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她。
“娘娘不杀小的?”辰星双眼带泪,一脸恐惧。
“我干嘛要杀你,你帮我引路我就要杀你?难道耶律国的王法中有一条引路者必死吗?那我以后可要小心点,千万别给人引路才好呢!而且,我是凌军师,不是什么云妃娘娘,你这小丫头,是不是把我和谁搞混了!”凌倪云上前扶起尚在哭泣的辰星,毫不介意的拿出自己的上等绸帕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
“娘娘,不,军师不记得辰星了?”辰星心思单纯,不认为凌倪云是会耍手段的人,她不认得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看样子,她不认得包括大王在内的任何人。
“我们以前见过吗?真是糟糕,好像我一进这王宫胸口就闷的慌,难道以前我来过这?辰星,你认识我?”越靠近寝宫,凌倪云的心就越压抑,无声的压抑,让她呼吸有些困难,她只能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吸入新鲜空气。
“军师都不记得了吗?”凌倪云痛苦的样子并非伪装,辰星倒有点担心的靠近她,用手顺着她的背。
“恩?我有忘记什么吗?我记得三年前我一直在耶律国生活,只是三年后,以为生意该了方向,我们全家搬迁到了大漠国,然后我遇见了耶律风,了解母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想回国助他一臂之力,难道中间还有发生什么吗?”凌倪云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起什么来,倒是呼吸顺畅了很多,想必是水土不服,过了一阵,就适应了吧!
“军师,我们走吧!”
她失忆了!可能太痛苦了,太痛苦所以选择了忘记,辰星眼角有泪滴落,这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那个已经逝去了的云妃娘娘。
“忘记了好,军师,那段记忆,丢了更好。”辰星默默的说道。
“辰星,你说什么?”凌倪云听不清辰星在说什么。
“昂!回军师,奴婢说到了。”辰星扯了个小谎。
略显旧的院落,却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气味,让凌倪云安心,仿佛宫中,只有这一处,是她可以放松的地方。
“军师先行休息吧!我取请示大王,给军师派些丫头婆子来。”辰星搬来圆凳,沏了壶香茶就要退出去。
“我不需要。”凌倪云泯一口滚烫的茶水,这茶,味道很香,但是太苦了,入喉后,倒渗出丝丝甜意,将口中苦味冲淡,虽算不上好茶,但是自己却很喜欢。
“军师的生活起居,总需有人照料,而且这偌大的寝宫,也得有人清扫~”辰星努力说服着凌倪云,虽然她在冷宫中生活的时候一切都得靠自己,但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她不再是大王的废妃,而是官拜一品的军师,自然得有人伺候着才像样。
“那你能留下吗?”凌倪云看向辰星,眼神清澈透明的像山泉,这样一双眼睛,镶嵌在妩媚容颜上,让人又爱又恋,狠不下心拒绝。
“那请军师稍等,我去请示大王。”辰星退出屋去,这几年,她一直在子雅王后身边,王后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就越来越差,她身上无数的伤痕,全是拜王后所赐,如果能到凌倪云这来,虽然不知道生活会怎样,但她想,应该不会那么糟糕才是。
“辰星,你快点回来哦!”这屋子好大,空荡荡的,凌倪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一个人,真的好冷清,特别是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她会觉得寂寞到心痛,连空气里飘荡的,都是寂寞,而且是带着利剑的寂寞,生生割在她的脸上,为什么?
凌倪云捧起茶杯,想让自己有点事情做,这个寝宫,无论从装扮的风格和家具的质地,都与一般宫廷寝宫的富丽堂皇不一样,虽然也是一样的宽敞明亮,但少了一份贵气,多了一份雅致。
屋内只有几样简单的陈设,连窗幔被褥,也是秀丽的淡黄色,里外间,只隔了一道绣花屏风,屏风上绣着一株迎寒腊梅,窗前是一张桌案,案上整齐的堆放着一摞书,书上并未积尘,看来是时常有人打扫。
凌倪云随手翻开一本书,书页上的题诗引起了她的注意:云随风飞,风吹云散。
这字迹娟秀清丽,和她有几分相似,而且,为什么要些上云随风飞,风吹云散这八个字呢?虽然不知道到书主写这些字的意图,但是凌倪云感受的到,这八个字里,有淡淡的忧伤,这是怎样的忧伤,她无从探究,合上书,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这次,她匆匆告别镇民,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军师在想什么?”稳重的脚步声踱至面前,那依窗而立的人儿似乎仍未察觉,只能出声惊扰佳人。
“恩?”凌倪云心不在焉的应道。
“我是问你你在想什么。”这满朝上下,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她算是第一人。
“没有,我想知道,这屋子以前住的什么人?”也许他能解开自己的疑惑。
“这里吗?本王也不记得了。”这里以前住过什么人?他记忆最近为何如此差,不过,他记得,从三年前的某一日起,这似乎没有住过人。
“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凌倪云得到了失望的答案,不禁抱怨道。
敢抱怨他,她又是第一人。
“刚才辰星来请示,说你想只要她伺候你,为何?”刚刚子雅喝了汤药睡下没多久,辰星就来请示他的同意,虽然只要点点头答应就行,但是他就是想来看一下,他说服自己是想来问问原因,其实心里有个小小的隐藏起来的声音:“很想见她。”
“因为我不喜欢太热闹。”凌倪云终于转过头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何会在自己心底晃动,好像两人似曾相识。
“据我所知,云飘扬镇是个很繁华热闹之地。”她如果不喜热闹,那是怎样在那么繁华的地方生活下来。
“因为那里有我的亲人,我喜欢听他们热闹,这里是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地方,我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这个地方,她不认识,这里的人,她更是没有见过。
当听她说这是个陌生之处时,耶律风有些许不悦,但是又说不上来这不悦从何而来。
“慢慢的熟识起来你也会喜欢上这的。”忽然很希望她永远待在他身边,但仅仅有那么一瞬间,也许是这女孩太特别,特别的让人有些想更深一步的去了解吧!
“也许吧!那是什么地方。”手指向窗外,所指之处,是原处一座破败的院落,王宫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破房子。
“冷宫。”
冷宫一字,冻结了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冷不热的气氛,房间里弥漫的冷气让这个话题也被毫不留情的冻结住了。
“咳咳~”凌倪云企图将胸口隐隐的沉闷咳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耶律风平淡的问道。
“没有,有点胸闷。”凌倪云收回视线,那座破房子,仿佛有魔力般,刺痛着她的眼睛。
“再过半月战事即起,你怕了吗?”上战场,就得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凌倪云并不像贪生怕死之人,但是却是有很多事情放不下的人,而且,只是一个赌,并未任何赌注,他不觉得她会陪上性命完成这个赌约。
“我为什么要怕?我告诉过你,我能说服那些动物,你就准备好食物、森林和草地准备饲养这一大群”战将“吧!”凌倪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不免赌起气来,不相信,为什么不相信,他凭什么不相信她。
“你生气了?”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耶律风有些抱歉,“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呢?”
“你~”
门口的大树上,停着一只不起眼的小麻雀,凌倪云气的走到屋外。
“小雀儿,你在干什么?”
“我脚受伤了,飞不动了。”
“你干什么?”耶律风不解她的冲动,和动物说话,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它脚受伤了,你等等。”凌倪云轻身一跃,又轻身降落,只是手中多了一团灰色的东西,这灰色的小东西脚上,还有一滴鲜血滴落,小东西挣扎着,却始终爬不起来。
“这~”
“我说过动物有灵性的。”凌倪云甩都不甩那不信任她的耶律风,进屋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细心处理完麻雀受伤的腿后,又小心的缠上帕子,取了件衣裳铺在桌案上,将麻雀轻轻的放在衣服上。
“谢谢你!”小麻雀小嘴嘎巴了几下。
“不用谢,要快点好起来哦!”摸摸小麻雀的小脑袋,凌倪云祝福道。
一边的耶律风看得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少了一份怀疑,多了一份信任,这一仗,也许,不费一兵一卒,看来并不是他所谓的异想天开的事。
这个女人,她妩媚外表下倔强的脾气以及善良的心,必定能成为自己制胜的法宝。
看着耶律风,凌倪云眼中是满满的挑战,这回,你可信我,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取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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