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儿,你醒了?”杜淳枫进了屋子,便看见正在靠着迎枕和吴秋香说话的杜尘澜。
“父亲!”杜尘澜连忙坐直了身子,喊道。
“少爷!趁汤药还热着,快将汤药喝了吧!”洗月看着唇瓣发白的杜尘澜,有些心疼。他家少爷本就身子不太康健,如今失了这么多血,不知得补多久才能补回来。
良药苦口,杜尘澜虽不喜汤药的苦味,但也不是矫情之人。一口气将温热的汤药罐下,立刻又就了温水漱口,将口中的苦味散去。
“咚咚咚!”杜淳枫正想说话,却被敲门声给打断。
“杜小师弟,在下是刘瀚骏!”
杜尘澜立刻想起此人是之前给他送饭菜的师兄,不知对方过来所为何事?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敢问杜小师弟可有苏醒,在下是刘瀚骏,为他送书院院牌来的。”见着开门的洗月,刘瀚骏立刻道出来意。
洗月看了一眼刘瀚骏手中的小托盘,立刻让了开来。
“刘公子快请进,我家少爷已经醒了!”洗月知道这位日后便是自家少爷的同窗了,哪里敢怠慢,连忙热情将人引了进来。
“杜伯父!吴公子!杜小师弟!”刘瀚骏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而后向众人行了一礼。
“刘公子客气!”杜淳枫对这刘瀚骏印象不错,澜哥儿昏迷不醒之后,此人还来探望过。
吴秋香回了一礼之后,便让开了位子。
“杜小师弟,你可算醒了。”刘瀚骏脸上满是笑容,随后来到杜尘澜塌边弯腰与他说话。
“倒是劳累刘师兄跑这一趟!”杜尘澜说完便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脸上的笑容还算真挚,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
“不劳烦,咱们日后便是师兄弟了,要常来常往才好。师弟今日攻擂成功,为兄对你的学识感到震惊,日后为兄还指望你多多指教呢!”
对于攻擂一事,刘瀚骏是由衷地感到佩服。他没想到杜尘澜小小年纪,学识竟然这般渊博。
今日杜尘澜所作策论,可是已经被贴在了书院内的挂榜处,不少学子都前去拜读,更甚至还有些学长和将书都拿他的策论当做了范文。
杜尘澜还未正式入书院,就已经在书院内声名大噪了。不,应该说在府城也算是名噪一时了。
“师兄当真是折煞在下了,今日能攻擂成功,也算是意外的惊喜。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要请师兄提点几句呢!师兄在书院时日比较久,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杜尘澜连忙开启互夸模式,他可不想还未入书院,便被冠上目中无人,清高自傲的帽子。
“师弟客气了,咱们日后常来常往,相互探讨学问。”刘瀚骏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不少,这位师弟的态度很是谦逊,这样的人倒是可以结交。
“对了,这是咱们书院的院牌和《院则》,这一份便是入书院的文书。你的卷宗已经放入书院存档,这文书是给你的。等过段时日你来书院,可要找了会长去,出示院牌和文书方能入咱们书院。至于你的常服,因为咱们书院并没有你这么大的学子,因此待会儿会有针线房的婆子来给你量尺寸。常服是两套,你若是觉得不够,还可付了银子多买上一两套。”
刘瀚骏望着杜尘澜苍白的面容,顿时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这就要离家来书院进学了。
“多谢师兄告知!不过师兄说,过段时日来书院是何意思?”杜尘澜有些以后,难道他现在还不能读书?
“一般过了院考的人按照家中远近,都给了探亲假。毕竟有的学子来得匆忙,没带够日常所用之物。像杜小师弟所在的靖原府,就给了十日的假。”
“原来如此!”杜尘澜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是怕学生没带够盘缠。
“说来师弟能这么快拿到院牌和文书,还是因为监院发了话。监院可是很看好你的,你病了,他也和山长一起来探望过你,不过山长和林讲书他们也对你十分上心就是了。”
刘瀚骏这番话,倒是让杜尘澜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好了,为兄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多谢师兄,今日多亏了师兄三番五次地照顾,在下感激不尽!”杜尘澜见对方要离开,于是连忙客气了一句。
他从刚才观察对方的举止和神情来看,并不像是下药之人。对方与他说话很是坦荡,一说到要成为同窗,脸上还带着几分喜色,可将对他印象不差。
不过,此人在书院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吧?不然不会被总派了差事。这难道与那温监院是一个派系的?反正他觉得温监院此人心思太多,不太想与此人走得太近。
等刘瀚骏走后,杜淳枫才走至桌前,望向桌上的院牌等物。山长说澜哥儿不能进书院读书,那温监院,转头就给澜哥儿送来了入院的文书和院牌。
这该如何是好?杜淳枫犯了难。
“丙级?”吴秋香立刻凑上前去看那院牌,这令牌是铜制的,拿在手中很是小巧。
上头除了书院的云纹标志以外,下方便是丙级字样,其余并无特殊之处。将院牌翻过来看了一遍,只见背面写了几行小字。
就在吴秋香打量院牌之际,杜尘澜开口道:“父亲,只有十日的探亲假,咱们明日便回吧!”
“你身子还未好全,不如再休养几日!”杜淳枫立刻反对,舟车劳顿,澜哥儿能吃得消?
“母亲在家中恐怕都等急了,再者儿子只是伤了手而已。”
“也好!”杜淳枫将快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澜哥儿这会儿身子不适,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杜尘澜有些奇怪,怎么杜淳枫看起来十分反常?
“父亲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不过是担心你罢了!”杜淳枫看看了一眼还在玩院牌的吴秋香,突然有了个主意。
“山长说了,你安心在此歇息,这是监舍,不过是一人一间的。为父的屋子在你隔壁,你有事叫洗月来禀报。”杜淳枫说完,便快步出了屋子。
“少爷,今儿老爷实在太奇怪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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