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凤翎王随意地翻了个身,躺的更舒服:“嗯,觉悟不错。”
“你明知道黎月不简单,还将她留在身侧日日相对,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水迷宫上下,就能够保她一世久安吗?终有一日,待她体内的魂气苏醒,任凭你用什么法印再压制,也一样瞒不住天界!”
雎羽上神蹙着眉,愤懑地用扇子在他肩头用力打两下,凤翎王跟挠痒一样,耸一下肩头,又不做反应。
“我晓得你爱惜她,你护着她也护不了几时,昔年妖神被阿修罗杀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却还能够残余一缕神识就将自己的一腔怨恨注入到他的娘子腹中,害了他娘子堕入往生海,可想他是有多不甘心,他连死都不让人安生!”
妖神是什么神,他是邪神,他怨恨天族、残杀同泽胞友,他一旦再出世,必定搅得风云四起,四海无宁日!
雎羽上神摇晃他的胳膊,推搡着他,不给他睡:“你起来!”
凤翎王撇开他的手,又不说话。
一个人唱独角戏自然是很无趣,雎羽上神看他老神在在的依靠在卧榻上,倒显得自己这般无聊,自说自话又得不到回应。
雎羽上神便耍赖的坐到他的卧榻上,与他挤在一起,背对着他,喃喃忆起一些往事,也诉说了自己为何要与他作对的心声:“凤翎,我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她离开你,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坏心眼吗?本君也曾怜悯苍生涂炭,不忍所见皆是血腥,才选择蒙住眼睛沉睡万年复万年,也不愿意睁开眼,听见,看见!那小娃娃长得灵巧可爱,性子活泼可爱,是惹人极了!可是与你想比,本君如何喜欢她,就有多讨厌她!她障了你的眼,蒙住你的理智,叫本君如何不气!”
雎羽上神眼神中略带着不忍,可是那又如何,天弃我尤可怜,你不能弃我!
“你说你没有抱着与她同归于尽的想法,你骗我对不对?以你的臭脾气,宁死不折!你说我多想,其实你根本瞒不住我,才想偷偷稳住我的担心!”
凤翎王听他这一番的控诉,要说他无理取闹又不是,说他多管闲事又伤人,雎羽上神待自己如手足,他一向纵容雎羽的放肆,可是以前他是没有在意的东西,他平静地说:“黎儿如今只是个凡人,在本王的羽翼下活得快活,也只是一个凡人的模样,人畜无害!”
人畜无害!雎羽上神才不听这句解释。
“你若是能稳得住她的魂气,又怎会时时刻刻要将她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水迷宫;她这几年,得了机缘,灵力渐长,且势头越来越猛!
我第一次见她时,我就晓得这印记烙在一个凡人身上不简单:你担心她的苏醒发生在你无法控制的情况,才巴巴将你最怜惜的印记都给她了。那个印记,只要她催动了灵气,体内的魂气便会被压制住,一旦魂气外泄你便会立刻知晓!那朵花没有多珍贵,珍贵的是你这只老凤凰的心意,我全瞧了明白!
陵姬这样难得的美人都不入你的法眼,我自然晓得你不是看上那小娃娃的皮相;可你喜欢她就喜欢她,为何要将她放到心里这样重要的位置!我们这些老东西,活在世上都是自有天命,你与她纠缠,必然有冲撞你天命的地方;她命里带着的那紫微星,你以为本君不晓得吗?你瞒得了天下人,却绝对瞒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