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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周四凌晨是尤莉替张婵娟抛尸、嫁祸, 那么她必然需要一个同谋。”荣锐说, “她一个人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会是谁?”萧肃问,“秘书?保姆?司机?”
“都不是,警方已经调查过她们母女俩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没有找到嫌疑者。”
萧肃道:“现在我们不是有这根头发吗?只要把毛囊中提取的dna和这些人做比对,就能找到那个帮手!”
荣锐无奈地道:“首先, 车子已经勘验完毕, 归还给你了,这根头发是在你提车以后找到的,原则上讲它不能再作为证物。其次, dna检测也不能把她身边的人全部检一遍,必须先确定嫌疑人。而确定嫌疑人之前, 得先提出相应的证据。”
萧肃皱眉道:“这么麻烦?”
“程序是这样, 正因为麻烦, 才严谨、权威。”荣锐说,随即又叹道, “有没有搞错, 勘验是怎么检的,这么长一根头发都没看见……”
其实这也不能怪勘验,主要是那根头发粘的位置太巧了, 又正好和装饰线重合,要不是萧肃打开文件袋取保单,根本发现不了。
“那他们有没有在车里找到其他可疑的痕迹?”萧肃问,“比如指纹、dna、血迹什么的?”
“有尤刚的血迹, 你和吴星宇的指纹,其他的都被清理得很干净。”荣锐说,“尤莉本身是学医的,算半个内行,做这些事很容易。我想弄晕吴星宇就是她的手笔,还有通过设置温度来改变尸体死亡时间……”
顿了下,他沉声道:“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尤刚毕竟是她的父亲,在凶案发生之前他们并没有致命的仇恨,甚至周围的人都认为他们父女关系不错。为什么尤莉能在凶案发生之后如此果断、如此缜密地处理父亲的尸体,并嫁祸给吴星宇?一个养尊处优、前途远大的富家千金,怎么才能够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冷漠残忍的抛尸者?”
萧肃也沉思起来,附和道:“对,照这么说其实张婵娟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对尤刚的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这次因为遗嘱变更受到一些损失,也不至于要杀人吧?杀了尤刚对她有什么好处……不过也许是误杀?有时候两个人吵起来,有可能失去理智。”
“激情杀人是有可能的。”荣锐说,“但张婵娟已经六十岁了,一个六十岁的女人,要有多大的激情才会杀死自己的丈夫?而且这个丈夫还是她的靠山,整个家庭的主心骨。”
萧肃同意他的话,尤刚在地产业如日中天,是巧颜背后最大的支持者,他一死,非但地产公司风云动荡,张婵娟和尤莉的事业也必将受到重大的打击。
张婵娟本人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不会不懂得利害关系,她那天约尤刚在别墅见面,应该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质疑和谈判。
所以那天在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令这场质疑和谈判最终变成了谋杀?
“所以,你怀疑这个同谋不单单帮尤莉处理了尤刚的尸体,还参与了之前张婵娟和尤刚的谈判?”萧肃问荣锐。
荣锐默默点了点头。
“会是谁?”萧肃说,“这种家庭丑闻,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让张婵娟带去现场,见证这场谈判的人,绝对和她关系匪浅……她有那种无话不谈的闺蜜吗?”
“我说了,警方调查了她的社会关系网,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荣锐说,“这个人应该不是张婵娟的亲属,甚至不是她认识很久或者经常联系的人……但他必然和张婵娟有着非常深的关联,可能是感情上的,也可能是利益上的。”
萧肃诧异地道:“张婵娟不会也有情夫吧……天,她都六十岁了。”
荣锐翻了翻眼睛,道:“应该没有,不过这和年龄无关,老孙以前办过一个案子,一个八十六岁的老太太还同时养着两个四十岁的老鲜肉——只要有钱就行。”
“……”萧肃感觉有点毁三观,艰难地道,“我们还是往利益关系上想吧……尤刚改遗嘱,除了张婵娟和尤莉,还有人受到损失吗?”
荣锐摇头,顿了下,说:“但我有一个猜想——当初张婵娟是怎么知道尤刚有私生子的?那孩子都好几岁了,尤刚瞒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忽然一下子就知道了?”
“有人告诉她的?”萧肃说着,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是这个同谋告诉她的?”
“这样比较说得通而已。”荣锐说,“如果是这个同谋告诉她的,那她带他去见尤刚就顺理成章了,一方面是证人,一方面不用担心丑闻扩散的问题。”
萧肃觉得他这个猜想有一定的道理,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警方至今没有查出来,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张婵娟和尤莉。”荣锐说,“看着吧,等荣锒的报告出来,张婵娟被正式逮捕,专案组会想办法让她开口的。”
“哦?怎么说?”
“旁人再亲,也没有她的女儿亲,抛尸有主犯有从犯,如果她不想让尤莉背重罪,迟早要供出另一个人的下落。”
萧肃对警方问口供的能力深信不疑,毕竟自己也是亲身体验过的:“那这根头发还有用吗?”
“当然。”荣锐说,“用处大着呢……哥,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有警方处理,反正吴星宇已经没事了。倒是丁天一那件事你要早做准备,别让你妹妹陷得太深。”
难得他还惦记着萧然,萧肃十分欣慰:“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会去跟萧然谈的,她的话萧然应该能听进去。”
“那就好。”
说话间车子驶入靖川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荣锐在地下车场停了车,跟萧肃上三楼男装部买衣服。
萧肃其实也很少逛街,他的衣服都是固定在几家店里买。每一季上新店家会寄画册给他,他选好以后由方卉慈的秘书帮他取回来、挂好。他只需要穿的时候从衣帽间里拿就行了。
不过他发现陪荣锐买衣服挺有意思的,这家伙乍一看平凡朴素不起眼,其实特别衬衣服,多奇怪的款式只要往他身上一穿,瞬间显得有款有型。
主要是他身材太好了!
身高约莫一米八三,肩膀平阔挺拔,双腿笔直修长,腰窄窄地收进去,臀线却微微突出,又挺又翘。
怪不得是二十公里越野冠军,这臀大肌,一般人练十年也练不出这弧度!
萧肃发现自己有购物狂的潜质,随手拿一件衣服,只要往荣锐身上一搭就想给他买下来——他平时穿的都是些啥啊,不是黑就是黑,乌鸦成精一样!
哪儿有年轻人的样子?!
“不要,不要,这个也不要。”荣锐却龟毛得不行,把他挑出来那些浅色的、带花纹的、款式花俏的……全部pass了,只留下一件墨蓝色牛仔衬衫,一件黑色羊绒衫,外加一件灰黑色短大衣。
萧肃气结:“挑这么半天你就买三件?你衣服不用换吗?洗了你穿什么?”
“所以要买八件啊。”荣锐说,指着衣服对柜姐道:“衬衫来四件,外加毛衣两件、大衣两件。”
冲萧肃机智地挑眉:“这不就能换过了吗?”
“……”所以你是来搞批发的吗?
柜姐一头的冷汗,大概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买衣服,干笑着道:“先生,这个羊绒衫还有米白色,大衣也有一件宝蓝色,要么我给您拿来试一下?衣服要搭配开了才好看哦。”
“不要。”荣锐断然拒绝,“我就要一样的。”
萧肃仰天长叹,对柜姐说:“就按你说的换,全部包起来 !”
柜姐跑去拿衣服,荣锐皱眉道:“为什么要换颜色?我就喜欢一样的!”
萧肃看着他身上的短风衣,灵光一闪:“你这个风衣是不是也有好几件一样的?”
“对啊。”荣锐理所当然地说,“要不然你以为我每次见你都穿这一件?我不用洗吗?”
“……”鬼知道你洗不洗!萧肃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款衣服买半打换着穿的,你是在搞笑吗?考察我的眼力吗?让我玩“找不同”吗?
不过想想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妈妈早早就去世了,爸爸又长期不在家,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
没光屁股满街跑就算懂事了!
萧肃内心忽然升起浓浓的父爱,看向荣锐的眼神都变得慈祥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别老穿那么沉闷了,听我的,我给你挑。”
荣锐还要反驳,转了转眼睛又打住了,说:“那行。”照了照镜子,到底没忍住,问萧肃,“我好看吗?”
“比荣锒好看。”
荣锐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雀跃的小眼神完全暴露了心中的得意。
“……”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萧肃发现这兄弟俩其实都挺缺心眼的。
柜姐取了衣服来给荣锐试,萧肃发觉他非常衬米色、浅咖这些干净的颜色,因为他肤色健康,气质冷冽,穿偏暖的色调能中和他身上那种肃杀的感觉,显得又酷又帅。
不过鉴于他本人太偏爱黑色,萧肃还是又给他挑了几件深色的卫衣和外套。
荣锐也不是一点忙没帮,路过一家潮牌店的时候他拿了一件t恤给萧肃:“哥,我买一件t恤送给你当谢礼吧?”
萧肃一看,乐了——t恤胸口绣着一只绿鬣蜥,像梵高切了耳朵以后画的涂鸦,怪里怪气十分独特。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啊。”萧肃挺喜欢,拿了一件中码。荣锐自己也拿了一件大码,不过是另一个颜色:“我也穿一件吧,免得大王伤心。”
萧肃很高兴——感谢上苍,这俩终于培养出真感情了!
不知不觉挑了一大堆,挑结账的时候萧肃才惊觉加起来数额有点惊人,足足有八万多。
太贵了吧?他一个才参加工作的小警察有这么多钱吗?看他平时穿衣吃饭都很朴素,别负担不起吧……萧肃心中忐忑,又不好直接说“我帮你买”之类的话,毕竟衣服这东西太私密了,自己要是付了款,倒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变味儿。
谁知荣锐看着数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掏出信用卡刷了,留了地址让服务台给他送到酒店去。
萧肃发现那张卡是某银行的黑金卡,执行总裁签名的那种,记忆中只有银行投资俱乐部的会员才能申请。
问题是,这家银行的投资俱乐部成员,入门价是每年投资额千万以上。
而入门会员是拿不到主席卡的,得按年往上升,升到一定年限才行。
也就是说,荣锐手里这张卡,意味着他身后有一个基本盘不输于方氏企业的大公司,或者有一个社会地位极高,高得用金钱无法衡量的大人物。
萧肃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以前就猜测荣锐出身不凡,现在才知道……自己没猜错。
作者有话要说:荣锐:我是我哥的宝藏男孩。
感谢生日那天投雷的大家,爱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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