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传说中的糖爹圈养之前姚立翔一直是0号,圈子里出名的美受。
圈中受者甚多,美受更不缺,但是像姚立祥这般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睫毛又长又浓密的(看起来)纯真可爱清纯小男生无论何时都是稀缺资源,就是娇媚漂亮的“惯受”看了也忍不住食指大动雄姿勃发。可惜人不可貌相,扮猪吃老虎的精髓没人比这家伙琢磨得更透彻,以猎艳高手著称的他无往不利,高大帅气的男人一向在姚立翔的一夜情范围,艾扬这样的美色在他眼里更是调戏的重点目标。
这么一个看中谁都能拐上床,高潮之后系上皮带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在艾扬刚认清他真面目不久就被人圈养,还养在服务员全部是女性并且遍布眼线的咖啡店里,连偷腥的可能性都被扼杀,而他竟然按捺长达两月不爬墙,实在把艾扬吓了一跳。
这次送上门来让人调戏,艾扬就是想看看某个被圈养的肉欲动物进化成什么模样。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了,稍微有些欲求不满,倒还没要给饲主送顶绿帽子的地步。虽然一向对别人的私事儿不感兴趣,能把姚立翔收复的如此服服帖帖的男人还真想见识一下。
同为饲主……虽然养的东西种类大不一样,经验手段这玩意儿却是可以灵活变通再加利用的。自家那耗子养不熟,还胆敢谋算饲主,除了本身质地粗劣冥顽不化之外,身为饲主也要从自身找原因——这方面艾扬算是个致力提高自身素质的合格饲主。
“我想……到外面一下……”耗子弱弱地提出回归联谊主战场的要求。他询众要求送走这尊菩萨,可没想送佛送到西把自己的未来幸福葬送到西方极乐。
“顺便到柜台拿瓶红酒进来,不用跟那家伙客气。”艾扬头也不抬地吩咐。
你是装疯还是卖傻?耗子一挺腰杆不再示弱,严肃认真地申明:“我要到外头坐!跟人家中文系MM联络感情你懂不懂?”这么正常的男女交往程序你那个构造不正常的脑袋不懂也不奇怪。
艾扬抬抬眼皮,看到耗子一脸坚决,人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主儿,赏赐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忠告“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出去了,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但是出去吓人就是你的错了。”之后看见耗子霎时间变得悲愤莫名的痛苦纠结表情,又心软下来了,欠了欠屁股,说:“那我自个儿出去拿好了。”
瞧,多好的饲主啊!
说到底你就是不让我露脸要么你就要露脸!为毛你就不能让我称心如愿一次,为毛?!
耗子内心呐喊着泪奔。
这厢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艾扬的手就放在门把上,耗子正在为不能完成难兄难弟们交付的重任而痛心疾首的时候,正巧姚立翔开门进来。
结果姚变态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不要出去,不然会后悔的。”
这句话的前半段决定了艾扬出去的决心,后半段坚定了艾扬出去的决心。
“你家糖爹来了,怕被我抢走?”半开玩笑半认真,艾扬桃花媚眼挑剔一抛,风流潇洒地登台亮相。
被糖爹圈养的某人耸耸肩,“我是怕你被抢走……”忠告来得太迟了,门板一打开的艾扬已经看见了一个不想在这里以及其他任何地方看到的家伙,他的旧情人。
冤家路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由于岳朗人正从那边过来,跟刚开门的艾扬打了照面,如此架势再回去就是退缩,艾扬神情一凛,心里记恨姚立翔一笔,然后目不斜视地径直向前,直往吧台,视岳朗人如无物。
可怜耗子没这么好气概,紧跟在艾扬出来后面的他一看岳朗人那张秒杀全场女性的脸就瞬间在脑子里回放那句最后的狠话,骨头一虚,很不要脸地悄然挪到了身高体型都不够把他遮挡起来的姚立翔身后企图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一个大活人是没法这样凭空消失不见的,耗子纯属掩耳盗铃的行为完全落入岳朗人用于追踪前情人行动的眼尾余光中,不屑与鄙视的等级一路狂飙至无以复加。
把眼神放在这种人身上一秒钟就是浪费生命。岳朗人连鄙视的表情都不屑给就屁颠屁颠地跟在旧情人后头。
“你的伤好了吗?”磁性而凝重的低沉嗓音,纠结而深情的俊美无俦的脸,或远或近一片莺莺燕燕的低叹,就连服务员都纷纷端起盘子、拿着菜单啥的绕道从柜台前缓慢经过。
可惜艾扬无动于衷,自顾自钻进人家吧台里跟自家院子似的东翻西找,结果还真的给他找出了一瓶上品。
“啊,我家老头的珍藏,你放下!放下!”姚立祥急忙扑过来抢救。他不嚎这嗓子还好,一嚎就铁了艾扬夺人所爱的决心,在护主的某圈养动物扑过来之前已经麻利地开了瓶塞。
“呜呜呜你开了……我怎么向我家老头交代……”姚立祥掩面痛泣,哭腔装得很有那么回事儿,旋即从指缝里漏出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珠子,还有斜斜上挑的邪笑,“……反正是你干的,不能算我偷喝。”“桀桀”笑着,终于如愿以偿地捧起酒瓶子用粉嫩粉嫩的脸蛋无限深情地磨蹭。
这家伙到底觊觎这瓶酒多久了?还能一直忍着不偷喝才可怕!
肉欲动物圈养后也能被改良成草食动物,饲主手段可谓高深。
艾扬一把夺过酒瓶,“大庭广众之下少给我丢人现眼。”
“人家要喝嘛要喝嘛。”嘟着性感厚唇,蹭到艾扬身上扭来扭去,撒娇撒出了格。
这厢两人你侬我侬好不热乎,那厢被晾着当空气的岳某人也很热,热得不仅鼻孔扩张喘粗气还冒出青筋来。
人岳朗人什么角色,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的发光体,众目睽睽下用热脸贴了艾扬的冷屁股就有够难看的了,艾扬当他的面跟别人打情骂俏又算什么?他的脸面是这么给人糟蹋的么?尤其姓阮的还站在旁边看他笑话看得直乐(你冤枉死耗子了,他只是在哆嗦),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艾扬的手,打篮球那手劲儿加上压制的怒火,艾扬手腕一吃痛,手中的酒瓶就在万能的地心引力作用下跟大理石地板来了个华丽的亲密接触,一地凄艳的血红的与冰晶。
“啊——我家老头的珍藏——”撕心裂肺的惨叫,姚立翔货真价实掩面痛泣,凄厉的哭腔引得方圆十米的人都掬一把同情泪。
艾扬看着地上那堆残骸,还有溅在雪白裤脚上的点点殷红,妩媚的眼角瞬间锐利如冰棱,“最好给你的行为一个解释,姓岳的。”扭动手腕,对方却没有放开的意思,眼中寒意更加冷凝。
“应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岳朗人恶人先告状,一副被人欠钱不还的阴沉。
艾扬下巴一抽紧,厉声低喝:“你给我放——”
“艾扬想你放手。”略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弱弱地插入,没有强烈存在感的某人连直视岳朗人的勇气都不太具备,但是,的确,一直躲着旁观的他此刻存在感极强地挡在艾扬和岳朗人之间,而他不太厚实的没什么筋肉纠结的手正握在抓着艾扬的手不放的……岳朗人的手腕上。
是非皆因口招尤,烦恼皆因强出头。
出风头也要讲身份角色的,耗子的行为再一次证明了搞不懂角色位置会导致的严重后果,例如——
“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瞧在艾扬份上一直压抑的火气就像被燃了火线的炸药包,“砰”一声炸出了一场混乱。
“哐当哐啷……”“啊——呀——”……
岳朗人一个盛怒的拳头将耗子揍飞出了一米之外,直往后头一桌撞去,碟碗跌落破碎的声音,女孩的尖叫,耗子哥们的暴怒吼叫……
混乱中,身为老板的姚立翔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淡定地拍了拍不太淡定的艾扬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真不容易啊。”
“你们都别管!”
耗子挣起来拦住了一干摩拳擦掌的同学。忿忿地擦擦辣辣生痛的脸颊,口中泛起一股血腥味儿,特别有男子气概往地上吐了口带血沫的口水。
妈的岳朗人的篮球不是白打的,可是他耗子也不会给人白揍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堂堂一耗子,啊呸,堂堂一男子汉。
耗子余光往边上一扫,忽然一冷哼,“岳朗人,是爷们别逃!”出乎意料地撂下狠话。然后在所有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之下往旁边一跳,拽出了个人——
“老师他打人!”
一片重物倒地声。
刚从厕所出来的金丝眼镜湿着一双手,被忽然间蹦出来的肿了半边脸的男孩吓了一跳,然后环顾了一下全场,歪掉的桌子,一地的残骸,除此之外无数眼睛复杂地盯着他。
真是叫人不省心!才转个身这群血气方刚的毛孩子就起冲突了,然后眼前这个看着被欺负的主儿找他擦屁股,另外那个么,凶神恶煞的还揣着砂锅般大的两拳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狠样儿,一看就是打人的主儿。
金丝眼睛推推眼镜,有些无奈又有些痛心地来到岳朗人面前,“好好的为什么打架?这样是不对的!”说教都说得这么没有创意,不愧是名动Z大的迂腐先生。
“所以?”岳朗人轻蔑一哼,丝毫不把低他一个头的文弱老师看在眼里。
金丝眼镜一愕,没想到居然有学生这般嚣张,好歹他也是师者,好歹行走在学校里新老学生也还报以尊敬的目光,这、这学生——“给我写篇一千字,不,三千字的检讨出,不然这学期的建筑艺术你不用考试了!”
老虎不发威你别当他小白兔。
岳朗人瞳孔一扩张,俊脸霎时间狰狞得扭曲起来。
该死的老迂腐竟然给他来这一着,正酝酿得好不得意的自大被人猛力反弹,结结实实撞回胸膛中“轰”的一声把自个儿堵了个七窍生烟,偏偏还不能发作,一瞬间把九尺堂堂的整个人憋得几乎没岔气。
胸膛剧烈上下起伏,握拳低吼:“你有种!”也不知针对的是耗子还是金丝眼镜,倒是愤愤离开的时候宽厚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撞开金丝眼镜,似乎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在乎多吃一个罚单。
金丝眼镜身板子瘦弱,身子摇晃了两下才稳住,对着狂妄自大的该生背影,扶住眼镜发出了“师道沦陷今不如昔”的悠长叹息。
尘埃落定矣。耗子呼一口长气,抹一额冷汗,屁颠屁颠溜回艾扬身边,正准备请功邀赏,没想到正对上艾扬一脸长期便秘沉淀了无数黑色素似的脸。
“我说你逞的哪门子强?皮痒就跟我说,我有的是时间抽你一顿!犯不着给我丢那个人!白痴!笨蛋!蠢耗子!”
艾扬鲜少失态,但是一看到那张鼻青脸肿的丑脸冲着自己,浑身无名火起,理智缺位,竟然全然不顾维护自己冷面教主的形象,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惊愕中破口大骂。
身为饲主竟然让宠物搭救,那没用的宠物到头来救人不成反被救,把他这饲主的脸都丢尽了——这是艾扬骂完之后给自己找的怒火中烧的充分理由。
这些司空听惯的损话早在耗子训练有素的脸皮一厘之外就弹开了,不痛不痒,倒是艾扬大庭广众下这么数落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丢脸,那么多MM在关注呢,小声嘀咕:“不能回宿舍再骂么?”还有……骂归骂,别忘了手里的凶器,别一个激动往他脑瓜上开瓢。“你把瓶子先放下。”这家伙碎酒瓶子碎上瘾了是不?
艾扬一哼,把方才顺手抄起的瓶子狠狠放下。
“我这是自保。”
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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