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厨刀斩落的声音,急骤,节奏很是紧密,光是听就让人难以喘息。
“一刀!”
夏羽轻吸气手腕抬起,碎玉刀亦随之悬在半空。
噗噗噗……
案板上的肉块,立刻绽裂,就在围观众人惊叹、呆滞的目光中,自动地裂开、碎断,变成大小对等的猪肉丁。
又是熟悉的肢解厨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少年主厨对帮手吩咐:
“来,帮忙——”
他指了指台面细碎的血红猪肉丁,又指向另一个角落处,成袋密封包装的银亮金属签子,“把肉丁串好,每根签子串5个,注意,要保持肉丁的形状,动作尽量轻柔!”
人多势众,一整个台子的细碎肉丁,不出几分钟,就变成一串串的猪肉。
这期间,夏羽找来了烤网、小烤箱,炭火直接从大烤炉那边搬来一些,最终一张张烧烤台拼接起来组成环形,将夏羽围在了里面。
“嗞嗞嗞……”
于是,猪肉串密集摆布在烤网上,几乎和底下炉子里的火红木炭进行亲密接触。如此高温炙烤下,猪肉串上的肉丁,迅变熟,肉质的血红色渐渐褪去,浓浓的肉香,在无形中似成了喷泉向八方扩散。
“啊!”
刚刚与红衣敲定了赌注的朱青,见此,却惊得捂嘴。
“这……之前不是直接用红锅的吗?”
朱青脑袋里,不由地浮现那天少年用红锅爆炒「宝石肉丁」的情景。
被坑了!
额头冒青筋,朱青目中掠过恼火,有冲上去揍人的冲动,暗咬银牙:“红锅临场又换成了这种烤串的烹调形式……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啊啊,赌注这才敲定,我感觉要输了!”
朱青脸色几经变幻。
“看——”
红衣却突然说,盯住烤架。
嗯?
这时,在场的巨头们,也都现了烤箱火候的异状。
一个个烤箱,悄无声息地涨起无名之火,不,火焰似乎在跟随少年主厨,他移动到哪个烤箱前,翻动烤网上的猪肉串,哪个烤箱就有火焰冒出。
明明木炭已经烧得火红,依据常识,应该只散高温,而不会冒火焰。
当然,另一种可能,是猪肉渗出的油脂,自燃了!
“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
红衣眼瞳中掠过一丝兴奋。
其他人,瞧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概以普通人、低阶厨师的视角,是觉得烤箱可能设置了什么鼓风暗口,风呼呼吹进箱子,于是火焰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可但凡看出一点门道的客人,无不是心惊。
“火焰!”
“为什么高燃木炭还有火焰?”
“他在操纵火焰?!”
人群外,霓虹部三人组、神原、青木、凉子不可思议。
“凉子,你看出来了吗?”神原、青木问最为接近麟级,只差半只脚就可晋升的女厨师。
“看不懂……但……”
凉子丽娜凝目,认真盯住少年侧身,“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过去我在一位顶尖麟厨师身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料理演绎。”她说,脑海中又浮现那场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料理演绎,心中暗自对比,更是确认过去、现在的现场烹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东西在里面。
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通,最后,凉子丽娜现,若硬要形容,那便是——
魂!
“火焰……有了生命、灵魂!”
薙切仙左卫门自语。
侧旁,颜漠瞳孔顿时一缩。
如果堂岛银在,他就会现,今夜夏羽的料理实践,远比他那天于赛场后台撞见的一幕,来得稳定,有掌控的气场。此时的火焰,不是那天丝丝缕缕的细微火绳,而是刺目的飘带,一卷,一缩,向烤网上密集摆布的猪肉串轻轻拂拭而过,却带来更多的香浓。
热流由烤箱逸散出来。
一丝灼热,缭绕鼻端,真希、绘里奈围在最里层,瞳孔中倒映着明灭的火焰,当然,火焰的中心,是那位少年主厨……不知为何,她们脑袋里,有一个神圣的火焰殿堂渐渐清晰,浩瀚威严气息当头笼罩下来,两女心中竟滋生了顶礼膜拜之感。
“锵!”
锁链声,再度响起。
众人听闻,这才如梦初醒,只见夏羽又从炭堆中,拉铁索搬来一个火红的锅子,架在了刚才爆炒回锅肉的灶台上。
“温度不够!”
扭头进厨房,再返回,夏羽抱来天工风箱,同时对一色慧、幸平创真等男性帮手道:“搬木炭!”
“好!”
极星寮一群男生顿时动起来,两人般一袋。
很快,夏羽弯下腰,抓住风箱拉杆,将庭院团团围住的客人们,见此摒住呼吸。
“轰!”
拉杆一拉,一推!
这回是狂躁的火焰,立刻由灶台爆,风声、火焰混合,灶台就似铁匠的膛炉,出轰隆隆沉闷的巨兽低吼声,令人震撼。
熟悉感!
亲友、客人们,皆不由地回想赛场舞台上,少年用风箱烹煮「星米」的情景。那时候,全场都因为膛炉的吼声震撼。
这么一想,回过神,定睛再看,幸平创真挠头道:“今天是赛后日吧,为什么感觉,那场有金镶玉经典亮相的食戟,过去了很久呢。”
没人回答他,都在认真看。
之前,猪肉串就已大抵烤好,一锅锅米饭也已经煮好,夏羽和帮手们继续忙碌,真希、绘里奈、田所惠、吉野悠姬这些女生,在帮忙剔除串签,小心摘下猪肉丁装在盘子里。
男生则去搬饭桶,大约两个大木桶的热米饭,要捣出装在大盆子里,放凉。
一刻钟后。
“好了!”
当锅子非红色,而是亮黄色时,风声消失。
夏羽松手,用触觉仔细观察灶台红锅,感觉到锅子多块区域温度近似后,暗暗点头:“温区一致,这口锅,可以用了!”
“金框爆炎,和「气」融合……”
他没急着开工,而是沉下心。
赛场上,称孤道寡的夏氏七国统一炒面,让他认识到大圆满的厨技,自带食义。
赛后,获得神奇的气之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变成了具有内气的什么武林高手,而是用气尝试烹调料理。
想到那块焦掉的河豚鲸肉。
又想到那种无意实践,却让薙切蓟恶魔化的勿用炒饭。
渐渐地,脑袋里的混沌,被光明驱散。
“应该……就是这样吧?”
“唤醒,进化!”
隐隐中似乎抓住了关键,夏羽目中有惊喜。
“给我油脂——”
他低喝,语中有一丝催促。
“好!”
牛猪鸟的动物油脂送到,锅铲一挥,嗞嗞。
“米饭,来!”
一色慧、幸平创真各抬了堆起饭山的盆子上前。
这一刻,火柱呼啸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