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长等人本欲离去,此时听得此言,心里知道,这是有敌来犯。但看着叔侄二人和那美貌女子好似玩笑一般,便也生起好奇之心。想了想,便与几个好友站在原地,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同时也是暗暗嘀咕不已。虽说应该信得过自己这双火眼金睛,但毕竟还是眼见为实才妥。心里同时惙惙不已,这要是看走了眼,这叔侄只不过是普通高手的话,难免会被身边的好友取笑揶揄一番。
正忐忑不安想个不停时,便看见远处天边有飞虹掠起,浩浩汤汤,霞光氤氲。金道长阅历丰富,只是看得片刻就知道,这是有修为高深之辈在用手段向这边飞来。
当下心里又是一惊,与周围好友对视一眼,都是暗自想到,不好!看情形应该是了不得的修士在奔着这叔侄二人而来,若是把我当成他们的同伙,可谓是无妄之灾,这该如何是好?
正惊疑不定时,就看见那年轻男子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无妨,你等想看热闹只管安心看来,不要擅自妄言。放心,肯定不会牵连你等就是。”
金道长被说破心事不由得呐呐一笑,刚想说些场面话,就见那两道飞虹翩翩来到,毫光散去,化作两个人影落在地面之上。
那两个人分别是一个垂髫老者,和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大汉。
落在地面上,二人目光如电,向众人打量了一番,然后便向着叔侄二人那边缓步走去。
二人虽如平常散步般随意之至,但一身气势磅礴,更有萧煞之气弥漫全场。
这二人,自是前来拦截范遥想要夺宝的项宗秫和田武了。
这二人在采石居的亭子里等了良久,却久久不见范遥二人踪影。无奈之下,将两个后辈留在亭中,二人展开身法沿着小路追寻而来。
这不,行不多久,便在远处看见这里人影绰绰,飞近一看,果然这范遥就在其中。当下便落下身形,向此行来。
金道长几人被气机压制之下,不由得心惊肉跳,但看到那叔侄二人风轻云淡,即使那女子在身边之人的护佑之下,也是一副兴致盎然的俏丽模样。
当下心里灵机一动,强忍着不适,上前几步大声说道:“我乃天云山外围执事,此地虽离天云山尚远,但也归其管辖。我看你二人目露凶光,气势汹汹,可是要做些不轨之事?”
喊完之后,金道长反倒心下坦然。
‘不管了,就他娘的赌上一赌!即是赌这叔侄二人绝非凡俗,也赌自己这双眼睛从未走神。这要是赌正了,那兴许自己能落下些好处。若是没赌对,我也报上了天云山的名号,想来那两个高手不会为难自己。’
可金道长大声呼喝之后,那两人只是身形微微一滞,便一切如常,继续缓步而行,眼神却紧紧盯着叔侄二人,不敢有丝毫放松。
金道长大感没有面子,正要再次训斥时,便看见那年轻男子笑着向自己说道:“金道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还请稍安勿躁。不是说了不要擅自妄言嘛。”
语气轻柔,虽有斥责之意,却让人听得舒服。金道长也是见好就收,心意到了,其他的就随他们去吧。当下看着那年轻人歉意一笑,便向后撤了几步,与一众好友站在一起,继续看起热闹来。
范遥笑着向金道长等人点点头,本想站在这里陪着张婉秋一起看吴三道的大展神威。
但一想到以圣境高手之能,雷霆手段之下,那汉子成灰成渣都是两说,那个年长的估计也得吓个半死。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正主一位,是不是该打声招呼呢?
当下双手插兜,迈着八字小步,晃肩摆跨,上前几步说道:“来了,小老弟。”
笑容真诚,语气亲切,就好似和熟识好友闲聊一般。
项宗秫本就没有伤人之意,更想将事情打探清楚,看看是否如田武所说那样。见范遥开口问来,虽称谓不伦不类,但还是不由得回道:“来了,来了,对面可是范小兄弟?”
“是我,是我啊。你吃了吗?”
“呃,还没呢。”
“那就回家吃饭去吧,回去晚了,你孙女青莲小丫头该伤心了。”
二人闲聊几句,却是把一边的张婉秋听得掩嘴轻笑,只觉得这江湖真是有趣至极,马上就要打生打死,可怎么聊得如此好笑。爱书屋
可项宗秫却是听得脸色一变,将信将疑的看向身边的田武。
田武本打算上来就生死相向,省得露出马脚。可不知为什么,前行之时,看着伫立在范遥前面的斗笠男子竟有心惊肉跳之意。
顿了顿,田武再仔细看去,却只见一个寻常江湖汉子,脚步不丁不八的负手而立。浑身不见气机游荡,就如一个普通人一样。
一切再正常不过,可田武却愈加感到毛骨悚然。终归是化神修士,面临生死之际,灵台偶有所感,不由得接连示警。
田武惊疑不定,不禁看向一边,想问问同伴是否也有此感,正好与身边正向他看来的项宗秫对视起来。
“消息上不是说只是一个江湖落魄汉吗,可我却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田武,我孙女之事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在玩什么幺蛾子?”
四目相对,二人几乎同时开口问来。问完之后,听清对方所说的话都是一愕。
田武止住脚步沉吟片刻,而后说道:“项兄,此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要不咱俩就此离去,商量一下再做定计?”田武心里不安的情绪愈加严重,直如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似欲择人而食。
项宗秫不管那些,只因孙女就是他的心头肉,当下沉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孙女的事?”
田武已是心神不宁,不由得敷衍说道:“这个我哪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漏了行迹,被他们窥探去了?”
他二人都是寻常化神修士,神识离体之下也就是三百里左右的样子。由此,他俩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所要面对之人是怎样的存在。不说吴三道,光是范遥在无所忌惮之下,神识也可游荡一千五百里。
千里之外的采石居所发生的种种,范遥与吴三道均是一目了然,哪有秘密可言。
不提他二人在这各怀心思,范遥在一边却是笑着说道:“二位不要互相猜疑了。你二人,一个包藏祸心想要独吞我身上的宝贝。一个有眼无珠、交友不慎,便是被朋友卖了还得帮着数钱的主。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田武闻言之后,觉得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即刻说道:“项兄,事出反常,咱俩快走!”
项宗秫也是深有所感,只觉得那个年轻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琢磨,听田武如此说来,也顾不得心中疑虑,忧心孙女青莲之下,便飞身而起,打算先回采石居看上一眼再说。
可他腾空而起之后,却见自己的好友田武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着急喊道:“田武,你还在等什么?”
说完之后,却见田武依旧纹丝不动,当下凝神看去,却见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豆大的汗珠滴滴颗颗顺着脸颊流下,嘴唇颤颤巍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宗秫即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情形大是不妙。可却懵懵懂懂,怎么自己却是行动自如,难道还有更加惊天的手段等着自己?急忙修为遍布全身,小心谨慎的盯着地面上的几人。
范遥见状微微一笑,说道:“项老爷子是吧?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念在是你识人不明,所以饶你一次。可你以后擦亮眼睛,不要再被人蛊惑了。你孙女现在身处危险之中,你回到采石居一看便知,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项宗秫也不愚钝,略一思忖便也猜出个大概。又惊又怒看了田武一眼,怒哼一声,便身形匆匆向着来时之路飞掠而去。
田武肝胆欲裂,情急之下感到束缚周身的罡气一松,急忙高声喊道:“项兄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却毫无回应传来,虚空中遥遥渺渺,项宗秫已是飞的不见了人影。但田武知道,这平时对自己多有照顾的老友,定是失望之至,伤痛欲绝了吧。
田武心里充满了悔不该当初,然而却毫无意义。只因他所面对的一老一少,都绝非是善男信女。吴三道身为剑神,自是以手中剑问尽世间曲直,当杀则杀,杀戮果断。
范遥则是你千万别来招惹我,你若惹我,那便奉陪到底。更勿论这田武还想取他性命,那只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田武感到一身修为又回到身躯之中,当下后退几步,充满了求生欲望的说道:“二位且慢,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范遥嗤笑一声,笑着说道:“三叔,看你的了。尽量招式华丽一些,声势浩大一点,好让张姑娘看个分明。”
张婉秋眼见就要看到这叔侄二人所说的大展神威,不由得兴高采烈,竟坐在山石之上鼓起掌来,为吴三道以壮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