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段日子，丽丽一下课便跑没影了，一失踪就是半天，别说锦丹，周琳，就是佟雨，也难得抓到她。每天晚上回来，她脸上准是绽放着光彩。周琳问她忙什么，她总是先红一下脸，然后不自然地笑笑，说一句：“没什么。”
她避而不答的态度颇令人怀疑，直到有一天，周琳偶然在体育馆碰见她，谜底才揭晓，原来她在看叶枫训练，她的神情那么专注，眼睛里蓄着太多的崇拜。
周琳曾偷偷笑着对锦丹形容，“天哪，比过去的我还迷叶枫。”
树叶纷纷从枝头落下，风中也时常夹杂着一丝丝寒意，冬天悄悄来临了。
佟雨一如继往地读书、训练，只是在生活中多了一些淡淡的盼望，盼望着女篮锦标赛的早日开战。
片片雪花，随风飘舞，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新衣。
“将－”女生宿舍里传出了下棋的声音。
“啊？”丽丽急忙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想跳马救驾。
“你的‘马’别着腿呢。”佟雨轻声提醒。
丽丽苦笑地摇了摇头，推乱棋子，“我输了。”
“连输三盘，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棋艺本就平平。”丽丽站起身，“改天再下吧。”
她走到窗边，仰望着天空，雪花已不再飘，但天空仍很阴霾。她使劲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
“糟糕！”佟雨连忙压住桌上的书，“丽丽－”
“佟雨，你苦恼过吗？”丽丽惘然未闻，突然问。
“当然了。”
“我是说……唉，算了，反正你也不懂。”丽丽欲言又止。
“你在打什么哑谜？你有心事？”
“怎么会呢？”丽丽醒觉地笑笑，关上窗户。
“啊哈！果然躲在这里。”周琳，锦丹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去溜冰，好不好？”周琳问。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的冰场是一流的，你还没见识过呢。”锦丹对佟雨说。
“我不会。”佟雨老实地说：“不想去出丑。”
“不学永远不会。”锦丹不让佟雨拒绝，“有我们教你，保准不让你摔跤。”
“恭敬不如从命。”佟雨答应了。
“佟雨担心不会滑。”周琳看了看白丽丽，说：“你的溜冰技术可是很出色的。”
丽丽的目光碰上周琳的，后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去。”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
“这才是。”周琳笑了笑，隐含真意，“把心情放开，就不会郁闷。”
光滑、平整的冰面象一面镜子，丽丽一到冰场，似乎真如周琳所说的不再郁闷了，她第一个换好冰鞋，到冰上溜了一圈。
佟雨穿好冰鞋，慢慢站起来，她踩踩地，感觉怪怪的。锦丹握住她的右手，周琳拉着她的左手，缓缓带着她滑行，不断告诉她一些溜冰的技巧和如何掌握平衡。她很聪颖，不久便学会了一点皮毛。
“怎么样？”锦丹问：“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吧？”
她点点头，说：“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熟悉熟悉。”
“行吗？”锦丹不放心。
“行。”
“当心点。”周琳嘱咐她。
“知道了。”
佟雨小心翼翼的在冰上缓慢地滑动，像个怕碎的玉制品。她万分仔细的样子，当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看，篮球明星在冰上。”有人善意地取笑。
“谁都有个过程。”另一个人马上说：“这不比刚上冰强多了，这才学多大一会儿呀。”
佟雨的朋友就是多，这个人滑过来指点几下，那个人又滑过来鼓励几句。佟雨不断地点头，无形之中她成了冰场上一个小小的中心。
溜冰很耗费体力，她滑着滑着，额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拭去汗水，拉下风雪帽，吁了一口气。
她看着场上的伙伴，丽丽快速旋转着，长发飘飘，红色的紧身服映照着冰面，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滑得真好！”她喃喃的。可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她踩踩冰面，感觉腿部已经比较会借力了，胆子不由大了起来，她试着外八字滑行，虽慢但还算稳，她怡然自乐着。
“呀！”这一步滑得太大了，身体失去了平衡，她感到重心后移，身体不由向后倒去，她竭力想控制住脚底的冰鞋，但无济于事。本能的反应使她双手后摆，准备倒地起个缓冲。
正在这时，一个人迅速滑过来，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扳住她的肩，她身不由己地转了900，几乎靠在这个人的怀中，但终于站稳了。
她的脸吓得通红，心直跳。
“你在练习摔跤吗？”
她抬头，接触到一双友善的眸子，叶枫正盯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谢谢你。”她的脸更红，轻轻推开他。
“摔倒时千万不要做徒劳地挣扎，那样会扭伤关节，伤得更重。”叶枫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场边。
“幸亏没摔伤，否则就惨了。”她吐了吐舌头，说。
“这么胆小？”叶枫笑她。
“才不是呢。”她叫，“一星期后女篮锦标赛就开始了，哪有赛场未上，人先负伤的。如果因为伤病输球，岂不是太冤枉？”
“你念念不忘的只有比赛。”
“当然，我练得那么辛苦。”她认真地说：“我们一定要夺得冠军。”
叶枫凝视着她，微微一笑。
“佟雨，你没摔着吧？”丽丽滑到她面前。
“我完好无损。”佟雨笑着说：“你滑得太棒了。是不是，叶枫？”
“我没注意。”叶枫淡淡的，却不失礼貌地说。
“怎么会？”佟雨颇觉意外，“她的姿式美极了。”
丽丽咬紧了嘴唇，心中又酸又苦，她勉强笑笑，对佟雨说：“我的脸都被你夸红了。”
“我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叶枫何尝不是实话实说，丽丽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敢不敢再滑？”少顷，叶枫突然问佟雨。
“好啊。”佟雨拍拍手，笑着说：“有一双合适、舒服的冰鞋；有一处好的环境；有一些意气相投的伙伴；我拥有了全部的‘难得’，我怎能放弃这个机会？”
叶枫挑挑眉，赞许飘进他的眼中，他伸手拉住她，“来，我带着你。”
他的滑行速度恰到好处，使佟雨可以很自如、很轻松地配合上，真正的乐在其中。
锦丹、周琳望见了这一切，不由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丽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枫，久久，久久。
女子篮球锦标赛正式开战。
参加本次大赛的共有十四支队伍，分为A、B两组。小组赛采用单循环赛，每组前四名出线，然后打交叉赛（A组的第一名对B组的第四名，A组的第二名对B组的第三名，A组的第三名对B组的第二名，A组的第四名对B组的第一名），决出四强，再抽签进行半决赛，胜者进入最后的决赛，争夺本届大赛的冠军。
北青队分在A组，同组的有南洋队、科大队、邮电学院队、交大队、外院队以及上届亚军航天队，卫冕冠军启华女篮分在B组。
新一届北青女篮的队员作了较大调整，佟雨担任组织后卫的位置，一年级的学生打主力，这在北青是破天荒的第一遭，甚至在全国也是罕见的。
第一场比赛北青队迎战外院队。开赛伊始，北青队即超出对手9分，之后更没给对手一点机会，结果以92：53大胜外院队。
此场比赛佟雨得了37分，助攻11次，8个篮板球，5次抢断，她的初次亮相，便让人大吃一惊，对她的个人能力，外院队的教练称赞不已。
第二场比赛北青队迎战邮电学院队，以86：61将对手挑于马下。
佟雨在场上担负着领军的重任，她的组织分球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年纪轻轻，但很有大将风度，将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
第三场比赛北青队与科大队对垒，经过前两场比赛，科大队的教练当然把身怀绝技的佟雨列为头号重点照顾对象，派出本队防守最出色的队员专门二夹一防守她，但这似乎无济于事。佟雨在场上飘忽不定，屡屡如入无人之境般地突到科大队禁区低手上篮，使防守她的队员徒她奈何，最后北青以88：58取胜。
赛后，科大队的教练评价佟雨说：“她太优秀了，看她的球就是一种享受。她天生具有一种领导才能，善于鼓动每一位队友，在她的带领下，北青队团结一致，勇往直前，我相信没有球队能够战胜她们。”
在接踵而来的赞誉面前，佟雨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她知道现在绝不是陶醉的时候，她只关心星期四与航天队的比赛，考虑如何赢球。
航天队拥有一名国家大学生队队员－张维维，内线攻击力很强，整体实力不容小觑，她们也是北青队小组赛的最强对手。
“张维维身高1.86米，前三场比赛平均每场得27.3分，篮板球14.3个，助攻3.6次。”卢燕看着统计结果说。
“航天队的得分大多是利用张维维的身高，内线进攻得到的。”胡惠真说：“只要看死她就行了。”
“去年我和韩云联防她，虽然成功，但那时她还没进国家队，技术还较粗糙。”静雯摇摇头，“经过一年的磨炼，她进步了很多，恐怕很困难。”
“小雨，要采用夹击战术吗？”卢燕征询佟雨的意见。
“不。”佟雨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要二盯人，我来防守张维维。”
“她比你高11厘米，你篮下很吃亏的。”李希有些担心。
“相信我，她占不到便宜。”佟雨说：“燕姐，这一场，你打自己的老位置－组织后卫，要遏制对方的传球，减少她们的投篮次数。”
“知道。”卢燕点头，对这个小女孩她可是敬佩的要命。
星期四，体育馆早早就坐满了观战的同学。航天队的拥趸打出了“张维维－你是女篮的no.1”的标语。
开场哨响，球被张维维抢到，她刚一跑动，佟雨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她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在赛前准备会上，已指派了特定人去缠住佟雨，没想到刚开场就被佟雨打乱了布署。但这样也好，她轻蔑地一笑，尝尝我的厉害。
她用身体护住球，运球晃动，她的运球是经过苦练的，球又低又快，佟雨不受干扰，亦步亦趋。
北青队的内线有一个空档，张维维心一喜，刚要突破。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她大惊，再看，球已到了佟雨手中。
太快了！她一阵迷糊，怎么回事？佟雨竟然可以把自己手中的球断掉？
佟雨把球传给李希，同时快速奔至航天队的禁区，她在跑动中接到球，晃开防守她的队员，一个急停跳投，2：0开门大捷。
佟雨成功的防守鼓舞了队友，北青队士气大涨。张维维咬咬牙，暗道：“刚才是你侥幸，绝不会有下一次。”
航天队得球，她们三传两递，球到了张维维手中，她突了几步，投篮，几乎在她出手的同时，佟雨奋力跃起，轻扬手臂，将球封了出去。
全场大震！
静雯趁机抢到球，传给卢燕，卢燕轻松上篮，再添两分。
接连遭受重创的张维维显得有些木讷，航天队的士气不知不觉地消沉了下去。
此消彼长，北青队在佟雨的率领下越打越精彩。卢燕的传球准确、及时，李希的投篮命中率极高，佟雨的三分球更是四投全中。上半场结束时，北青队便已领先了对手21分。
下半场易地再战。
张维维充分领教了佟雨单兵防守能力，在与佟雨的十五分钟对垒中，只得了两分，只好下场。航天队完全失去了上届亚军的霸气，节节败退，最后以大比分惨败。
赛后，张维维羞愧地说：“我无法摆脱她的防守，她的确太出色了。”
航天队的队员则说：“佟雨一个人改变了北青队的面貌，真是奇迹。”
北青的回答是什么呢？
“讲究协作，精诚团结，是我们取胜的关键。”佟雨如是说。
航天队服气了，她们把北青队取胜后的欢笑情景做为头版登在校报上，旁边标着红色的标题：谁能阻挡她们的脚步？
北青队以全胜战绩进入交叉赛。正如佟雨所说的：“循环赛终归是循环赛，真正的比赛是从淘汰战开始的。”
她们全力以赴，尊重每一个对手，先干脆利落地击败了B组的第四名医大队，进入四强，抽签的半决赛对手是海事队。
海事队号称是‘打不死’的球队，作风凶猛、顽强，非常难缠，在小组赛中甚至把启华队都赢掉了。
果然一开场，北青队面对对方疯狂的全场紧逼打法，很不适应，队员失误频频，海事队以10：0领先。
佟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如果再不打破僵局，就危险了。她知道重振士气最好的方法就是得分、快得分、多得分，可是队友们个个动作僵硬，根本兴奋不起来，看来只有靠自己一拚了。
球在佟雨手中，她缓缓地拍了几下球，看看场上的局势，突然从底线处带球起动，她疾如星火，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接连骗过三名防守队员，一直突到海事队的禁区，在对方两名队员的夹击下，跳起投篮。
球擦板入筐，2：10。
一击得手，佟雨更不客气，趁对手阵脚不稳，在半场来了一次绝妙的抢断。海事队的队长急了，宁可犯规，也不能让佟雨投篮，她迅急跑出几步，阻挡住佟雨的进攻路线。
好个佟雨，她手一转，球飘向对手身后，紧跟着头一低，从对手胳膊下穿过，她抓到球，在距三分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急停、跳起，身体略微后仰，双手一抖，球划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空心入篮。
佟雨的接连两个入球，将队友从迷梦中惊醒，她们纷纷振作精神，把紧张抛开，发挥各自的优势，开始了反攻。
卢燕的组织、分球，静雯的带球突破，李希的快攻……北青队五个人齐心合力，慢慢地将比分追上、超出。
上半场结束，北青队以48：47领先一分。
“坚持你打你的长处，我打我的优势，保持镇定。”中场休息时佟雨说：“力争控制对手。”
下半场开始。
佟雨以一个三分球发起了一次进攻的**，打出了13：4的比分，使北青队的领先优势扩大到10分，海事队奋力反扑，终场前5分钟将比分缩小至7分。但北青队绝不会再给对手一丝机会，她们很好地控制了进攻节奏，一直将优势保持到终场。
丽丽兴奋地从观众席上跑下来，“我们赢了！小雨，你真棒！”
“决赛还没有比，我们还不是最后的胜利者。”
“就算输了，也是亚军。”
“为什么要满足第二名？”佟雨摇摇头，“我们是冲着冠军来的。”
“小雨，另一场半决赛的结果出来了。”静雯把毛巾递给她，说。
“启华？”
“嗯，78：72。”
“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能阻挡我们。”佟雨笑了笑，握紧拳头。
“因为我们是最强的！”队友们一起说道。
好心齐！她们都笑了起来。
叶枫靠着栏杆，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想了一会儿，急匆匆地走了。
“两天后决赛？”在校园里叶枫叫住佟雨。
“是的，希望你也去看。”
“一定去。”叶枫说着交给她一卷东西。
“什么？”
“启华女篮主力队员的技术动作分解，我用电脑分析的。”
“太好了！”佟雨喜悦地叫，“我正要去做这件工作呢，谢谢你。”
“元旦给你庆功。”
启华大学篮协。
“北青队进了决赛？”王双萍轻视地说：“算她们运气好，今年没跟我们一区。”
“能赢海事队，说明她们还是有实力的。”宋晶晶说：“不能小瞧。”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听说佟雨的技术很好。”
“佟雨？佟雨是谁？”王双萍傲慢的，“米粒之珠。”
“双萍，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脾气？”宋晶晶无奈地说。
“为什么要改？”
“厉害！厉害！”球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打断了她俩的对话，“真是一个天才少女。”
“谁？”宋晶晶急忙问：“是不是佟雨？她真的象传说中那么优秀？”
“唔。”球探瞥见了王双萍不悦的表情，她接好录像机，北青队和海事队的比赛画面出现在屏幕上，“眼见为实。”
录像放完了，室内安静极了，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谁也不开口说话。
半晌，宋晶晶才说：“看来我们真的要好好演练一下阵容。”
“队长，谁来盯佟雨？”一个队员问。
“……”宋晶晶迟疑了一下，说：“双萍……”
“别问我，你才是队长。”王双萍双手一摆。
“我恐怕盯不住她。”宋晶晶实话实说，“她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防守队员，我－会被她控制。”
“那－就只有双萍学姐了。”另一个队员说。
“我是堂堂的国家大学生队队员，盯她简直是大材小用。”
“双萍，你不是怕完不成任务吧？”宋晶晶轻声说。
“笑话，我怕她？”王双萍面色一变。
“是我用词不当。”宋晶晶笑一下，面对全体队员说：“这是一场硬仗，我们要面临极大的挑战，一定要尽全力捍卫启华的荣誉。这场比赛我们采用‘三二联防’，双萍……”她布署着。
“打三角进攻，加强防守，减少无谓犯规……”另一处的北青也在进行着紧张的赛前布署。
决赛这一天到了。
北青的学生占据了体育馆南面的座位，而启华的学生则坐在了北面，他们泾渭分明，为自己的球队加油。
两队队员入场，佟雨和宋晶晶握握手，交换礼物，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沉着、冷静、专注。”佟雨言简意赅，她们围成一圈，低声喊：“北青，胜利！”
卢燕争得球，北青先声夺人，由静雯投入了全场的第一球，启华当然不甘示弱，很快回敬了两分。两队展开了严密的防守，比分交替上升。
球员在场上拚搏、冲杀，牵动着观众的心，他们不断地为自己的球队鼓掌、叫喊，口号声、鼓号声响成一片，就象海上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启华的拥趸起初对场上双方激烈地争抢习以为常。他们哪一次夺冠不是这样，最后还不是都赢下来了。疾风知劲草，北青愈强愈显他们启华的英雄本色。可是不久，他们就被北青严密的防守，组织得象一个人似的协同作战，准确的中远投，而丧失了必胜的信心。北青的进步太快了，尤其是那个梳着马尾辫的佟雨技术一流，整个启华队对她毫无办法，真是怪了！
白丽丽、锦丹、周琳、吕烟起劲地为北青队鼓掌、加油，为佟雨摇旗呐喊，手都拍红、拍痛了，而不停息。白丽丽的脸色绯红，呼吸急促，脸上细细的汗水在嘴角处汇成小河，浸湿了衣服。
上半场还有十几秒，北青领先3分。胡惠真发底线球，启华有三名队员围住佟雨，胡惠真急忙高抛球，李希接到来球，迅速传给无人防守的卢燕，卢燕轻松上篮。
北青队以领先5分的优势结束了上半场。
“果然厉害。”王双萍坐在休息室里，喃喃自语。她自信可以防住每一个人，但对佟雨却没信心，相反自己却被她看得很死，她似乎有种天生的预感，总能比自己更快地抢占到有利位置。
“用什么方法防她呢？”她苦苦思索着，“怎么也不能失去保持三年的冠军，冠军永远是启华的！”
下半时，启华队急切进攻，宋晶晶把球传给王双萍，佟雨立刻卡位，王双萍突破，撞倒了她。
裁判一声哨响，犯规！
王双萍带球撞人，她过去拉起佟雨，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摔摔头。
比赛继续进行。
“呀！”佟雨这次投篮时，王双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身体撞了她一下，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技术犯规！
北青的学生一阵惊呼。
“怎样了？”队友急急跑到佟雨面前。
“脚踝有些疼，大概扭伤了。”佟雨皱了皱眉。
“你－”李希愤怒地盯着王双萍。
“她不是有意的。”佟雨说。
北青队两罚一掷。
佟雨努力罚进两球，一拐一拐地走到场边，示意换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看着佟雨受伤下场，王双萍的大脑一片空白，“这难道不是我希望的吗？”
启华的男篮队员就坐在场边，王双萍的危险动作导致的伤害，林川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揪紧了，佟雨，你要不要紧？
缺少了佟雨的北青队，优势渐渐消失。启华队摆脱了束缚，抓紧时机，拚命得分。
佟雨在休息室里用冰袋敷着伤处，心急如焚。
“小雨，启华领先4分了。”
……
“领先7分。”
“糟糕，领先8分了。”队员不时报告着消息。
“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佟雨下定决心，她扔下冰袋，站起来。
“小雨，不行。”队医连忙阻止，“你的脚肿得厉害。”
“没事。”她蹲下来，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然后跳了跳，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咬紧牙，装出笑容，“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
佟雨重新出现在赛场上，全场观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还有6分25秒，佟雨看看计分表，北青队落后7分。
宋晶晶投篮不中，北青抢到篮板，佟雨在对方两名队员的合围下，背身反向上篮，球打板入筐。
时间缓缓流逝，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北青的男队员围着叶枫整齐地坐在一起，尽管他们都是些久经沙场的骁将，但还是被这水与火的拼争，紧张的有点透不过气来。
进攻后卫王宁仔细地观察佟雨的控球动作，不断地为佟雨真真假假的过人动作而叫好，看他那不停点头的样子好象是跟佟雨学到了些什么；中锋石仁青－这个身高气粗的大汉，认真地看佟雨对王双萍的防守、抢断，有时不由自主转过身来作几个动作；叶枫显得特别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如躁动的茫茫波涛了，他为佟雨蝴蝶穿花般的掩护、助攻叫绝，为佟雨象海燕般灵巧的底线切入上篮叫好，被佟雨准确而果敢的三分远投而折服，当佟雨受伤后对王双萍的友好，当佟雨为北青的荣誉带伤重新上场……这一切令他深深地感动，他深情地注视着场上那个英姿飒爽的佟雨……
距离全场比赛结束还有1分17秒，北青队仍落后2分。
佟雨在篮下得球，她奋力跳起，右手上篮，王双萍和宋晶晶同时起跳，准备盖帽，见投篮的角度已被封死，佟雨硬生生空中移位，将球转入左手，抛进篮筐，整个动作是那么的飘逸，那么的美妙，那么的－神话。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眼，连喝彩都忘记了。
56秒，两队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球权在启华队手中，北青展开贴身紧逼，队员交插跑位，抢占有利位置。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眼看一次进攻时间就满了，启华队员无法觅得好的投篮机会，只好仓促出手，“三不沾”。
还有27秒。
佟雨叫了紧急暂停，她们现在拥有主动权，27秒组织一次进攻绰绰有余，关键是如何控制时间，怎样在最后一刻出手，这样即使投不中，也不会给对方机会。
启华队采用了不常用的全场紧逼盯人，北青不急不慌。鹿死谁手呢？观众屏息以待，偌大的体育馆只响着运球的声音。
卢燕，李希，佟雨在外围倒手，王双萍紧紧看住佟雨。佟雨瞅瞅计时表，还有4秒，她拍拍球，突然做了个向前的动作，王双萍一动，她却后退了一步，甩开了双萍，她双手一抖，球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球入网心。
赢了！我们赢了！
李希第一个冲上前抱住佟雨。
佟雨忍不住叫了一声，刚才比赛太激烈，一股劲支撑着把痛楚忍住，现在松弛下来，脚愈发疼了。
胡惠真扶住她，眼中有晶亮的液体闪动。
“佟雨，祝贺你！”王双萍走过来，真心而又懊恼，“刚才，我……”
“场上冲撞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佟雨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自责，“谢谢你的祝贺。”
王双萍哽住了，她唯有更紧地握住佟雨的手。
赢了！我们赢了！
北青的观众席上立刻成了欢乐的海洋，这几年，他们的球队被启华压苦了，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他们笑着，跳着……
赢了！北青队赢了！
启华队的观众全都站起来，他们热烈地鼓着掌，为北青，为佟雨，为佟雨的精神，为佟雨的气度……
“襟怀宽广，勇于进取，这就是我们的大学生，他们是可爱的，是我们民族的希望。”目睹着这一情景，体委主任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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