休养了三日后,玉楼将紧闭的窗子推开,有风缓缓吹来。似乎带来了边关的肃杀,可拂面之时,却是分外的柔和。
姜卿浅也不知被带到哪囚禁了起来。这几天姜曦禾都不曾见到姜卿浅的身影。
就连关于她的最近的消息,玉楼几人也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本来这几日南暄意也是两头奔波。已经够忙了,可每日还是雷打不动的必定回屋子陪她睡觉。
虽然每日一早她醒来,都见不到他的半分影子。
又是一早。姜曦禾觉得有些泛恶心,整个人恹恹的趴在了床边上,脸色更是差到了底。
玉楼知道今儿做好的早膳她是吃不下了的。便又去厨房换了一碗清粥。
肃州贫瘠。没什么好东西,就连如今手中的一碗清粥,也是许多寻常老百姓吃不到的。
当玉楼将清粥端回屋子的时候。姜曦禾已经在玉漪的服侍下起了身。正坐在妆镜前梳妆。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
姜曦禾将簪子放下,转头:“谁在外面吵闹?”
“属下这就去看看。”玉楼将粥放置在桌上后。转身极快的出了屋。
玉漪将刚刚被姜曦禾重新搁在桌面上的簪子又重新插到了她的发髻中:“如今主子怀了孩子,脾性应当收敛些。这对腹中的孩子是有好处的。”
姜曦禾颔首,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自己脾气简直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像稍微有些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就能将她的脾气给引起来。
不一会儿,玉楼便急急忙忙的折了回来:“主子,是明泽公主。”
“浅浅。”姜曦禾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转身,“我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浅浅了,也不知她最近如何?”
“让她进来吧。”姜曦禾叹气,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扶着腰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朝着屋中的木桌走去。
她刚在凳子上坐下,屁股挨着凳面还没热乎,就见外面有一个人已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衣裳散乱,容颜消瘦,变得……几乎连她都快认不出来。
曾几何时,她意气风发的妹妹,竟然被人折磨到了这个地步。
姜曦禾拿着温水的手一抖,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她:“浅浅?”
那人如今脸上哪还有往昔的半分光彩照人,她哭丧着一张脸一头就想扎进了姜曦禾的怀中,却被身边的玉楼给拦了下来:“如今主子有喜了,明泽公主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莽撞了,否则殿下会不开心的。”
玉楼特地加重了殿下两个字,果不其然姜卿浅就好像是得知了什么噩梦一样,整个人颤抖的不行,整个人都要扑在地上去,如果没有玉楼扶着她的话。
姜曦禾冷眼瞧见,大约也能推至出一些东西来。
想必这几日,姜卿浅没什么好果子吃,被南暄意收拾的有些惨,要不然也不会在听见她的这个名字时,怕的这么厉害不说,也没了以往那种爱慕的神色。
她整个人用尽力气将玉楼推开,一下子就扑腾到了姜曦禾的脚边跪下,哭的撕心裂肺:“姐姐,我错了,浅浅知道错了,浅浅想要回家,姐姐,浅浅想要回家。”
玉楼暗中啐了口,现在倒是知道认错卖乖,也不知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她倒是听说了这位明泽公主买通主子身边人灌她药的时候,可没主子当成他的亲姐姐。
所以如今对着姜卿浅的这般动作,她是瞧不惯的。
瞧不惯的同时,她也怕自己主子因为一时心软,就将人给放了。
毕竟别的不多说,就瞧她打小纵着宠着姜卿浅的程度来看,姜卿浅之所以今儿能这般大胆,全是自家主子给一手惯出来。
姜曦禾摸了摸姜卿浅的头:“浅浅知道错就好,等此间事了,姐姐便送你回家。”
“你不是喜欢陆子安?那我修书给父皇母后,让他们给你赐婚,好不好?”
其实姜曦禾说什么,她是全然没听清楚的,因为事到如今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
离开这群人,离得远远的,最好此生再也不相见。
她真的受够了那些看着伺候,实则是惩戒的手段。
想着这几日暗无天日的生活,姜卿浅就怕的整个人瑟瑟发抖,蜷在她的脚边,谁也拉不起来。
姜曦禾摸着姜卿浅头顶的手一顿:“这些日子,殿下是怎么对付她的?”
玉楼有些尴尬的低头:“这种事,主子想知道,还是亲自问殿下的好,属下实在是不好置喙。”
“我知道了。”姜曦禾将手收了回来,对着玉楼使了个眼神,让人将她扶了起来,“如今不过是早春,地上寒凉,浅浅还是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姜卿浅见着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再跪着折腾自己的身子,任由玉楼将她给扶了起来。
“姐姐。”姜卿浅寻了一个位子坐下,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整个人软软的,感觉特别好欺负。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最喜欢的浅浅的一点,就是因为她聪明的,而且特别识时务。
等着深夜,南暄意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姜曦禾还坐在桌边,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双眸也空荡的厉害。
南暄意故意在她的面前晃荡了几圈,见着人没反应,一下子就绕到了她的身后,将她整个人从后面给抱了起来。
在南暄意伸手的刚刚碰着她的腰的时候,姜曦禾便立马清醒了过来,她一转头就见着了南暄意那张带着几分笑意的脸。
他将脸伸过来,挨在她的鼻尖:“这么晚了,还不睡?想做什么?”
“等你呀。”姜曦禾伸手绕住了他的颈子,“你每日都会来的这般晚,我已经许久不曾和你好生和你说会子话了。”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南暄意心中顿时就浮现出了几分愧疚,他将人抱在床上,和她额头相抵着,“这几日有些忙,等这段时间过了之后,就会好的。”
“曦禾,相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若我连你都不信,那我还能信谁?”姜曦禾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只是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在做什么?我很担心?”
南暄意拍了拍她的背:“没什么,你前期已经做得足够好,如今我也不过是在收尾而已。”
“曦禾,你乖乖的养胎就好,等此间之事完结,我就会用足够的时间来陪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曦禾乖巧的应了声,缩进了他的怀中。
关于姜卿浅那件事,终究是只字未提。
本来以为南暄意这般忙,南承慕也应当从早到晚不见人的。
可在第二日的时候,姜曦禾却在院子中见到了南承慕那厮的影子。
那厮正十分悠闲地摇着扇子走着,好像这里不是什么知州府邸,而是散心的庭院。
老远见着她,便拱手作揖:“承慕见过小嫂嫂。”
“睿王好久不见。”姜曦禾笑眯眯的托腮看着站在院子口的南承慕。
南承慕笑着颔首后,便一撩衣袍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坐在了姜曦禾的对面:“不知近日嫂嫂可好?”
“托睿王的福,的确不错。”
“还未恭喜嫂嫂有喜了,只是此地过于贫瘠,承慕这次出行匆忙,身上也无什么贵重的物什,等着嫂嫂回京,一定给嫂嫂补一份大礼,算是提前恭祝嫂嫂喜得麟儿。”南承慕拱手一笑。
姜曦禾淡淡点头,一只手却不知不觉得扶在腹上:“那明和就先替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儿多谢睿王美意了。”
南承慕的目光慢慢的又从她小腹的位置,转移到了她的脸上:“不过嫂嫂如今可真坐得住,我听军医说,嫂嫂的身体好像不太好。”<igsrc=&039;/iage/19084/1127458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