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自从万尊儿性情改变之后,君慕白再与她相处,除了偶时反映不及的无力感,更多的,是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怎么就变得这样白目!
“是怀枝。”他俊庞尔雅,语速缓淡,很正常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万尊儿诧异得停了筷子。
“你以为我会算到柳元鹤头上?”君慕白点穿她的心思,气道:“因为你这么以为,所以才叫我猜,试探我,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么?”
“我就是同你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干嘛那么严肃……”拧起两道柳叶眉,她委屈,“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其实他说得并不全错,玩笑有,试探也是有的。
只能怪男人们的心思太多啦!
柳元鹤故意赠送她东州超值游,鬼晓得在背后捣鼓什么小阴小谋?
由此反推,难保君慕白不会借她无端端离京的事大做文章,和九千岁明里暗中的过招。
有些话一开始就得说清楚,她可不想夹在中间当炮灰!
且是放大心!柳元鹤的部分,她待会儿毫无保留的说给他听,由着你们慢慢斗去,别把我搅和进去就好。
谁卖我,我卖谁!你们这群混蛋!
不过,和白大人聊天拼的是心理素质,被他勘破的部分,必须死不承认!
君慕白长久的审视着她包了食物、腮帮子鼓鼓、又义正言辞的小脸。
他知道她近来过得不易,光是从东州走来南州的十二天,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时才在还营中时,秦破感叹说‘弟妹委实忍得’!
听这话时,他极不是滋味。
这会儿容她耍个小性子闹着玩,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相处久了,他到底知道她的斤两。
越是难过,越是云淡风轻,连跟他喊个痛、告个状都懒得。
他气的是这个。
心里活动是一回事,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
片刻,君慕白脸色稍霁,道:“柳元鹤身为禁宫总管,你在宫中小住,若不慎染个风寒都是他的罪过,故而他不会容你在自己眼皮底下缺斤少两,再者以你二人的交情……”
多的,他就不说了。
万尊儿撅撅嘴,“那你怎么就能一口肯定是怀枝?”
“要将你从宫里无声无息的带出宫外不是易事,知道锦绣宫密道的人并不多,稍加排除便猜到了。”说到这里,君慕白轻叹,“我一直知道怀枝的心思,也以为只要我不做回应,淡了便好,不曾料到她会加害于你。”
纵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四婢自小便在宫中伺候他左右,和他的感情是要深一些,不及男女之情,却也胜似至亲。
难得见他伤感,万尊儿吃着红烧肉,没诚意的安慰,“好啦,我又没有怪你,不用自责哈!”
君慕白光是见她这副吃相都忧愁不起来。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
花了一顿晚饭的时间,将来龙去脉说罢。
遂,万尊儿咽下最后一块糖醋鱼,彻底放下筷子,将两手一探,摆出受害者逃出魔窟后的庆幸,客观做结束语,“对她的行为和思想,我也只能‘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