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家其乐融融的,儿女们也如大人所愿地互相看对了眼,忽然有一天就出事了。
孟家夫妇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警方也束手无策。肖爸爸和肖妈妈赶紧联系孟竹筠,却发现孟竹筠手机关机,人也突然休学,不知去向。
一家三口,就这么消失在了世间。
再见到肖天青的时候,肖爸爸再坚强的心脏都疼得一抽!
他的儿子,那桀骜不驯、矫健英武的孩子,游魂一般地站在两人面前。那时的肖天青,深黑的眼睛下陷,整个人瘦了一圈,除了隐藏更深的倔犟和隐隐透体而出的狠厉,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勃勃生机。
肖妈妈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扑上去抱着儿子就哭,一边哭一边说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受的你给爸妈说出来,爸妈陪着你。可是肖天青却不再像上次那样抱着妈妈哄劝,而是木木地站在那里,手臂僵硬地环在妈妈后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肖爸爸扭头进了自己屋,不愿意自己落泪被儿子看见。儿子是个死心眼的,这性格他以前挺放心,因为这样的儿子认准了竹筠就不会变心。可是现在却让他双目酸涩,心疼得一揪一揪的。
孟家一家人很可能都被害了,儿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肖天青回家连一天都没待够就又走了。走的时候肖妈妈又哭又骂地让他醒醒,肖爸爸也皱着眉头沉着脸担心地看着他,肖天青扭头一句话就让二老无言以对:“竹筠是被我连累的。”
肖爸爸和肖妈妈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不是没想过,孟家一家人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做生意,上学的上学,怎么就会惹上这样的无妄之灾?生活里所有特殊的因素都想过了,只有自家儿子的工作最有可能。
儿子是特种兵,刀尖上添血的职业,无数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报销在儿子的枪下。在肖爸爸肖妈妈的心里,其实也觉得孟家的事出得这么诡异,一定是儿子对付过的那些人寻仇才会这样的。
孟家三口要么是死了,要么被绑架,冲的都是他们的儿子,也都是被儿子所连累。对方一定是因为孟竹筠是儿子的女朋友才会这么做,这是报复,也是警告。
在肖爸爸和肖妈妈的理解里,原本如果不是孟竹筠是肖天青女朋友的关系,对方动手的对象应该是他们夫妻俩。想来是因为如果对肖天青的父母下手,对方担心肖天青暴怒反弹,这才选了孟家动手。
说到底,是儿子连累了孟家。
肖家夫妇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肖天青只是不愿意父母阻拦自己寻找孟竹筠和她父母的踪迹才故意这么说。影军的事不能向他们解释,就让他们以为是他欠着孟家一家的吧。
这一两年,肖天青一有时间就四处寻找孟竹筠和她父母的踪迹,几乎半年多都没有回家了。就算是上次回家,也是回家待了半小时就又离开了。
肖爸爸肖妈妈看着儿子日益变得刀锋般凌厉而又单薄,无数心疼的话堵在喉咙口,却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近这几个月,肖天青干脆连通电话都没来过。肖妈妈惦念得狠了,忍不住打过去,却一直都是关机。
肖天青部队的电话没有给家里留,说是要保密。肖爸爸肖妈妈也习惯了。反正儿子没过一段时间总要打电话回家。如果打电话过去是关机,那就是在执行任务,等他打回来就是了。
可是这次儿子却一直都没有回过来电话。
肖家父母渐渐开始忐忑不安。担心肖天青是在执行任务时出了事。
没过多久,特种部队派了几个人来了肖家,肖妈妈一开门看见是部队来人,当场就晕了过去。肖爸爸一边抱住肖妈,自己也白了脸,两人都以为是肖天青真出了事,部队上来通知带慰问的。
一见面话都还没问一句就把人家老人给吓晕过去了,来人显然也吃了一惊。七手八脚地帮着肖爸爸安顿好肖妈妈,很快就明白了老人为什么一见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几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什么话都没再问,和二老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肖爸肖妈听他们说肖天青没出什么事,就是参加一个长时间的集训出不来,这才放下了心。
前些日子肖天青终于回过来电话,也说是在集训,肖爸肖妈连最后一点疑虑也没了。
可怎么这才刚结束集训,就说结婚了呢?
之前二老怕肖天青陷进对孟家的愧疚里出不来,生生把自己给毁了,可如今乍然听说儿子竟然领了个媳妇回来,肖爸爸心里对孟家的愧疚和对儿子的火气倒是一下子翻了上来。
这就跟别人结婚了?那竹筠呢?就不找了?
可不是就没法找了么?找到了,跟人家怎么说?
肖爸爸仰头靠在沙发里,心情越来越郁闷。肖妈妈敲门都懒得过去开。
肖妈妈提着东西回来,敲门没人应,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一看肖爸坐在沙发里,愣了一后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在家坐着不给老婆开门。”
肖爸看她一眼,一脸郁卒,叹口气:“天青来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肖妈妈大喜,转而又对着肖爸爸嗔怪:“儿子回来这么大的喜事,你愁眉苦脸个什么劲儿!接到电话了也不早说。赶紧过来接着东西,我再上超市买点肉和菜去。唉,也不知道儿子这次又累成什么样儿了!”肖妈妈说着就难过地抹眼泪。
肖爸爸却没有像平常一样过来接过肖妈妈手里的东西,看了肖妈妈一眼,语气很复杂地说:“喜事?还真是大喜事!天青说在部队上领了结婚证,今天是带着媳妇儿来的。”
“啊?”肖妈妈一惊,手里的东西咕噜噜滚了一地。
肖爸爸看一眼满地乱滚的杂物和瓜果,丝毫没有捡起来的兴致,反而燃起一只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肖妈妈也没有弯腰去捡拾。她僵直地站在那里,脸上渐渐地掠过惊愕、不解、难过和愤怒。终于她两手一叉腰眉毛一挑:“我肖家的门是那么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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