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席洛随着夏雅去了夏家见老爷子,面对失而复得的小外孙女,老爷子当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当场让他们一家三口搬回去住。
就连莫家的三个人也跟着搬了回来,一大家子住在了一起。
老爷子膝下三个子女,莫太太夏兰是老大,中间是儿子莫远山,然后就是小女儿夏雅。
到了席洛这一辈,有夏远山家的女儿夏云朵,她比席洛和莫印梵都大了几岁,很是温婉。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商量着搬到一起住之后的事情,唯有席洛一个人,愣愣地有些出神。
“干嘛一直盯着手机看?”莫印梵凑过来一把抢走席洛的电话,“什么都没有啊?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你还给我。”
席洛一把将手机抢回来。
长辈们都看着他们,以为他们在玩闹。
夏雅温柔地开口,“洛洛,你之前住在哪个朋友家的?今天去把东西搬回来吧,妈陪你一起去。”
席洛被问得一惊,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不,不用了……”
“不用?”夏雅疑惑,“你没有东西要带回来了吗?”
“没,没有,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人陪,”她匆匆起身,逃似的走出了夏家。
夏雅一脸迷惑,“这孩子是怎么了?拿个东西也这么冒冒失失的。印梵,你跟着去看一下她吧?”
莫印梵应了一声好,追着席洛出门,“我陪你去。”
“不需要。”席洛冷冷开口,“你回去吧。”
这是她和乔北辰两个人的事,她不喜欢有外人插手。
再说……
她现在去拿东西的话,还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他,她一点底都没有……
去与不去,也是个问题……
莫印梵踢到铁板,自然不高兴了,他冷笑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和乔北辰的事告诉你父母?他们身体可不好,不知道经不经得起……”
席洛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她抬头,眼中的光犀利如刀,死死地扎在莫印梵的身上。
那目光竟是让莫印梵生生地一抖。
席洛转身就走,“别跟来,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直接动手打人。”
她走得极快,很快就拦了一辆车走远,留下莫印梵一个人站在原地跳脚。
他气呼呼地掏出电话,幼稚又嚣张地打给乔北辰,“乔北辰,我告诉你,席洛现在是我妹妹,我会保护好她!她现在去你公寓里拿东西要搬回来!你别为难她!不然我跟你没完!”
那边的人直接切断了电话,半个字都没说。
莫印梵站在原地,顿生一股自讨没趣的挫败感。
他摸了摸鼻子,愤愤地往回走。
好你个乔北辰!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
席洛没有回去公寓,而是在半路就下了车。
夏日依旧燠热,她却在路边裹足不前。
要搬走,她真的……舍不得。
那个公寓虽然不大,可是里面到处都是他们生活的痕迹。
就在前几天,她还添置了好多东西——
情侣杯,情侣睡衣,就在前几天,她和乔北辰还商量好了要把阳台上放一把吊椅,两个人可以一起窝在里面看书……
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痕迹,她没有办法去忽略,更没有办法去割舍……
烈日炎炎,她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不知所措……
直到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赶忙接起来。
是丁诺。
“席洛,你为什么还没来上班?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好多资料都还在你电脑里!赶紧来!”
她急急忙忙地催促着,“快点来,别耽误了!我们都忙得不行了!”
席洛嗯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
她挂断电话,打了个车急忙往公司赶去。
秘书室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了忙碌,她连忙打开电脑,把前几天准备好的资料打印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丁诺拉进了会议室。
“资料给我,你们几个分别负责ABC三区的茶水。”
今天来的是欧洲的大客户,会议室里客户加乔氏的高管们足足加起来有几十号人。
是以秘书室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怠慢,尤其是在早上看到乔总那张冷如玄冰的俊脸之后,所有人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做事,夹紧尾巴做人。
席洛抬眸,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乔北辰。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暗夜蓝的衬衫配黑色斜银纹领带,袖扣缀着一对黑曜石的袖扣,修长的手指正在翻阅文件。
工作的时候,他也依旧能够轻易地夺走她的呼吸。
还是这么好看……
只是他安安静静地专心看着文件,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席洛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她打算别开眸子不再看他。
可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
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最后,他像是终于感知到她的目光,抬眸,和她对视了一眼。
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淡漠疏离,丝毫不见热络。
冷得她心口生生地一凉。
席洛连忙别开眼,不再去看他。
可这一下,也忽略了他眼角那一抹淡淡的憔悴沧然……
公司主持会议的高管宣布会议开始,大家开始各司其职。
席洛安安静静地站在A区,不断地帮那些客户们端茶递水。
这次双方合作的主题是海上油田开发,讨论的过程极其冗长,她在站在客户身后奔忙,满足他们的各种小需求。
谁知这一站,竟是直接站到了中午。
她现在还穿着昨天出来的那双高跟鞋,足有六厘米之高,早已经有点支撑不住,却又只能咬牙硬撑着。
趁着间隙的时候,悄悄靠在墙上,单脚独立着轮换休息。
乔北辰一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专心地听取各路人马的意见和建议。
他目不斜视,唯有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向一旁。
见到她不停地换着脚,一张小脸上全是苦苦忍耐,手也扣在身后的墙壁上,紧紧的。
很辛苦。
他收回视线,往旁边的丁诺身上轻轻一扫。
那目光虽轻,却凌厉如剑,竟是看得丁诺脑袋一软。
她不解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Tony,无声用眼神询问: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