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
姜曦禾抬头看着面前有着清俊眉眼的男子,玉颊挑染上了几抹绯色。
一旁的宫人将备好的合卺酒端了上前:“殿下。”
南暄意伸手拿过这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姜曦禾接过,绕过了他的臂弯。
两相凑近,倒是颇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姜曦禾有些不习惯与人有这般近的接触。当南暄意的身子挨近的时候,她就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微微拉开了一段距离。
南暄意如何会不懂。他娶她本也是无意。
如果她能如今时今日这般让人省心,他自然也愿意给她一个太子妃该有的体面。
半杯酒下肚姜曦禾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她不擅饮酒。或者说在过往的十七年中,她从未沾过酒,于是当下便觉得头也昏昏沉沉的。难受的厉害。
南暄意将她手中的酒杯。取走放在一旁小太监的托盘中:“太子妃倦了,熄灯吧。”
小太监看了半倚在南暄意身上的人儿,有些磨蹭的说了句:“那太子您睡哪?”
“我睡偏殿。这事别声张。”南暄意将人扶好。“把她带来的婢女唤进来。替她梳洗吧。”
进来的是玉欢。
因为习惯了玉欢的伺候,所以她在离开之际。就找了借口将玉欢和玉清一起带了出来。
玉欢低眉顺眼的从南暄意的手中接过了姜曦禾,慢慢的替她去除了衣冠。
南暄意趁着这空档站了起来:“孤在偏殿。你就留在这里伺候太子妃,若有事可来偏殿寻孤。”
“是,奴婢知道。”
昨晚纵然醉酒。可姜曦禾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院子外的霜雪还未融化,刚一起身便传来一股冷气。
姜曦禾打了个哆嗦,又想缩回暖呼呼的被子里,却被玉欢给扯住了手:“殿下,如今是在燕朝东宫,今儿是你与太子的新婚,按道理你是要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的。”
大概是因为冷气的灌入,让姜曦禾清醒了些。她一言不发的就坐在了床边上,任由玉欢折腾着。
等差不多折腾完了,玉欢便扶着姜曦禾去梳妆。
因为昨儿已成亲,她梳的自然是妇人的发髻。
“昨儿夜里,殿下应该不在我的房中吧?”姜曦禾试探着问道。
玉欢无奈一笑:“殿下昨儿喝醉了,太子去了偏殿歇息。”
姜曦禾暗中松了口气,神色也渐渐松懈下来:“还好还好。”
“殿下,你既然已经带小殿下嫁过来,那侍寝便是迟早的事,还好太子爷看重你,没有去侧妃的院子过夜,否则的话,要是传出去,咱们大楚的面子往哪里搁。”玉欢贴在姜曦禾的耳边轻声说着。
姜曦禾眉间的喜色渐渐的淡了下去,她抿着唇:“我知道,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玉欢叹了一口气,回身指了指床榻上一片白布:“那东西宫中的嬷嬷可是要来收的,昨儿您和太子没有圆房,要如何圆过去?”
“不用圆,我早些时候就听母后说过,这宫中妇人的眼睛最是歹毒,不用验身,看都能看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是我昨儿喝醉了。”姜曦禾轻声说着,可到底眼中还是带上了几分歉疚。
是啊,这里是燕朝,不是她的楚朝,不是可以任由她使小性子的地儿。
姜曦禾微微咬住了有些苍白的下唇。
玉欢见了,连忙拿了胭脂:“殿下我替你遮一遮,你的脸色着实太苍白了,不像小殿下。”
“嗯。”姜曦禾颔首。
“明泽醒了。”南暄意清冽如水的嗓音蓦然在身后响起。
姜曦禾身子一颤,刚想转头,就被南暄意伸手拿住了肩:“没事,你先画吧,孤只是来看看你起了没?”
“谢殿下关心。”姜曦禾拿捏着分寸和语气回了句。
透过铜镜,她果然瞧见了南暄意眸子中,闪过的几分满意。
不知怎地,姜曦禾心中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今这般相敬如宾的状态,是她最满意不过的。
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是利益所趋所向,若是南暄意对她太好了些,反而会让她不习惯的。
这般寡淡如水的态度,不偏不倚,却是最合适的。
画好了之后,姜曦禾便起了身,对着南暄意福身:“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明泽不用多礼,你我既是夫妻,那便是一体的,夫妻之间哪用这般客气。”南暄意淡淡的笑了笑,虽口头上是这般说,可南暄意却也不曾伸出手扶上一二。
姜曦禾知,这便是南暄意的态度。
她起了身,挑了一个离南暄意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了,果然一抬头,又看见了南暄意满意的颔首。
“用了膳之后,是侧妃先拜见你,等见完了,你在随孤一同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南暄意挥挥手,跟在他的身边的小太监便立马机敏的让人传了膳。
两人的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好,用膳时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无比。
姜曦禾的胃口向来不好,略微用了几筷后,便止了筷。
“菜不合你的口味吗?”南暄意也跟着放下了筷,“因为今儿是新婚,所以你才要陪着孤用膳,日后便不用了,你喜欢吃什么,让厨房自个做便是了。”
“是妾身胃口不太好,并非是菜不合口。”
南暄意点点头,也不知个什么态度。
姜曦禾虽然机敏,却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就将南暄意的性子给摸透,再加上她本就是冷情的性子,眼下见他沉默着,自己便也跟着沉默。<igsrc=&039;/iage/19084/546036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