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碎肉,像是被什么撕咬过,卿晨山有大型动物么?”
卿晨山怎么可能有大型动物,还是这种凶悍撕咬型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山脚下的土都快被挖遍了,警察也来协助,但还是一无所获。
霍权辞站在雨幕里,脑子一片空白,他不该伤心的,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就算当初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可他欺骗不了自己,心脏传来的疼意那么尖锐。
“南时,去杀了宫慕白。”
他阴沉着脸上车,浑身湿透。
南时抿唇,将车往浅水湾开。
浅水湾无比热闹,宫家和慕家的人全都到了。
宫慕白是宫家看好的接班人,慕晚舟又是慕家一手培养的千金小姐,说什么都不能折损在霍权辞的手里。
就连霍老爷子也被请来了这里,老爷子脸色难看至极,如果不是宫家和慕家都来了人,他真想一枪崩了宫慕白。
“霍老,还希望你看在我这老头子的面上,饶了慕白。”
宫家老爷子脸上通红,前不久刚刚敲打了这个孙子,结果转眼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因为一个女人,彻底废了,他怎么能不气!
他看向慕晚舟的目光满是不善,慕晚舟这会儿终于知道害怕了,往后缩了缩。
慕家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自己的孙女很满意,至少这件事不是孙女亲自动手做的,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实在是漂亮,就不信霍家敢光明正大的和两个家族作对。
霍家鼎盛,但这京都也是天子脚下,每一个世家里都有大人物存在,只不过这些年霍家的发展比其他家族好了些,隐隐坐稳了榜首的位置,但这也不代表其他家族就真的怕了它。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慕晚舟勾了勾嘴角,看这架势,时婳是真的死了。
“嘭!”
大门被人推开,霍权辞走了进来,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拿过枪,直接抵在宫慕白的太阳穴处。
宫慕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一具死尸。
“权辞,你干什么?!”
霍老爷子吼道,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如果小婳真的出了事,你现在杀再多人都没有用。”
霍权辞不管不顾的就要开枪,脸上笼罩着一层霜,“她死了,所以这个人才要陪葬。”
他扣动扳机,正要开枪,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他的手抬高,子弹瞬间射中头顶的水晶吊灯,吊灯晃了晃。
宫慕白吓得紧紧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宫老爷子松了口气,将霍权辞的手腕放开,“霍家小子,我知道你厉害,你现在什么都不怕,但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这次的事情主要是由慕家千金引起,总不能把错全都推到我孙子的头上。”
他的话刚说完,宫慕白就抬头,“爷爷,晚舟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事情都是我去做的,和她无关!”
宫老爷子本来想保自己孙子的一条命,奈何都这个时候了,对方满脑子还是慕晚舟!
他气得往后倒去,幸亏宫家其他人将他扶住,“好好好,你既然这么为这个女人,那你就死在这里好了,没有宫家保你,你以为你能活到几时!”
宫家不缺子孙,这个宫慕白真是太让他失望!他气得直接拂袖而去!
老爷子这态度,摆明了是要和宫慕白断绝关系。
霍权辞垂下眼睛,嫌恶这个男人的深情。
他突然将枪丢在慕晚舟的身边。
“想活命,就开枪杀了他,他现在不是宫家人,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找你麻烦。”
不是爱么?好啊,让他心爱的人来开枪吧。
慕晚舟往后退了一步,“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慕白一直对我很好,虽然我只是把他当朋友,但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能这样。”
她的肩膀还传来疼意,强撑着说道。
“他不死,死的就是你。”
霍权辞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旁的慕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扶住慕晚舟,悄悄开口:“晚舟,他不是开玩笑,这件事我们对霍家不好交代,现在你杀了宫慕白,宫家也会以为他是被霍权辞杀死的,左右怪不到你的头上去,爷爷去外面等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慕晚舟的心脏一直在抖,等到老爷子离开后,现场变得安静。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不想看到这一幕,也被搀扶着离开。
宫慕白心胆俱裂,感觉腿上的血液全都着火了,一路烧到了骨髓里,恨得他差点儿呕出一口血。
慕晚舟真的要杀他?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为她不惜得罪霍权辞,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会儿她却朝他举枪。
哈哈,可笑,可笑他的痴情!
“晚舟,你真的要杀我?”
慕晚舟已经拿起了枪,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很艰难。
她将枪对准宫慕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慕白,你不是说过,你的命是我的么?”
宫慕白心里那卑弱的希望在她的言语里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就如同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液慢慢流干,肌肉缓缓腐败,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
“晚舟......”
慕晚舟紧紧的闭着眼睛,咬咬牙,“慕白,你别怪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你。”
说完,她扭头开枪,也不知道这些子弹到底打在了什么地方。
开了一枪后,她怕打不死人,又连续开了一枪,如果宫慕白不死,以后她就会遭到报复,所以这个男人必须死!绝对不能有存活的机会!
三枪过后,世界变得十分安静,她将头偏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宫慕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眼睛微微睁着,满是不甘。
临死前心上人的背叛,家族的抛弃,他活得失败!
慕晚舟一下子放开了枪,捂着自己的嘴,跑了出去。
她想吐,胃里一阵恶心。
南时伸手探了探宫慕白的鼻间,“总裁,他还没有死,慕晚舟的那几枪并没有打中要害。”
“救醒。”
霍权辞垂眼,丝毫不在意流的满地的鲜血。
他的人还在外面寻找,但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好像所有的信号都在昭示着,时婳已经死了。
旁边的宫慕白被人送去了医院,南时留了下来,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
“南时,你说她真的死了么?”
南时抿唇,此时自欺欺人没用,据说时小姐被刺了一刀,又被活埋,那个地方又有大型食肉动物出现,活下来的几率太低。
“总裁,你节哀。”
他低头说道,听到了男人的一声轻笑,似讽非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一直到深夜,寻找时婳的人还是一无所获,雨下得越来越大,一切罪恶都被埋在了这场雨幕下。
霍权辞通宵没睡,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在客厅坐了一整晚。
而另一边,时婳还在昏迷。
那头白狼一直在旁边坐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
“小白,别动她。”
男人的声音很冷,就算是在家里,也没有脱下笼罩在头顶的帽子。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精致的手术室,只不过没有其他医护人员,只有他和这头狼。
时婳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男人的指尖掰过她的脸颊,看了看,总觉得她的容貌有些熟悉,一时间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蹙眉,摸着白狼的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们把人送回去吧。”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的手长得很漂亮,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指腹全是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但是他的脸始终在口罩下,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小白,好像找她的人很多啊,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看来你这次扒出来的人,身份不低。”
他和一头狼说话,仿佛那头狼能听懂一般。
他稍微查了查,就知道了女人的身份。
伤口已经止血,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行,这条命算是他从阎王爷手里捡回来的。
他叫了一辆车,直接报了浅水湾的地址,塞给司机一些钱,让他守口如瓶,然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时婳那张脸总觉得熟悉,他摸着狼头,突然笑了笑,“小白,我们回去。”
中午,一辆直升机停在了院子里,他和白狼走了上去,表情若有所思,看来有必要去问问家族里的人了。
所有人都以为时婳死了,甚至霍权辞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难过吗?好像是的。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像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突然,童颜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总裁,时小姐......时小姐她,她回来了。”
霍权辞只觉得一个惊雷响在耳边,匆匆起身出去。
大门口,出租车司机战战兢兢的握着方向盘,“和我没关系,是......是一个男人叫我送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就是赚点儿路费而已。”
时婳安静的躺在后座,胸膛微微起伏,还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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