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提着药材的小丫鬟已经匆匆走远,立夏来到药材铺门前,端详一番之后抬脚便跨了进去。
低头研磨药粉的郎中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立夏招呼道
“这位公子,您是想看病还是抓药?”
立夏摇摇头,看了看就摆在郎中左侧的药方记录,从那婢女走后,这间医馆就再也无人进来,所以最上边的那张药方绝对是刚刚那名婢女留下的,立夏微微眯眼,可还是无法看清楚药方之上具体所书药材为何。
若是直接开口像这位大夫讨要别人的药方,估计非但要不到手,还会令人生疑,所以这张药方,目前看来只能智取了。
整理好思路,立夏眉头豁然开朗,看了看郎中身后高高的药柜,遂朝着郎中开口道
“不知大夫这里可有三七粉这味药材?”
“三七粉?”
郎中开口,而后转过身熟练的指了指药柜最上层的某一个位子,开口
“有的有的,敢问公子需要多少呢?”
利息嘴角微微一勾
“五钱即可。”
“行,烦请公子稍等,我这就为您取一些。”
立夏微微点头
“无妨,慢慢来就好。”
郎中亦是微微颔首,转过身缓缓爬上助取高处药材的木梯。
立夏见状,赶紧将药方记录取了过来,一声不响的将首张药方取下,看了看上面的药材之后赶紧放到了自己怀里之后,又赶紧将药方记录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完毕之后还好整以暇的装作耐心等人的模样,将一只手杵着柜台,背对着郎中取药的方向看看街道上的过往行人。
好不悠哉快活!
直到郎中将药取下,包好,看着背对自己的立夏唤了一声
“公子。”
立夏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含笑接过郎中递过来的三七,道谢之后付了银钱,又继续朝着郎中开口
“敢问大夫,玳瑁这一味药材是何作用?”
郎中点点头,侃侃而谈道
“这玳瑁有镇心平肝,息风定惊,清热解毒之功,一般用于热病神昏,中风惊痫,神昏、谵语等症状,公子这么问,可是家中有人得了痫症或者是高热惊厥?”
“啊,没有,我只是觉得玳瑁这个名字很奇特,所以才问一下你此药的功效。没想到还有这等奇用呢?既如此,那就多谢大夫不吝赐教告知我玳瑁的功效与作用了。”
说完还拎着手里的三七朝着大夫微微抱拳。
郎中亦是朝着立夏微微颔首,别过之后。
立夏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家名唤真心堂的药材铺。
只是在掀开药材铺的帘子跨出步子的那一瞬间,立夏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也不可能被人察觉的弧度。
出了门,拐出医馆几条街远,立夏这才打开自己偷偷顺来的那张药方,只见药方之上,齐齐整整罗列着不下二十味药材,这跟江管彤相处久了,在江管彤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大多数常见的药材,立夏还是了解个大概的,顺着一一看去,玳瑁就罗列药方其中。
所以刚刚问郎中玳瑁的功效与作用,目的不言而喻。
立夏眉头微皱,看了看药方之后自言自语道
“羚羊角,牛黄,熊胆,珍珠,玳瑁,地龙,僵蚕这几位应该都是平肝西风解痉止痛的,莫非真如那个郎中所言,这涂家有人得了痫症或是什么惊厥之症。”
立夏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着药方继续看下去
“还有这两味,轻粉,升石到底是何作用,看起来也不像是熄风止痉的药材啊。”
立夏看完整张药方之后,微微凝着眉将药方折好放进怀里,看了看手里的三七粉之后,脚尖轻轻一点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没去别处,竟是来到了云麾将军府,将三七粉和一张字条放在将军府门口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转身往修远敢。
……
姬梵和雷钰二人到达云州。
便收到了一封立夏留下的秘函,秘函中明确说到涂家的具体位置,以及立夏所找到的那张药方。
起深意很明了了,已经告诉姬梵和雷钰该往哪个方向查了。
雷钰看完药方之后微微眯眼,露出了跟立夏一模一样的神情,而后指着同样相同的轻粉和升石两位药材问向姬梵
“殿下,这幅药方大体应该跟风症有关,可是这轻粉和升石两味药材到底是何作用?”
姬梵微微凝眉,盯着药方出神良久,方才开口
“如果本王所记不错,应该是拔毒化腐,排脓生肌的药材,看来服用此方之人,不仅有风症,还有疮疡之毒缠身。”
雷钰点点头
“会不会就是那涂家大小姐,真正的涂韵友。听那涂荼交代,这涂韵友自从与她换脸之后就一直被涂家老爷涂山关在涂家地牢,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长期处于这种封闭环境的关压之下,身心俱疲,已经将涂韵友给逼疯了。”
姬梵听完雷钰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点点头之后开口
“今天晚上本王就去会一会这传闻中的涂家地牢。”
“殿下,我跟你一起去吧!实在不行的话就我去,我们今天旅途舟车劳顿,还是先找个住处,你好好歇息一晚,再做打算。”
“不必,今天旅途劳顿,有何止本王一人劳顿啊,雷大人你不也陪着本王一起舟车劳顿吗?所以不必计较这些,当下查案要紧,如果这药方真是那涂家地牢的涂韵友所服,那说明她现在有生命危险,起码不应该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苟活余生,我们早一点去,也可以早一点救下她。”
雷钰微微颔首
“殿下所言有理,当务之急,救人重要些。”
“嗯。”
姬梵点点头。
“咱们先去安顿一下。”
……
云麾将军府门外,魏家老仆打扫门庭时见着了立夏放在门口的那包三七粉和字条。
看了看上面的魏人间三个字之后便赶紧拾起走到府中呈给魏人间。
“少爷,不知是谁人放了一包药材在咱们将军府门口,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
一听老仆说上面有自己的名字,魏人间即刻来了兴致,一个扑腾便从躺椅上只起身来朝着老仆开口道
“什么?张叔,你说上面有我的名字?”
被魏人间唤作张叔的老仆狗搂着背点点头应承道
“没错,少爷,确实是你的名字。”
魏人间微微眯眼,颇为好奇的开口
“那快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一边说着一边还难言激动的朝着张叔招招手。
可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无比顺从的张叔却是连连摇头,不仅如此,还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张叔如此反常的举动,魏人间眉头一皱,心下不解,指着张叔开口
“怎么回事儿,张叔,你一向对我都很好的,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呢?”
有看了看张叔怀里抱着的东西,魏人间灵机一动,指着张叔怀里的玩意开口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谁给我送了什么黄金珠宝之类,张叔你见钱眼开想私吞呐。其实大可不必,小爷我也不喜欢那些玩意,你要是喜欢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我赠予你。”
“怎么会呢,少爷,我在云麾将军府为奴三十年,你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我老张叔是什么人,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
魏人间听着张叔的话语,好像也不无道理,但还是疑惑的开口
“那你干嘛紧紧抱住别人给我送的东西不放手呢?”
老张看着魏人间,又紧了紧怀里所抱的东西,字字恳切的开口
“这里边所包的东西,依分量来看,绝对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物,应该与药材有关。
我担心这是什么歹人想加害你,所以送上门的毒物,为的是取你性命,所以少爷你不能打开此物。”
听着张叔字字恳切的话语,魏人间眉头一凝,便从躺椅上站起身来,一边朝着张叔的方向走,一边有些担忧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应该让你抱着此毒物,你快些丢下,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我怕万一丢下,毒物四散开来,到时我们整个将军府都会被毒气笼罩,所以我还是……抱着吧。到时候就算死也只死我一个。”
魏人间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呀,我转念一想,我们云州应该没有能敢如此明目张胆来将军府给本公子投毒之人吧我觉得。”
“少爷,万事不可大意,你可别忘了,你在云州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看不惯谁就暴揍一顿的,也因为此积攒了不少的仇家,大多数都是惧怕将军的官威,所以才敢怒不敢言,可现在想想,你得罪了这么多人,应该也有不少人对你心生怨怼,巴不得你死无全尸的。
所以那极少数人中应该也有能想出极端办法,就比如这投毒之术的人吧。所以我觉得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张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道理个屁,张叔你快别说了,你再说我都快被你给绕进去了,我还真不信在这偌大的云州,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给我投毒,所以你赶紧递过来我瞧瞧,别放你那怀里捂着了。”
魏人间不信邪的开口。
“不可,少爷,你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后人,将军府唯一的小少爷,老奴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护你周全的。”
“哎呀,张叔,你快别说了,赶紧给我拿过来,我敢打赌,那个绝对不是害人的东西,若真的是毒,那小爷我也认了,若不是,只能说明小爷我命不该绝。”
张叔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立夏留下的三七粉,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
说什么也不肯将怀里的东西递给魏人间。
魏人间眉头一皱,冲上前就和张叔开始了一场药包抢夺大战。
张叔终究是年纪大了,怎么抢得过魏人间这么一个年轻气盛的黄毛小子呢?
所以这场药包争夺战最后以魏人间的大获全胜结束了。
抢过张叔怀里的药包之后,魏人间满脸威风的抱着药包来到桌前坐下,将药包随手扔在桌上之后,打开字条先看了起来。
这才一打开字条,魏人间的脸色就变了。
“魏人间,我是立夏,涂家所在地我已经顺利找到,机缘巧合之下还买了些能活血化瘀的止疼的三七粉,特此赶过来赠你,对你的脚伤应该是大有裨益的,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到修远了。
从此以后,你我想要再见,真的是要靠缘分了。”
魏人间看完字条之上所书内容,缓缓将目光移向桌上的药包,嘴里喃喃念叨道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