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缪恨恨的说完,可李思彤却是摇头说道:“哥哥,张师兄不去帮范师兄那几次我都在旁边看着呢,倒也不是他私心作祟。他此时向范师兄坦白一切,虽说的轻松,其实已是存了死念。由此可见,其人倒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范遥闻言点点头,看着李思彤笑道:“我范遥不是什么仁德君子,对我心怀歹念的我睚眦必报。对我心存善意的,我范遥必会尊之敬之。总之,这个张正山我帮定了。”
李思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咧嘴说道:“范师兄的睚眦必报这点,我深信不疑。”
范遥微微一笑,只因这兄妹二人都是行事极有分寸之人。
不该问的话一句不问,范遥与李思彤在先前说起此事时,只说自己有一仇家可能借机寻仇,具体细节却是一带而过。
现在已经水落石出,可对张正山的上家要在范遥身上得到的东西,他二人一概不问。
李思缪自不用说,但李思彤也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实属难得,可见这二人对自己是十分信任。
范遥想了想,觉得先天至宝和玄钨流铂的事还是不告诉他二人为好,以他二人当前的境界,知道此事是祸非福。
当下哈哈一笑,继而转移话题皱眉说道:“二位,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这离渊究竟要干什么?他的后手究竟为何吧?”
听范遥如此说来,兄妹二人便也苦思冥想起来。可苦思良久还是不得要领。
李思缪蹲在地上搓着下巴,说道:“范师兄,除了离渊现在拿出一件先天至宝来,如若不然,我真是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转败为胜的法子。”
李思彤也是蹲在地上,双手托着香腮,郁闷说道:“你以为先天至宝是路边的白菜吗?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再者说,他若是真有那宝贝,那大战伊始就拿出来一战定乾坤,岂不是干净利落的多?何必弄到现在这个损兵折将的凄凉地步?”
李思缪眼睛一瞪,就要开始狡辩。
范遥深知,这兄妹二人只要纠缠不清,定会吵个没完没了,当下一挥手,斩钉截铁说道:“李师弟,离渊绝不会还有什么先天至宝,这点你放心。”
李思缪悻悻不语,使劲搓着泛青的下巴,皱眉深思。
范遥也蹲了下来,学着李思缪的样子也开始搓着下巴,竟觉得微微有些扎手,心里自得道,等到再看见绿柳,看她还敢说我毛没长齐不?
装模作样在想着事情,却思绪发散,又想起秦绿柳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来,豁然警醒,暗自安慰道,没办法,孩子长大了啊。
看着李思缪兄妹二人在那绞尽脑汁,稍有一些羞赧之色,继而开始认真想着离渊一事。
可无论是实力对比,还是人数上的差距,都想不出离渊还有什么获胜机会。
不禁沉思说道:“你们说,能不能是离渊那边故意借着张正山的嘴假传消息,让我们疑神疑鬼乱了阵脚,从而找到机会与我等一战?”
李思彤摇头说道:“我们就固守雾海山,有什么阵脚可乱?他离渊用尽阴谋诡计,到最后还不是得来这山上与我们决一死战?”
范遥想想,也是觉得李思彤说的有道理。我自岿然不动,他离渊又能奈何?
当下站起身来,微笑说道:“二位,咱们也别伤那脑筋了。距离大战结束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咱们就待在山上,看离渊有何能耐能让我等一败涂地。”
说完便向山顶中央走去,想了想又回头嘱咐说道:“这些日子让大家练拳用心些。还有,此事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以免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李思缪和李思彤连连点头应允下来。
等到范遥走远,李思缪低声问道:“妹妹,你觉得那张正山说的话可靠吗?能不能是离渊见败局已定,便故意放出风声恶心咱们来着?”
李思彤轻摇螓首,思忖片刻,说道:“我觉得此事不是空穴来风,这里面肯定有咱们疏忽大意的地方。”
听妹妹这么一说,李思缪不禁愁容满面,低声说道:“范师兄已是把你当做智囊对待,可你却无计可施的话,你说范师兄会不会对你失望至极啊?”
李思彤横了一眼自家哥哥,说道:“范师兄才没你说的那样小肚鸡肠的。”
随后也是满脸愁容,说道:“只是此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属实心下难安。”
李思缪四下看了几眼,接着小声问道:“妹妹,你以后真的打算追随范师兄吗?还有,他真有那么大的来头?”
李思彤肃然点头,说道:“哥哥,有些事因为范师兄刻意隐瞒所以我无法对你明说。但先不说他身后是否站着文圣,就凭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个人实力,就已经值得咱俩前去追随了。”
李思缪沉吟片刻,不禁叹息着喃喃说道:“不到二十岁的半步化神,这说出去谁信啊。”
李思彤嫣然笑道:“好为人师,好为人兄。咱们这范师兄,可真是怪异的很呢。”
李思缪摇头说道:“好为人师,是他襟怀坦荡,为提升大靖修士的实力毫不藏私。至于好为人兄嘛,我估计是他出身不好,怕自己没有话语权从而没有自信的表现。”
李思彤站起身子,莲步轻移,边走边说道:“没有自信倒不见得,我只认为这就是他的一个怪癖。哥哥,想那么多都没用,咱俩还是快些回去,帮范师兄警戒四周,以防那离渊真有什么惊天计谋,从而让我等功亏一篑。”
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众修士行去。
李思缪看着自家妹妹走的不见了踪影,才烦恼说道:“到底是古师兄还是范师兄?妹妹,你这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啊。算了,女大不中留,一切就随她去吧。”
嘀咕完,便也站起身来,向着范遥的位置缓步走去,打算二人凑到一起,再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好做万全准备,防患于未然之中。
馥离国古坨峰,高愈万丈的山顶上此时已是温暖如春,其上可见鸟语花香,隐隐还能看见茵茵新绿跃然眼前。这要与人说起,在几个月之前这里还是极寒之地,寸草不生,那又有谁会信?
文先生意态悠闲,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末了还吧唧吧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远处的蓝晋无可奈何,说道:“你做那样子也没用,我一共就那些存货,这两个多月都让你喝了,你还想怎样?”
“这山上的雪水纯净,我喝的开心,不行吗?”文先生瞪目辨道。
蓝晋怒气勃发,伸手遥相一招,便从山腰之处飞起一团数丈见方的冰雪落在文先生面前,沉着脸说道:“你来我馥离做客,别的不敢说,这纯净的雪水管够!”
文先生见状撇嘴说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两壶‘碧海潮生’而已,就跟死了亲妈一样。”
“文天楼,你说什么呢?”
“口误!呵呵,口误而已。可是我说啊小蓝,难道你亲妈还活着不成?”
蓝晋怒不可遏,伸手唤过灭仙剑,一时间天地萧煞,惊雷四起。
文先生不慌不忙,举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水,鉴天宝镜悬浮在身边,与灭仙剑遥相呼应。
“来啊,谁怕谁?今个咱哥俩先决个高下。你那弟子离渊被打的狼狈不堪,现在我就再掂量掂量他师父分量如何?”
蓝晋看着眉飞色舞、跃跃欲试的文先生,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滔天的怒火,冷声说道:“文天楼,你休想胡搅蛮缠以便搅局。如今我那弟子奇招迭起,胜券在握。我想,咱俩还是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共同开采那玄钨流铂吧。”
话音一落,那灭仙剑便收起惊天的威势,乖巧的飞到一边,悬空而立。
文先生见状不禁摇头说道:“这灭仙剑让你训的一副奴相,哪还有傲立于世的威风,真是先天至宝之耻!”
他身边的鉴天宝镜听闻此言,镜面扫了一下灭仙剑,不禁上下晃动,好似是赞同点头之意。
那灭仙剑骤然光华大作,剑身颤动、剑芒无匹,似要为自己正名一般想要厮杀一场。
蓝晋大感头疼,急忙唤住灭仙剑,喝道:“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把挣扎不已的灭仙剑安抚好之后,接着说道:“文天楼,虽知你现在不同以往,但你至少也要些脸面可好?欺负个先天至宝,也亏你想得出来。”
文先生见打不起来,便又恢复温文尔雅,淡然自若的样子。端起一杯清水喝了一口,末了还是吧唧吧唧嘴,把蓝晋听得烦不胜烦,却又无计可施。
过了一会儿之后,蓝晋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其实按照咱俩事前商议,你可断离渊犯规的。但为何你默认此事,难道你真对那个范遥那么有信心?”
“离渊不算违规,他只是钻了规则的空子而已。”
文先生沉吟片刻之后,叹息说道:“不经火炼哪见真金?但愿此事能让他们长长记性,国与国交战,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如今他们刻然守正,其实也是受我言论荼毒所致,罪魁祸首还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