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以常人之躯抗衡强大的异能者,听说也是因为古流武术中有着能够显著提高身体本身强度的修炼,还有在体内生成「劲气」将冲击转嫁化解的技巧吧。
而所谓的集攻防于一体的武道劲气,大概则是与之身体突然爆发的力量类似什么的?
用比较浅显易懂的说法解释,应该就是指一般当人在绝境或遇到险情的时候,身体机能对紧急状况产生反应时,肾上腺就会大量地分泌出激素,并传递到整个身体,进而使身体产生出额外的能量往往会发放出不寻常的力量来。
那么古武的修行者,既是彻底将这种不同寻常的力量渐臻佳境,从而达到可以随时随地施展出来的地步。
因为相对于内在劲力的巨大功用来说,外力与外功仅能算是皮毛而已。
身、心相结合而以意领气,以气催力。
在打击时,若能使内气贯注于攻击点上,就能够在一刹那间,由内气的急剧转动和聚集,而发出强大的震荡力与穿透力。因此,很多时候衡量一个古武修者实力深浅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看他能否在最短的时间与距离内爆发出最大的劲力。
“……这么一想,执铭那个家伙在你们那进修,也快有两年时间了啊?”
“唉,就别提那个笨蛋了~整整快两年,才堪堪踏入章录门槛。明明运动神经那么好,却在武道的方面毫无「悟性」。”
听少女毫不在乎如此断言,还刻意咬重了最后的两个字符。实际并没有观摩过道场具体训练的红聿,也不好置评什么,只能接着向对方投以稍许不解的目光。
“因为在我家道场的初入门徒,至少前半年里一般是学不到任何招式的。”
“哦?”
对此也是第一次听闻的红聿,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只会教授基本的外力训练,而且师父只会仔细示范一次,之后就全看他们自己领悟。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再从站桩和击打范式及格的人开始传授招式。”
“可这样,天赋平庸或是底子不足的人,在无法完全摸清要领的状况下,岂不很难会再有所进步?”
“这样的人确实不少,但那也是当然的吧。”
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对方的疑惑,甚至可说是爽朗地下定论道。
仲野在夕阳映照下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浮现出这样是「理所当然」,而不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肯正视自己努力不足的事实的家伙。只是一味地以蛮力重复着无用功,从不试着换个角度思考,自己的身体无法适应鬃叶流的要式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若是连基本功都做不到扎实,这样即便再传授任何招式都不可能学得好!”
毕竟作为基准般的条例,即受教的人必须达到足以受教的水平,否则这对教学双方就都是一种不幸。
打从一开始,大家所学到的基础就都是一样的。
武道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固定的道路。也正因为周围有非常多的范本,在自身到达一定瓶颈后,才不能在前进的过程里刻意去模仿。
师父只是负责将你带入门,接下来进一步的修行就必须自行去领悟。他人过多的指点实际并不会对你的修行产生帮助,形同复制的武道更是毫无意义。唯有不懈努力,慢慢寻索出最适合自己前进的方向,才是正确的道路。
“只是被动等待别人来教的家伙,完全不列入考虑。认为一开始就认为必须有人来带的想法,也是过于天真。”
不管是师父与代理师父,都仍然是修行之身。他们也有自己的修行要完成。
“无法吸收教导内容的家伙居然还妄想要别人教,根本是痴人说梦!”
仲野不由得激动起来大声斥责道,红聿则在一旁深感兴趣看着这样的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多少有些优胜劣汰的成分。但什么都得依靠别人的家伙,对这样的人指导越多,那么他以后所能到达的界限也只会更加狭窄。”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在某些状况确实是迫不得已……况且,鬃叶流也不需要徒有其表的家伙来撑场面!”
少女双手环抱地别开脸,摆出绝对不想承认的模样。
“所以「那里面」包括了执铭吗……?”
“啊啊啊都说别提那个老是耍小聪明的懒惰家伙了啦——!”
“哈?”
看着仲野大喊之后就扭着眉头缄口不语,像是在闹别扭似的。红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嘴边跟着漏出好奇的音色。
“那、那个臭家伙……居然擅自…擅自把我传授的招式给重新修改了!”
“怎么回事?”
生气的语调也好,皮笑肉不笑的黑化表情也好,和刚才的认真完全不同,总之少女暂时是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咦,貌似有哪里不对?)
“大概就在刚刚修习半年多后……为了祝贺他是那时第一批晋升到章录的弟子里实战成绩最好的,我就先一步把进阶的前两式招式,详细教给了他。”
“然后呢?”
见仲野低着脑袋有些发抖地捏紧了拳头,红聿小心翼翼地问道。
“然后……然后那个死家伙居然抱怨练习过程太累太单调!说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还大言不惭和我打赌三天之内他肯定就能学会!”
红聿觉得他已经猜到结局了……
“前两天他都没来道场,我一度以为是失败了。结果就在第三天快要天黑的时候,那家伙气喘吁吁赶到来,把修改版的疾原和崩跆在我和爸爸面前完美施展了出来!”
闻言,红聿苦笑着摇了摇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除去威力可能比原版要弱上三分,在施展的瞬发性上却得到了高效的弥补!就连爸爸他都难得颔首认可了……!”
少女发出有些空虚的笑声。
“明明我当初为了修习它们,可是苦练了足足一个月。(小声)”
“小爱…”
“就是因为这样那个死家伙把我一个月的午饭钱都赢走了啊呜呜呜呜呜!!”
耶?
原来真正生气的是这个吗?!
望着她很有喜感的脱力模样,红聿顿时哭笑不得地在心中大喊起来。
渐渐感觉到之前残留的争执气氛已经差不多散去。两人在停留的坡道位置重新迈步行走,红聿也开始变更新的话题。
“……这么说来,执铭这几天究竟在忙什么?而且今天居然一整天的课都翘了没来啊?”
对于少年的疑惑,仲野则是随意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前几天一下课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社团那边也说没见过他~”
那真是奇怪了,他和谁都没说吗?
“呐,我已经有白镞了,防身什么的绝对没问题。所以带上我去!”
“哦……”
这时,仲野冷不防地忽然问道。而一旁还在思索着什么的黑发少年也恰巧顺势应了一声。
“啊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许反悔喔!”片刻后,同样瞪大了眸子的少女生怕对方反悔似的,赶忙继续补充。
手臂被她摇晃着,从思绪中退出,红聿诧异转过头来好阵子。当他意识到刚刚仲野所问的是什么,才愕然反应过来。
“稍微等等小爱,刚才那是……”
“不管,是你亲口答应的!”
张开手吐吐舌向对方做了个鬼脸,少女便撒腿跑开,也不理会身后无奈追赶的少年,呼呼地笑着。
两人跑动的影子,也在背对的橙红夕阳下,越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