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它来到范遥身前数丈便停下脚步,把嘴里衔着的几只野兔和山鸡放在地上,看着范遥低吼一声,眼神里带着谄媚之色。
见范遥毫无表示之后,也不失望,转身就要离去。
范遥见状急忙喊道:“再寻些生火的干枝过来。”
那猛虎一愕,却不敢怠慢,急忙向着林中跑去,眼见着是去打杂干零活去了。
范遥哈哈一笑,他也知道,这里距离天云山很近,以至于灵气浓郁,致使一些年头久远的野兽都是开了灵智。
也不知道对城里的百姓来说是祸是福。想来应该会有修士管上一管,不会让这些猛兽成患吧。
一边思忖着,一边把那几只野味收拾干净。正在这时,那只斑驳巨虎也是叼着数十根枯枝赶了回来。
范遥看着那巨虎笑问道:“这山里的野兽可有以食人为乐的?”
那巨虎颓然,先是点头又急忙摇头。
范遥脸色一黯,继而说道:“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先前的我就不怪你们了。但现在你们开了灵智,有些话我得告诉你听。”
说完,便从芥子空间中取出几粒丹药,有增进修为的,还有帮助吸纳灵气的。看了看之后,伸手便抛给那只巨虎。
“这些丹药足以让你成为这边的老大,你号令群兽之后,我叫你看着你那些手下,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再吃人,你看可好?”
那巨虎没敢接过丹药,任由它们落在地上。走近过去,先是用鼻子嗅了嗅,之后虎脸上便是狂喜的模样,与人一般,惟妙惟肖。
巨虎把丹药衔在嘴里,竟人立而起,两只宛若磨盘的虎爪合拢向着范遥拜了几拜。
范遥微微一笑,挥手说道:“去吧!兽比人精,谅你也不敢食言。”
那巨虎嘴里叼着丹药发不出声音,却是连连点着虎头。做完这些,便不再停留,反身跑回树林里,想来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消化那几粒丹药去了。
这一幕正好被买完美酒回来的段余君瞧个正着,嘻哈笑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范兄弟,有的时候你还真让人看不明白呢。”
范遥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段余君扔过来的酒坛,说道:“不踩衰草,不攀苍天。我就是我,自是不一样的烟火。”
段余君早就对范遥的一些怪言习以为常,当下只是一笑,便和范遥一起将野味烤将起来。
“范兄弟,与两年前比起来你变了好多。总之你这张嘴啊,若是萧师妹看到了,说不定会怎么喜欢呢。”
“段大哥,听你的意思是,女孩子都喜欢能说会道的喽。”
“能说会道却不一定,但是甜言蜜语肯定是没跑了。”
…………
过不多时,烧烤的香气便阵阵传来,段余君食指大动,招呼着范遥,哥俩席地而坐,边喝边聊了起来。
段余君足足买了数十坛好酒,那一夜哥俩喝得酩酊大醉。
范遥
却是在将醉未醉之前,嘱咐给段余君一件事。
他将馥离两次攻打大靖的猜测统统告知了段余君,并明言,那幕后之人肯定不能甘心,况且我已参与其中,并是其中关键所在。
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段余君利用身份之便,在馥离朝中查探一番,最好能找出大靖与之勾结之人,也好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
段余君连连拍着胸脯保证,涉及到自家兄弟的身家性命,他定会倾力相助。言明,回去就去找萧歆瑶,凭借她师门的力量,查探此事还不是小事一桩。
范遥安心之下,便放开酒量,与段余君喝个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段余君就向范遥告辞离去。
哥俩互施一礼之后,他便踏着朝阳晨露腾空而去。流光闪过之后,便无影无踪。
范遥这些日子来,分分合合经历无数,早不像之前的怅然若失。目送段余君离去之后,便自洒然一笑,认准了天云山的方向轻身上路。
‘陈老爷子交待的,只要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赶到即可。还剩下两万里路,便不着急了。这些天跟段大哥不是切磋,就是聊天打屁,还没好好看看这江山秀丽。如今就好好的恶补一番,且让我游玩一下,放松放松。’
打定主意之后,范遥便不也展开身法,而是如同刚出小镇一般,走走停停,不急不慢的向天云山行去。
如此这般十余天过去了。范遥虽走的不快,但也距天云山不到万里之遥,而此时的人烟也逐渐稠密起来。
村子挨着村子,走上千里左右,便会有一个较大的城镇。其真正的原因,就是这里乃是一片地势平坦的平原地带,十分适合耕种。
而且灵气也是愈加浓郁,以至于庄稼长的茂盛,人人身强体壮,甚至年逾百岁的老者也是常见的很。
范遥走在乡里村间,看稚童在小溪里游泳嬉戏,想起兄妹四人一起畅玩的场景不禁微笑连连。兴之所至,又帮着孩童们抓了几条鱼,并将之烤好,分给兴高采烈的孩子们之后,便继续前行。
这一日又是走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子外,期间已是春耕时节,田间地里都是辛勤劳作的人们,大家有说有笑,怡然自得。
行不多远,却见前边一条田垄上正有两个人在对峙着。一个是挑着木桶的庄稼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甚是壮硕。另一个则是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腰里别着剑鞘,看着像是一个江湖人士。
“我说这位大兄弟,我急着去地里施肥,你就让一让又能怎地?”
庄稼汉子初时语气倒也和气,与那商量着说,期间木桶里传来阵阵恶臭气味,显得其言不虚。
那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也不嫌弃,大声说道:“是我先走上这条垄地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刚走上来没多远,便是退上几步让出路来,又能如何?”
范遥闻言看去,只见这是一条坐落在水稻田上的一条田垄小路,狭窄的很。堪堪够
一个人走过,若是两人并行,那势必会有一人掉进水田之中。
江湖装扮的落魄男子已经行了大半,而那庄稼汉子明显是刚走上田垄,却在这里意气用事,不讲道理。
那庄稼汉子看那江湖客的打扮就知道是外地人,在加上他身为坐地户,胆气自是豪壮无比,当下言语之中竟有欺生的意味。
“这位大兄弟,我若是不让你又能如何啊?”
“你不让,我便也不让。我也没有地着急施肥,看谁能耗得过谁?”
那庄稼汉子哈哈一笑,竟把扁担放下,把两个木桶摆放稳当。做完这些,便把腰间别着的一杆烟枪拿了出来,点燃之后,‘吧嗒吧嗒!’的吸着,看着对面的江湖装扮男子冷笑连连。
那江湖装扮的斗笠男子纹丝不动,就像根木桩杵在那里,看着对面的庄稼汉子也不言语,但是誓死不让路的意思溢于言表。
庄稼汉子烟枪里的烟叶换了一茬又一茬,江湖装扮的落魄男子纹丝不动。
二人顶着烈日炎炎做那意气之争,这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范遥在一边隔得老远看得很是有趣。
终于,在旁边的田垄上路过几人,并对着那庄稼汉子指指点点,嘻嘻哈哈一番之后,那汉子终是恼羞成怒。
只见他收起烟枪,看着那个斗笠男子瞪大眼睛吼道:“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好狗不挡路,你赶紧把路给我让出来。”
斗笠男子这时才缓缓抬头,看着庄稼汉子从容说道:“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走路也是如此。这条路我已走过大半,讲道理说,是你应该给我让路才是。”
庄稼汉子闻言怒气冲天,挽起衣袖就要改用武行。可一眼看见那个戴着斗笠男子腰间的剑,迟疑一下,便把粪桶上面插着的施肥用的粪勺抄了起来。
拿起粪勺的庄稼汉子好似手握绝世神兵,趾高气昂的对斗笠男子说道:“快快让开道路,如若不然,可别怪我弄得你臭气熏天。”
那个斗笠男子似乎不相信会有人做出这样粗鄙之事,当下一整衣衫,不屑说道:“有种你就来,若是不敢,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那庄稼汉子本就是拿起粪勺吓唬一下那个斗笠男子,可见他不但不怕,反而出言相激,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当下拿着粪勺在桶里盛了一下,扬手就向那斗笠男子泼去。
“我去你娘个腿的,你真当我不敢吗?”
只见粪水横流,臭气冲天,那斗笠男子的身上瞬间就被污浊之物泼了一身。
那斗笠男子明显的愣了一下,继而怒气勃发,大吼一声就把手抬了起来。
范遥暗道一声不好,唯恐这斗笠男子真是什么江湖高手,从而害了那个庄稼汉子的性命。当下把功力遍布全身,打算情形不妙便出手救下那庄稼汉子。
这庄稼汉子虽然可恶,但毕竟还是一个活生生人,怎能看着他丧命于此?
可下一刻发生的事,却很是出乎范遥预料,直把他看得目瞪口呆,恶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