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嘛咳了一声，沉着声音，“画圣墓的一侧是很深的沟谷，我刚离开没一会儿，张立晨就失足掉进沟里了。”
我愣了愣，再转头朝土坡上看汪欣，她还在那儿，还在哭。
“你离开干嘛。”我问小喇嘛。
他盯着我的眼睛，“怕你走丢了，想去找你。”
我舔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喇嘛领着我爬上土坡，汪欣快步朝我跑了过来，一脸泪痕抓住我，我这回没躲开。
“立晨掉下去了，那么深，怎么办啊……”汪欣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往外淌。
钟左从一边扶着汪欣，神色焦急的看着小喇嘛，“打完电话了，多久会有人过来啊，有没有能下去的路，我先下去找找。”
我也看着小喇嘛。
小喇嘛摇摇头，目光朝前方不远的地方瞧着，“下不去的，只能等派出所和救援队的人，你们别过去，我去看看。”
他说着，抬腿朝前方走过去。
“你别急，会有办法的。”我敷衍的安慰了一下汪欣，把她的手从身上拿开，跟在小喇嘛身后也走了过去。
站到了小喇嘛身后，我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一处墓地。
这就是那个画圣墓，一个五米左右宽度的土堆，完全是青石垒成的半人高的围挡，墓碑是很传统的样式，上面刻的字迹已经不大清楚。
并不起眼，也不辉煌，很平常的一处墓地。
“别往前走，危险，你脚下就是刚才他掉下去的地方。”
小喇嘛的手臂，挡在了我身前。
我扭回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正朝身前的沟谷底下看着，底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你没看到他掉下去吧……”我也朝沟谷底下看，小声问小喇嘛。
他嗯了一声。
我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自己掉下去的，还是……”我没再往下说，转而朝站在不远处的那一男一女看了一眼。
钟左此刻正把汪欣搂在自己的怀里，他似乎在低声安慰着汪欣，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之极，汪欣一直在哭，头垂得很低，依偎在钟左怀里的姿势很自然。
“怎么掉下去，只有他知道……吓到你了吧。”小喇嘛扯着我离开了沟谷的边缘，往画圣墓跟前站了站。
我仰头看着他，“担心我啊。我怎么会害怕，我杀过人的……”
看着我神秘诡异的一笑，小喇嘛也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小镇派出所的警察和几个救援队的人，大概四十分钟后赶了过来。
汪欣坚持要在原地等着，钟左要陪着她，最后我和小喇嘛两个人先行离开了。我其实也不想走，可警察和小喇嘛都坚持让我离开，我也就没再坚持。
返回的路上，小喇嘛带着我走了之前我单独走的那条路。
重新走回到那个水潭边上，我问小喇嘛，以前认不认识我叔叔。
“认识，你叔叔第一次进浮根谷，就是我领的路。”小喇嘛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扬起手臂，投进了水潭里。
石块“咕咚”一声入水，周围的岩壁上又传来鸟叫声。
“你怎么不留下来帮着救人，你不关心那个人死活吗？”我也学着小喇嘛，捡起一块石子扔进了水潭里。
“有专业救援的人，还有警察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快走吧。”小喇嘛语气平淡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说完就继续走。
我跟着他，心里冒出个念头。
我问小喇嘛，“什么更重要的事？又是全知道的生意吗？你做这行多久了，全知道说你在瞿折罗很有关系，真的吗？”
小喇嘛头也不回，“我要去抓紧联系你去瞿折罗的事情，这个对于你来说，不是更重要吗。”
我眨眨眼睛，“我去瞿折罗，你会跟着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