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一向不喜欢是非的,可很不幸的是,身为内廷大总管,注定她离不开是非。【高品质更新】
心情委实不佳,在御花园转了一圈,又去御书房对着门缝偷看了眼齐曦炎,只见他斜靠在榻上,悠然自得地捧茗细品,那舒服闲适的样子让人牙根犯痒。
人比人气死人啊,她为了选妃的事忙得四脚朝天,而这位正主反倒没事人似地。难为了她这只给公鸡网罗后宫的“媒鸡”,又苦又累,还得连带这被他大老婆“啄”。所以说,在皇宫不论是做公鸡还是母鸡都可以,最不能做的是另外一种鸡:阉鸡。
可不爽归不爽,谁叫人家是主子呢,总不好把他从榻上拽下来,拳打脚踢一番吧?所以她只能在心里对着那张俊脸抡了几拳,然后趁他还没发现自己时,迅速跑开。
正要迈步,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感应,忽听里面齐曦炎道:“小路子,把李浅叫来。”
拼命对着正向大门走来小路子摆手,小路子会意,回禀道:“皇上,李总管正忙着,您唤她可是有要事?”
“嗯,最近朝上事多,叫她帮着看看奏章,顺道拟几份旨意……。”
一听这个,李浅再不敢待下去,撒开丫子以极快的速度遁走。合着他这是叫她履行黄门侍郎的职责了,不过傻子才给他干活呢,一人兼三职,真把她当牛使唤啊?
拐了个弯往宫外走去,在路过帝阙时,正碰见托着一叠奏章的首领太监杜平,这是当年伺候先帝的老人,现在也在新皇跟前当差。只是年纪大了些。惦记着出宫,也不大管事了。
一见他,她心中一动,立刻闪身拦住杜平,“杜公公好啊。”
“啊,是李总管。您这是要去哪儿?”杜平客客气气招呼。
等的就是这句。
李浅脸上挂满笑容。“啊!皇上选妃已经开始,宫里一应用品置办不全,我正要出宫去看看。”
言外之意告诉他,一会儿皇上问起时。就这么回话。在杜平诧异的眼光下,她踱步而走,反正她不在宫里。找不着人,也怨不得她不干活了。
宫里的采买都是肥差,自然有的是人愿意跑腿。哪用得着她操心?但目前之下再没比这个理由更好了,也好让齐曦炎知道,她为他的后宫母鸡们是多么的尽心。
出了宫,在集市上闲闲地逛着,听着街边不时传来的叫卖声,心情忽然变得很愉悦。市井之地虽然喧闹了点,但胜在没有纷争。也不会一不小心送了命。当然如果没有没碰到不想看见的人就更好了。
正逛得开心,突然瞟见对面走来的一个红色人影。她心中顿生感慨,这个时候看见楚天歌,简直是破坏情绪嘛。
此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楚天歌早微笑着打招呼,“李大人,你怎么在这儿?真是好巧。”
确实很巧,就好像他预料到她会出来一样。李浅忍不住一咧嘴,面上还得客气,“楚侯爷,您怎么有空出来了?”
楚天歌摇着烫金绘牡丹花的折扇,笑得一脸灿烂,“本侯一直很有空,正闲得发慌呢,就碰上你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浅翻个白眼道:“出来采买点东西。”
同样是朝廷官员,他拿的俸禄多,还比她闲,真让人看不顺眼。
“那好,本侯陪你一起吧。”
李浅一听,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惹祸的嘴,早知道她就说正要回去了。
对于楚天歌,她心里多少有点忌惮,毕竟是知道她性别的人,就像点着火的炮仗随时都可能爆炸,能少见就少见。
只是也不知他怎么了,好像狗皮膏药似地,总喜欢黏着她。而且,他似乎又很了解她的行踪,凡有她出现的地方,十米之内必有他。
知道撵不走人,李浅故意在一些首饰店,绸缎铺子里逛来逛去,每样东西都要拿起来看三遍,耗尽时间,然后一件也不买,在店铺伙计一阵腹诽和谩骂声中,又去进军下一家店铺。
本来就是为了耗时间,耗得他不耐烦,自动自发的滚蛋。可谁知楚天歌的耐性竟是出奇的好,一直笑呵呵地陪着她,半点没有不耐。甚至比她挑的还凶,在首饰铺子和布铺里翻来翻去,拿着只蝴蝶钗子,或包着匹大红衣料跟伙计问半天,“这什么材质做的?”“多少银子?”“算便宜点行吗?”
弄到后来,每家店铺的掌柜伙计都对他们侧目,大骂他们是神经病。如此逛了一个来时辰,除了收到无数个白眼外,倒真是一无所获。最后反倒她忍不住了,疑声问:“楚天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楚天歌挑眉,伸手竟似要解腰带,“是不是男人,你要试试吗?”
试个屁啊。李浅瞪他一眼,“男人逛街不都是嫌烦吗?怎么你倒逛出乐趣来了?”
“跟心爱的女人逛街,一辈子也不会觉得累。”
这甜言蜜语甜的人牙疼,李浅捂着腮帮子,心里直淌泪。暗道,他莫不是在江州被自己欺负狠了,跑到京都找场子来了?早知这样,她宁可被齐曦炎操累死,也不出来这趟啊。
又逛了几家店铺,两手空空的走出来,忽觉有点肚饿,便在他的提议下进了一个茶楼。要上一壶碧螺春绿茶,两碟酥皮点心,吃得喷喷香。
楚天歌坐在她对面,一面摇着扇子,一面对她笑,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仿若在欣赏的是某幅名家所绘的画卷。他把她从头看到脚,看着她端着茶杯牛饮,看她把点心渣子喷了满桌,有几片还溅在他的茶杯里。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你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那么美好的,即使她的动作故作粗鲁,甚至有气人之嫌,可他硬是能从其中,读出几分可爱来。
他们所在的这座茶楼后面是一个湖,从窗户里可见湖水清澈,烟波荡漾,偶有游船画舫经过,荡起一波波的水纹,煞是好看。李浅也不看他,侧脸去看那湖,只盼望着能有阵龙卷风,把一艘大船卷上岸来,卷进茶楼,顺道再把他撞出去。这才叫眼不见为净。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做梦,不可能刮风,更不可能会有哪只船倒霉到被吹进茶楼,所以,她只能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顺耳还得听着他胡扯。
“你会凫水吗?”他忽然问。
李浅瞬间打了个激灵,惊叫:“你不会现在要凫水吧?”
认识一段时间,多少对他有几分了解,以他不着边的性子,她能想象,回答“会”,被拉起凫水,回答“不会”,就教我凫水,总之都大大不妙。
“有何不可。”楚天歌扬起一抹微笑,突然抱住她,伸手推开窗户,就这样直愣愣从二楼雅间跳下。根本不管这一跳,会不小心落在岸边崴了脚,还是掉进湖里湿个透心凉。
李浅本来加着小心呢,可谁知他真的想一出是一出。被他紧紧抱住,一时挣不开,只能随着他一起飞下,“扑通”掉入湖水。
水花飞溅中,还听到头顶上,茶楼的伙计在那儿大喊:“抓住那两人,他们不给钱就跑了。”随后耳边响起楚天歌莫可奈何地声音,“其实吧,本侯是没带钱。”
李浅好险没气昏过去,他没带钱,她带了啊,没事跳什么湖啊?心情极度抑郁,再加上喝了两口水,真是想掐杀他的心都有了。可她不会凫水,还得依赖他,一时也发作不得。若眼神能杀人,这会儿他早死八百遍了。
楚天歌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在水面划来划去。他很会凫水,一会儿把她置在身上仰泳,一会儿把她抱在身下,他们靠的很近,他的气息混着她的气息,可以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昙花香。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煽情的气氛,炙得她的脸滚烫滚烫的。
忽然一阵水花翻动,她被翻转过来,胳膊被紧紧禁锢在他的前胸,手掌正对下身。她莫名的觉得心情烦躁,伸手去推,却碰触到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不由羞愤无比。在水里都能性/欲旺盛,该说他异于常人强吗?
或许感受到她的碰触,他低低一笑,声音低哑带着浓浓地暧昧,“相信吗?我会令你自在快活……”
李浅顿时骇然,看看茶楼上不断攒动的人影,那里看热闹的早围聚一团。
“这里不行。”她尖叫。她可没有当众表演的爱好,更何况还是在水里。
“好,那咱们去找行的地方。”他发出低低笑声,充满蛊惑之意,话中的意思更是引人遐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浅气急攻心,饶是她心脏承受力极强,也受不住这种打击,干脆双眼一闭,处于半昏厥状态。
茶楼那边的湖岸是不能去,那儿还有人等着要钱呢。可湖面这么大,想游到对岸谈何容易?于是楚天歌开始想辙了,他的法子很简单,只需提一口气,张开嘴,对着天空大喊一句,“救命啊——。”
李浅本有点假昏的意思,一听这个,便真的昏了。因为太丢人了。
她终于知道,大燕朝居然有人的脸皮厚过齐曦澜,他的名字就是:楚天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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