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农民忙,银宝游玩见学堂
正月初二。清晨,银宝被一阵鞭炮声惊醒,天已经亮了,外面的鞭炮声响成了一锅粥。他赶紧起床来到院里,天空雪花飘飘。他问母亲:“为啥有鞭炮声?”甄氏说:“是上坟的,如果不是下雪就让你也跟着去了。”甄氏去做饭了。银宝在院子里欣赏雪景。时间不大,沐和平带着沐春雷回来了。甄氏已经烧开了水,准备煮饺子。
饺子熟了,一家人团团围坐吃饺子。甄氏说:“这是最后一顿饺子。从明天开始走亲戚,喝酒吃席。”沐春雷笑了。
吃完饭,沐春雷跑出去。银宝去找小伙伴们,小伙伴们凑齐,来到村口的大柳树下。大柳树下有很多人,大人们闲聊,年轻人和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好开心。他们笑谈走亲戚……
正月初三。沐和平、沐和利、沐和庆、沐春雷、银宝、沐春桐一起去呼家营沐和玲家。沐和平赶着马车,人们坐在马车上,一路说笑。
沐和玲全家都在,准备酒菜,热情招待。炕上放置小方桌,酒菜摆上。沐和玲说:“春雷、银宝、春桐,上炕吃菜。”沐和平说:“他们不喝酒,都去玩吧。”沐和玲说:“俺想,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喝酒吃菜也行啊。要不这样吧,吃饭的时候,菜不撤。”沐和平说:“行啊,孩子们都去玩吧。”孩子们都极不情愿地走了。
孩子们去逛街。呼立强年龄最小,但他最能说,一张小嘴一直说个不停,他还讲了一个故事,俺村有一个人,打工回来去看他二叔,他二叔问他,啥时候回来的呀?他说昨天晚上。他二叔打了他一巴掌,说,坐在碗上,我让你坐在盆儿上……银宝想,这个故事金刚也说过,是巧合还是传说?他们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玩踢毽子的游戏。
开饭了。春雷、银宝、春桐,上炕吃饭。沐和玲和她家的孩子们在另一间屋吃。饭菜是传统的白面馒头,六碗菜,还有两碗饺子,盘子没撤,孩子们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大人们喝茶闲聊。孩子们在院里玩耍。过了一会儿,告辞回家。
回到家,甄氏问:“在你姑姑家吃的啥好饭呀?”沐春雷笑着讲述……张大娘带着孩子们来了。张大娘说:“春雨在家呀。今天晚上俺家准备请闺女。”甄氏说:“等你家请完了,俺家请。”银宝说:“大娘,请闺女是啥意思?”张大娘说:“就是请大闺女们喝酒、吃饭,七个盘子八个碗,呵呵。她们过几年就该出嫁了,沾沾她们的喜气,呵呵呵。”银宝说:“为什么不请小子呢?”人们都愣了。张大娘说:“也没那个规矩呀……”银宝说:“规矩是谁定的呀?”沐和平说:“银宝,一边玩去,瞎说啥呢。”甄氏说:“过年了,少说话。”小迷糊拉着银宝跑了出去。初四。沐和平全家去了甄氏的娘家甄家屯,受到了热情招待。很多亲戚同时到来,大人们喝酒吃席,孩子们去街上玩。
初五。天气阴,下雪了。甄氏说:“今天是破五节,不串亲戚,包饺子吃。春雨在家包饺子,春雷、银宝出去玩吧。”银宝和沐春雷分别去找小伙伴们,他们在街上相遇,于是一起玩。玩雪球、打雪仗,赛跑,他们玩上瘾了,相约下午继续一起玩。
中午吃的是饺子,百吃不厌,味道好极了。吃完饭,银宝和沐春雷一起去找小伙伴们玩,先是在街上玩,然后一起跑向田野。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
乡间小路上来了一人,他穿着破大衣,头发乱蓬蓬,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下雪路滑,行走艰难,突然一滑,差点儿摔倒。不远处的银宝他们哈哈大笑。银宝感觉这个人很面熟,呀,是王富贵,他不是很富裕吗,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他去了沐家庄的方向,难道是去自己的家吗?银宝说:“我渴了,回家喝水,你们在这里等我。”其实,他不是回家喝水,他是想打探一下,王富贵是不是去自己的家。他绕路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了王富贵的破自行车,听见王富贵在屋里大声说话:“我现在落了难了。过年了,别人家买新衣、买年货,喜气洋洋吃饺子。俺家没钱买年货,穿旧衣服,吃窝头。我风光时,亲朋好友,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巴结。现在落了难,都不上门了,都说风凉话。今天去了大舅家,好几个表兄弟也去了,他们都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光棍表弟也敢说我两句……”
银宝悄悄回到自己的屋。甄氏正在准备下酒菜,她说:“牛腿子村的王富贵来了,他在那屋喝酒呢。”银宝说:“我看见了。上次他穿的人五人六,今天怎么好像是要饭的?”甄氏说:“听说他被骗了,过年他家吃窝头。”银宝做了个鬼脸,悄悄走出去,去找小伙伴们。
傍晚,银宝和沐春雷回到家,王富贵已经走了。甄氏说:“王富贵借走了五十块钱,咱家也不富裕。”沐和平说:“他家穷的过年吃窝头,不借给他点钱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咱家穷,但是还能吃上饺子。”
接下来,每天走亲串友,一般沐和平都带着沐春雷和银宝去,主要是为了让他们解馋。银宝发现,沐和平每次都带着一个提包,里面是四包点心,一般亲戚都不动,或者替换一包。他说:“提包里永远是四包点心,带着皮包有什么用呢?真是可笑。”沐和平说:“又说妖怪话,不会说话别说话。过年了,不能乱说话,让外人听见会笑话的。”甄氏说:“银宝,出去玩吧,十点去亲戚家,十点以前回来。”沐春雷做了个鬼脸,走了。银宝去找小迷糊。
来到小迷糊家,银宝吃了一惊,只见小迷糊正在地上打滚。银宝说:“小迷糊,快起来,新衣服都脏了。”银宝想扶他起来,他挤挤眼,喊:“不让我去亲戚家我就不起来。”张大娘喊:“让你去行了吧,这么冷的天,冻死你。啥亲戚家你都想去啊,如果不是过年,我踢死你。”小迷糊一骨碌身爬起来,嘿嘿嘿地笑了。银宝掸去他身上的尘土,说:“你傻不了了。”
正月十六,走亲串友结束,家里好吃的也全部吃完了,又开始吃地瓜饭了。甄氏说:“以后穿旧衣服,新衣服留着去亲戚家时再穿。”沐春雷和银宝郁闷了,小伙伴们也都一样,都郁闷了。春雨、春雷开学了。银宝去找小伙伴们玩,他们都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一个个蔫头耷拉脑。他们蹲在地上,手托腮帮,都说,啥时候过年啊……
傍晚,村里的大喇叭喊,注意啦,晚上七点召开全体村民大会,每家都去一个人……
吃完晚饭,春雨、春雷写作业。银宝去找小伙伴们玩,他们去看开会,会场有很多人,他们挤不到前面,于是去大柳树下捉迷藏。玩着玩着,沐春雷他们来了,于是他们一起玩。他们玩得很开心,生活中的烦恼逐渐消失了。
清晨,阳光暖洋洋。吃完早饭,银宝和小伙伴们集合到一起,他们都说,天热了,应该换春天的衣服了。张老四、贾老六、赵老七、贾金亮、沐和平匆匆走过,沐和平说:“终于要分了,今年不去打工了,好好在家种地。”贾金亮:“今年这地怎么种啊?”张老四说:“我想种地瓜,地瓜长的多,好管理。”沐和平说:“拉倒吧,我全种麦子,抢种春小麦。如果管理好了以后就能天天吃白面馒头了。”银宝和小伙伴们一起喊,白面馒头……他们一路大喊,跑向田野……庄稼地里有很多村民测量地块。银宝他们在庄稼地里奔跑……村民们分地、树、农具、机械、柴火、鱼等等。银宝他们在奔跑……村民们在浇地。银宝他们在田野奔跑……
沐和平卖了马,买了一头小牛。他说牛的力气大,养大了就是一个好帮手。他召开家庭会议,内容是,他们夫妻忙春种,不回家吃饭;春雨做饭、送饭、做家务;春雷、银宝帮着春雨做家务;这一段时间,吃玉米面窝头。甄氏说:“银宝可以出去玩,记得早回家,别贪玩。”会议结束,沐和平夫妻扛着铁锨匆匆赶往庄稼地。
春雨、春雷去上学了。银宝不知如何是好。小迷糊笑嘻嘻跑来,他说:“银宝,出去玩啊。”银宝说:“俺家开会了,不让贪玩,必须早回来。”小迷糊说:“都一样,咱不贪玩。”他们一起去找贾金强和海港,四个人不去奔跑了,他们在村口的大柳树下玩。贾金强说:“别去庄稼地,如果大人看见,让你干活。”小迷糊说:“咱也不会呀。”贾金强撇撇嘴说:“这几天老实点儿吧。”他们看见有放学的学生,赶紧散开回家。
银宝回到家,帮着春雨做家务、做饭。沐春雷拿着一块木头制作玩具。银宝说:“让你帮着姐姐做家务,你做玩具,好。”沐春雷一呲牙说:“一会儿咱们去挑水。”银宝想,你总算有点儿良心。过了一会儿,沐春雷招呼银宝一起去挑水。他们一起拿着扁担、水桶来到水井边。水井好深呀。沐春雷费了半天劲才打好了水,他们抬着回家。银宝感觉好重啊。回到家,沐春雨说:“银宝,你行吗?下一次我和春雷去吧。”银宝说:“姐,没事,小事一桩。”他感觉肩膀不那么累了。
饭熟了,春雨说:“春雷、银宝吃饭,我去送饭。”银宝说:“我和姐姐一起去送饭。”他们提着篮子、罐子一起去庄稼地送饭。路上遇见了正去送饭的小迷糊、小糊涂和青草,于是他们结伴而行。
正值中午,天气有些燥热。庄稼地里很多农民正在劳作,有几家用一头牛或两头驴拉犁耕地,大多数人家用铁锨翻地。沐和平夫妻、张老四夫妻正在用铁锨翻地,他们两家的地块相邻,边干活边聊天。张大娘笑着说:“呵呵呵,送饭来了,抽袋烟。”她拿出一个小塑料瓶,里面是碎烟叶。她先让沐和平,然后自己卷烟。她说:“等孩子们长起来就好啦。”甄氏说:“庄稼地里的活真累。我希望孩子们将来都有出息,不再受这累。”他们说说笑笑走向地头。
张大娘说:“银宝,你家做的啥好饭呀?我尝尝行不?”银宝说:“大娘,是好饭,你们一起吃吧。”张大娘笑了。两家的饭摆在一起,都是玉米面饼子、小米稀饭和自家腌制的咸菜。青草和春雨在窃窃私语……银宝、小迷糊、小糊涂拿起铁锨学着翻地。小迷糊喊:“银宝,这有个洞,有地老鼠。”张大娘说:“小糊涂,请几天假,帮着翻地吧。”小糊涂咧着嘴说:“沐春雷不请假翻地……”张大娘说:“春雷学习考第一,你行吗?学学春雷。如果不好好读书就得天天干农活。”小糊涂噘着嘴。甄氏说:“孩子还小呢,只要有一线希望,再苦再难也要供他们上学。”张大娘说:“是啊,就看他们争不争气了。”
长辈们吃完饭,孩子们提着篮子回家转。每天要送两顿饭,早饭和午饭,他们每天结伴来送饭。
很快,春种结束。银宝和小伙伴们又自由了,他们在田野里奔跑,看着绿油油的麦苗,他们大声喊,白面馒头……
沐春雷、小糊涂、贾金刚他们每天上学;沐和平、张老四、贾老六他们每天商量做小生意挣钱;银宝、小迷糊、贾金强他们啥也不用做,天天在一起玩耍,他们很开心。然而,他们也有烦恼,那就是又要吃地瓜饭了。蒸地瓜、煮地瓜、焖地瓜、地瓜条、地瓜面窝头、地瓜粥,虽然花样繁多,但是就是地瓜,难以下咽啊。他们想起了榆钱,他们去看榆树,唉,榆钱还没长呢。他们总是说起过年,他们盼着再过年。
星期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甄氏说:“咱家的房子太老了,夏天雨水大,我怕这老房子被雨水冲倒了。”沐和平说:“盖房子,咱也不盖好的,随大流,砖包角的。春天准备东西,请人脱坯,秋天盖。过年的时候,我还和大哥大嫂说过这事呢。”
“二叔、婶子,都在家呢,我来找春雨玩。”沐春莲带着妹子沐春梅走进来。沐春莲说:“我说来找春雨玩,春梅非要跟着我,像个小跟屁虫。”沐春梅说:“叔叔,你家是要盖新房子吗?”沐和平说:“盖,要不一下大雨就冲倒了。”沐春梅说:“爹娘说了,你家没钱,别说盖新房子了就是一个茅房也盖不起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沐春梅满脸笑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银宝冲过去,抓住沐春梅,挥舞着拳头大声吼:“你家都是大坏蛋,欺负自家人,巴结外人,会遭报应的……”沐和平喊:“银宝,你干啥,她是你姐,她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与你们无关。”沐春莲一脚把沐春梅踢倒在地,眼中含泪说:“这话如果让外人听见,还不笑掉大牙呀?丢人呢。这是咱的亲叔叔亲婶子啊,是不是你长大了也对我使坏呀?我踢死你。”沐春梅倒在地上,满脸泥土,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银宝看春莲,多好的姐姐呀,再看看沐春梅的可怜相,可气又可笑。沐和平夫妻赶紧扶起沐春梅,说:“呀呀呀,她还是个孩子呀。”甄氏给她洗了脸,掸去身上的尘土。沐和平说:“大人的事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小一辈的以后要互相帮助,不能让外人瞧不起,不能让外人欺负咱。你们和春雨去玩吧。”沐春雨前面走,沐春莲后面跟,她回头恨恨地说:“不许再说话,要不我踢死你。”沐春梅慢慢腾腾地跟了过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银宝默默走出去。他看到春雨、春莲在院子里淋雨,她们在微笑,他忽然感觉她们就像是一幅美人图。他去找小伙伴们,一起跑向田野。最兴奋的是银宝,他喜欢淋雨的感觉。
雨过天晴,天气转暖。银宝和小伙伴们都换上了春装,换下了大棉袄,还真有点儿冷。他们每天在大柳树下玩游戏,去田野里奔跑。他们都说,过几个月该上学了,赶紧玩吧。
吃完早饭,沐春雨、沐春雷去上学了。银宝刚想出去玩,沐春强来了。他说:“俺娘说了,啥时候请人脱坯、盖房子,说一声,咱一家人就能把房子盖起来,不用求外人帮忙。”甄氏说:“好。啥是一家人,有事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沐春强说:“兄弟,跟哥哥去学校玩吧,可有意思了。”他拉着银宝就走,边走边讲解学校里的故事。
来到街上,正瞧见小迷糊。银宝说:“小迷糊,去学校玩啊。”小迷糊说:“好啊。学校好玩吗?”沐春强说:“好玩。上课是老师的天下,不好玩;下了课是学生的天下,好玩。”他们说说笑笑来到沐家庄小学。学校在中街,宽敞的校园,有两棵大树。教室里传来琅琅读书声……沐春强说:“呀,来晚了。你们在校园里玩吧,课间休息时咱们再玩。”他跑进教室。
银宝和小迷糊隔着门向教室里观看,只见里面有好多学生。他们在校园里玩耍,玩玻璃球的游戏。
下课了,学生们跑出教室。沐春强跑过来说:“兄弟,还没走呢?终于下课了,呵呵。”银宝环顾校园,学生们都在做游戏,有的在摔四角,有的在跳皮筋,有的在投沙包,有的在踢毽子,有的在跳房子,有的在跳绳,有的在挤悠悠……沐春强说:“兄弟,你看,学校多好玩呀。”小迷糊说:“上学真有意思。”沐春强说:“兄弟,跟着哥哥玩去吧。”
“银宝,你过来。”只见不远处有两个女老师,一个银宝认识,是本村的李金凤。教师就是不一般,穿得整齐干净,齐耳短发透着精神,笑容慈祥又有几分威严。另一个女老师,银宝不认识。只见她大约十六七岁,细细的眉,大大的眼,貌美肤白含露目,长发飘飘似天仙,崭新的衣服,小皮鞋,时尚又好看,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美人图,走起路来风摆杨柳,就像一个小媳妇。沐春强说:“兄弟,那个老师是咱村的李金凤,那个老师是牛腿子村的姜丽丽。”李金凤招手:“银宝,来。”他们一起走过去。李金凤说:“银宝,听说你会算术、认字,是真的吗?”银宝很兴奋,他说:“是真的。”李金凤说:“算一个题试试,五加六加七加八加九等于多少啊?”银宝脱口而出:“三十五。”李金凤很惊讶,她拿出一个小本子让他辨认。银宝读:“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姜丽丽惊讶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呀?跟谁学的?还没上学吗?”“我叫银宝,没跟谁学,今年该上学了。”银宝看她,她也看银宝,银宝感觉,她长得美说话的声音也好听,银宝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眼睛。银宝看到了姜丽丽的微笑,真美。
李金凤说:“小迷糊,你会认字算数吗?也该上学了吧?”小迷糊说:“不会,嘿嘿嘿,也是今年该上学。”李金凤说:“上学以后好好学习,都去玩吧。”沐春强说:“兄弟,跟哥哥去玩吧。”沐春强带着他们去看学生们做游戏,还看到了沐春雷、贾金刚、小糊涂,他们正在摔四角。沐春雷说:“银宝来学校干什么?”沐春强说:“我带他来的。”银宝一直在看姜丽丽的方向。
上课的钟声响起,学生们纷纷跑进教室,老师也随着进教室。银宝看着姜老师的背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