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凡说：“正常，他在晋西呢，昨天晚上跟我联系来着，说什么那边进展缓慢，不好意思给你俩打电话。”
杨帆蹙眉问道：“原因呢？”
双腿叠加在一起，张晓凡说：“好像是因为那边不太合作，当初拍着胸脯保证，晋西那边压根儿就不是问题，现在这小子觉得折了面子，在你俩面签没办法交代了，只能求助于我，问我在晋西有没有可用的关系，他再去努力一把，哈哈……事情没办好，这不就把手机给关了嘛。”
杨帆苦笑道：“至于吗？”
当然他清楚，对于这些公子哥儿来说，面子比天大，林凯铭觉得事情没办好，肯定无颜见江东父老。
张晓凡嘻嘻笑道：“至于！非常至于！那家伙，脸面薄，他觉得栽了面儿，心里正不得劲儿呢，肯定不接你电话啊。”
杨帆说道：“现在可是非常关键了，如果凯铭觉得晋西突破不了，那就不如直接放弃，现有的几个省市，也够咱们折腾的了。”
张晓凡不干了，瞪着眼睛说道：“凭什么放弃呀？林凯铭真要是搞不定，我亲自出马也要把晋西拿下来，少一个省份，少挣多少钱啊？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张乃苦笑道：“晓凡，饭吃多了会被撑死的，适可而止。”
这里面，他最理解杨帆的想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不是被林凯铭和张晓凡逼到这份儿上，以杨帆谨慎的个性，是绝不会蹚这趟浑水的，现在能站出来操持这件事情，杨帆已经很给林凯铭张晓凡面子了，他们俩如果要求的再多，怕是杨帆会立刻翻脸。
正如张乃想象的那样，听了张晓凡的话，杨帆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俩人吃相太难看了，他已经有点后悔当初决定了要跟他们合作，他现在看明白了，这俩人对金钱的**是无止境的，甚至可以说，为了挣钱，不惜拿所有利益作为交换。
单单是这一点，就让杨帆感到失望。
挣钱简单，做人难。
找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更是难上加难。
看现在这俩人的胃口，杨帆不用猜也知道，这个项目迟早要毁在两人手里。
听张乃说完了，杨帆依然一言不发，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张晓凡见张乃不像是在说笑，仔细咂摸了一下味道，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触怒杨帆了，心里很不爽，觉得杨帆有点谨慎过头了，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缩了，真要是自己和林凯铭提出多扩展几个城市，你还不得翻了天？
虽然心里对杨帆产生了不满，但张晓凡也明白，这事儿离了杨帆玩儿不转，哼哼了两声，她站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凯铭在晋西待了这么久，结果却闹得个一无所获，对他来说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让他就这么蔫头耷脑地回来，这事儿也别玩儿了，他也没这个心思了，今后见了同道中人，谁还把他当回事？言尽于此，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你们俩商量，我走了。”
看着张晓凡离开的背影，杨帆目露寒光，咬牙切齿道：“不识抬举！”
拍了下杨帆的大腿，张乃说：“消消气，不至于的。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杨帆说道：“怎么办？擦屁股呗，还能怎么办啊。”
张乃微微摇头叹息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去晋西？”
“我有病啊我去晋西？”杨帆瞪着眼珠子说道：“算了，我来安排。”
这时候，袁振邦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杨帆一个电话把袁振邦招到办公室来，交代给他第一个任务：“得辛苦你了，亲自跑一趟晋西，把加油站的事情落实了。”
袁振邦听得直迷糊，忙问道：“加油站，集团还有加油站的业务？”
一指对面的沙发，杨帆让他坐下，然后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这纯属私人业务，愿不愿意帮忙，你只说，如果你觉得办不了，没关系，我不为难你，这事儿当我没说过。”
袁振邦苦笑一声，知道这是杨帆让他缴纳的投名状，这事儿办好了，他袁振邦在杨帆心目中的位置会直线上升，这事儿办不利索，得，老袁在雅竹集团里也就甭想再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几乎不用考虑，袁振邦就做出了决断：“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去解决，毕竟那是我家乡，地面儿上我熟门熟路。”
看着急切表忠心的袁振邦，杨帆笑了，丢给他一支烟，他说道：“别着急啊，去了之后你跟林凯铭联系，待会儿我给你他的手机号码，你不用考虑他的因素，直接告诉他，我让你过去协助他的就成。”
袁振邦敏锐的听出了杨帆的话外之音，眼珠子一转，他笑道：“明白，你等我好消息。”说着，站起来走人。
门被袁振邦在外面关上了，张乃才说道：“帆子，你这家伙太贼了，在这里还留着后手呢。”
杨帆哼哼了两声，说道：“不是我看不上这俩人，实践证明，林凯铭也好，张晓凡也罢，都不是真正能干事的家伙！”
张乃深以为意，点头说：“这次合作完以后，也就到此为止，我也看出来了，这俩人热衷于挣钱，并且为了挣钱不择手段！”
杨帆眯着眼说：“就怕这俩人是喂不饱的饿狼啊，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今后不定怎么惦记咱呢。”
张乃兀自一愣，随即说道：“你是怕……”
“李胜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杨帆说道：“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指望他们收手不玩儿，你觉得可能吗？除非把他们彻底收服！
张乃笑着站起来，说道：“你心思挺大啊，还想把这些人全部收服，我告诉你，没可能的，这些家伙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他们眼里只有银子，谁能让他们挣到钞票，谁就比他们亲爹都亲。”
杨帆耸耸肩膀，说道：“所以喽，这次合作结束以后，今后就别再打我的主意了，跟这帮只会向钱看的家伙共事，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整整西装，张乃笑着说：“得了，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我是无所谓的，也不怕得罪那个人。”
杨帆坏坏一笑，说道：“当然了，你是谁啊，张大少嘛，纨绔圈子里的领军人物，大家顶礼膜拜的先锋代表。”
张乃抓起桌上的烟盒就朝杨帆扔过去：“我抽你！”
杨帆接住烟盒，得意的哈哈大笑了三声，抓张乃的小尾巴可不容易。
“懒得跟你废话，走了。”说完，张乃抬腿就走。
杨帆也不留他，看着他迈着方步走向外面。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张乃恰好走到门口，拉开门，见是司嘉蔚和刘毅新，他就知道，得，又走不了了，便说道：“来找杨董？”
司嘉蔚微微一笑，说道：“是啊。”
刘毅新笑道：“张董也在呢。”
张乃伸出手说：“快进来。”自己也跟了进来。
在杨帆面前站定，刘毅新微笑着说：“有个人过来面试，我和司总都看不准，想让你帮着把把关。”
杨帆笑了，一指对面的沙发说：“坐下说。”待两人坐下，杨帆好奇地问道：“什么人物啊，你们俩还搞不定？”
刘毅新一咧嘴，说道：“反正挺特别的，这是他的资料，你看一下。”说着，把资料递上。
杨帆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应聘者的两寸免冠照片，斯斯的一个小伙子，戴着眼镜，面露微笑，挺自信的样子，表格左侧记录着应聘者的个人信息。
沈楠，挺女性化的一个名字，28岁，毕业于中国民航大学材料化学专业，之前有过约五年半的工作经验，服务过两家大型企业，希望在雅竹集团求得一份质量体系相关的工作。
质量体系相关？
看到这里，杨帆纳闷儿了，他问司嘉蔚道：“咱们集团有这方面的岗位吗？”
司嘉蔚回答道：“有是一定有的，哪家企业也离不开质量体系方面的工作，比如说来料质量管理，制程质量管理，出货质量管理，供应商质量管理和质量体系管理等等。”
杨帆便点了点头，又说道：“那就看着安排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推到我这里来了？”
张乃笑道：“肯定是这人不一般呗。”
刘毅新苦笑道：“是不一般，准确的说，这家伙是个奇葩。”
杨帆又不明白了，不明所以的望着刘毅新。
司嘉蔚补充了一句：“太奇葩了，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听上去很专业，但是又让人摸不着头脑，抓不住那个点。”
杨帆明白了，这家伙不属于那种普遍意义上的求职者，因为有过专业化经验，所以有些自视甚高，所以让人力资源部总监和级别相当于副总裁的董事长助理都束手无策了。
他笑道：“毅新，你从哪儿淘到的这么个宝贝儿啊？”
刘毅新苦笑着说：“人家是自己找****来的，说是咱们集团在津海名气很大，薪酬很高，所以就慕名而来。通过了咱们的三轮面试，被我的助理推荐到我面前，我又面了一遍，觉得拿不准，只能求助司总，结果司总跟他聊了十多分钟，也有点傻眼，就只能报到你这里来了。”
司嘉蔚也面露苦笑：“老大，不是我们眼拙啊，确实是这家伙道行太深了，我们拿不准。怎么样？要不你见见？正好张董也在，您二位帮忙给掌掌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