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什么案?救谁呀?到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不要他,我要撤换他,还有什么不能打断他一条腿的?”
“你——”
“别你呀我的,只说一句,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这——”
宇文不弃淡然道:“王爷不必为难,草民来自江湖,还回江湖去,大可不必管这件案子——”
承亲王八成儿急了,暴叫道,“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再说了,我说,有线索了,富儿、桂儿下落不明,白成、丁蒙两个被人灭口毒死了,你满意了吧!”
宇文不弃想拦没来得及,心里一动,转念一想,也好,干脆来个将计就计。
美福晋、哈总管一怔,脸色都变了。
美福晋道:“怎么说,富儿、桂儿她们一一她们不是都回家了吗?”
“要是都回家了还说什么?她们两个失踪了,白成、丁蒙让人毒死了。”
“有这种事,有这种事,那我问他他为什么不说。”
“显然毛病是出在府里,怕消息走漏,打草惊蛇,他能说吗?”
“既然他不能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啊!”
“还是啊,为什么能对你说,不能对我说,你这个王爷能知道,我这个福晋不能知道?怎么了,是我会坏事呀?还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承亲王更急了:“你也真是,不告诉你你生气,告诉了你你又——”
“我又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哈总管干咳一声道:“王爷,奴才斗胆,他说显然毛病出在府里,是什么意思?”
承亲王道:“富儿、桂儿她们是被除名逐出府去的,两个失了踪,两个被人毒死,显然是他们知道什么,有人怕他们说出来,这不是毛病出在府里是什么?”
“奴才斗胆,怎么见得不是外人干的呢?”
宇文不弃道:“显而易见的,外人不可能这么了解他们的动静,即便是外人,府里也应该有他们的内应。”
哈总管道:“王爷,这您就不能怪福晋生气了,连奴才听了这话,心里都不舒服,府里都是些老人,谁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宇文不弃道:“自然有,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瞒,我已经找到富儿跟桂儿了,不过她们俩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只等她们醒过来,是谁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就不难知道了。”
承亲王为之一怔,瞪大了眼。
美福晋、哈总管也一怔色变。
承亲王就要说话。
美福晋抢了先:“你已经找到富儿跟桂儿了?她们在哪儿?”
“福晋原谅,为免她们俩再被人灭口,草民不能说。”
“好,看在你已经掌握了线索份上,我暂时饶了你,不过你最好赶紧从府里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要不然我照样轻饶不了你。哈明,跟我走。”
美福晋带着几个丫头,转身走了。
哈总管向承亲王打个千,急忙跟去。
承亲王定过神忙道;“宇文不弃,你——”
宇文不弃道:“请王爷静候佳音就是,草民告辞。”
一躬身,提气长身,飞射而去,快得使承亲王根本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宇文不弃一口气奔进了巡捕营,密见统带,要富尔马上派出干练人手,秘密监视承亲王府四周,跟踪每—个出府的人,只要有任何发现,马上到宋五爷家通知他。
富尔自然要问。
宇文不弃说了个大概。
富尔不敢。
难怪他不敢,他什么顶戴,有几颗脑袋敢派出人去监视承亲王府?
宇文不弃一力承当,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这,富尔才急急忙忙下令派出人去。
眼看着一批干练人手匆匆出了巡捕营,宇文不弃这才赶往宋五爷家。
天都黑透了,薇薇儿小嘴儿噘着,脸拉得老长。
也难怪,饭菜都好了,等不弃哥都盼得人急死了,能怪人家姑娘不高兴?
可是,不弃哥一到,薇薇儿马上就春风解冻了,埋怨了几句,连拉带扯地就把不弃哥按坐下了。
“不弃,怎么这么老半天,碰见什么了?”
宇文不弃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宋五爷皱眉沉吟,没说话。
宇文不弃接着问:“承亲王怎么有这么年轻的福晋?”
宋五爷这才说了话:“原来是侧福晋,刚扶没多久。”
“怪不得,我还当是郡主的生身之母呢!”
“瞧你糊涂的,看年岁还看不出来?”
“我原就纳闷儿,五叔,我觉得这位承亲王福晋有点邪气!”
“我没见过——”
薇薇插嘴道:“邪气,怎么个邪法儿?”
“说不出来,反正不够端庄,不像正经就是了。”
宋五爷道;“许是不是什么好出身。”
薇薇瞟了宇文不弃一眼道:“既是这样,你可得留神点儿啊,越是大府邸越污秽,脏事儿常听人说。”
宋五爷一瞪眼道:“一个姑娘家,你这是什么话?”
薇薇道:“实话,您知道这是实话。”
宋五爷看了看宇文不弃:“不弃,这个圈子里的事儿,你还不清楚,这话薇薇虽不该说,可却真是实话,你是得留点儿神,要不然你会很为难。”
“为难?”
“怎么不?你不会干那种事儿,可是不依顺她们,又得罪不起。”
宇文不弃淡然一笑,没说话。
薇薇盯着他道:“怎么不说话?”
宇文不弃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薇薇似乎不放心,还想再说。
宋五爷抬手一拦:“好了,好了,净说这些个肮脏事儿,这儿谈正经的呢。”
薇薇噘着嘴道:“告诉不弃哥留神提防,这怎么不算正经事儿?”
“跟他说这个是多余。你放心,凡是龙家出来的,都沾不上这个。”
“不沾这个不就得罪人了吗?”
宋五爷目光—凝:“丫头,你到底是愿意他得罪人,还是愿他沾上这种事儿?”
薇薇面上一红,嗔道:“瞧您问的。
楼明白是怎么回事,觉得很窘,只好垂下眼皮,望着面的酒杯,装没看见。
脸来,宋五爷皱了眉:“那位郡主失踪了有些时日了,咱这些办案的,到现在还没抓到一点头绪,实在让人着急。”
“五叔,不能说没抓到头绪,毛病出在承亲王府,这不就是头绪了?”
“可是毛病是出在承亲王府的哪一位身上呀?”
“这得慢慢查,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敢随便乱指。”
“怕只怕等到查出来的时候,那位郡主的高贵小命儿——”
“但求尽心尽力,真要是那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承亲王他得讲理,除非是根本不让他女儿落进人手里,否则即便是只失了一眨眼工夫,就有杀身的可能,不过——”
宋五爷道,“不过什么?”
“以我看,做案的人意不在要郡主的命,要不然他大可把那郡主一刀杀死在小楼卧房之内,用不着把她掳走藏匿起来。”
宋五爷点头道:“这倒是。”
薇薇道:“可是一旦把他们逼急了,就难说了。”
宋五爷抬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样子不弃哥是个办案的能手,比您这位老公事要强得,一旦一步步逼近了他们,狗急了还能不跳墙?”
宋五爷登时又皱了眉;“这——”
“五叔,您是老公事,应该知道这是必然的,不过这种事我也想得到,我会尽量想法子避免的。”
宋五爷突然一拍桌子道,“娘的,怎么偏会是这种人家出事,又怎么案子偏落在咱们头上。”
“早就跟您说,别干了,回江湖过逍遥日子去,您偏不听。”
宋五爷苦笑道:“不弃,我不比你爹,打当初我就沾上了官,只一脚跨进了六扇门,谁不轻看谁不恨,何况这些年来,我也得罪了不少道儿上的朋友?现在他们也许不敢拿我怎么样,可是—旦回到江湖去,哪一个能容我过安稳日子?”
“五叔,您小看您过去的朋友了。”
“如今的朋友,不比当年,个个有家有业,我就是不愿给朋友惹麻烦。”
“那您不但是见外,也对江湖生涯隔阂了。”
“不弃——”
“五叔,说句不该说的,您可别介意,现在,您算不算给朋友们惹麻烦?自从我爹当年走了以后,曾经发誓不再到京里来,而如今,他的儿子来了,还得到处晃,随时随地都免不了碰上礼王府的人,事实上我已经碰上了,还好只是碰上,可是谁知道往后会怎么样呢?”
宋五爷默然了,脸色有点阴沉。
薇薇道:“我不也早劝过您?”
宋五爷仍没说话。
薇薇又道:“爹,办完了这件事,咱们就走。”
宋五爷吁了口气道:“可总得办完这件事。”
薇薇喜道:“如今有不弃哥做证,到时候您可不许说了不算。”
宋五爷话里有话。
谁又听不出来?
薇薇娇靥猛一红。
宇文不弃更窘,举起的杯也不能放下去,放下去即是伤薇薇的心,他不忍,也不愿,还没喝呢脸就红了,红着脸窘笑:“喝吧,五爷!”
薇薇一双美目里,绽放出异样的光采,羞红的娇靥上,也平添了三分喜意,灯下看,益发动人。
可惜宇文不弃没看,他是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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