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外,矿场边。
依韵望着曾经熟悉的大地,沉默。
他身边,一系白衫的丽影,手指一处。“当年,我就在那里,你在那里。我们每天一起挖矿,直到离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红唇,轻轻凑到依韵面前,那双眸子里,流露出诱人的流光。“当年,我特别想说,我很欣赏你。”
依韵迎着面前那双流光盈盈的眸子,淡淡然道“我也是。”
“我知道。”零儿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别放背后,微笑注视着依韵,一步步,倒退。“而且,我知道你也知道。”
是的,依韵知道,零儿也知道。
“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在深山老林傻傻修炼初级武功一百多年,跑出山才发现人人都在用绝学了,原来自己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顶洞人?”
“一点都不错。”这就是依韵现在的感觉。
“怕不怕?”零儿笑着,眸子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放得下传说的脸面吗?”
“我叫依韵。”依韵甩手,将得自天山童姥的武功秘籍丢了过去。他已经研究过,但对他的剑法路数助益有限。零儿一把接住,看了眼,笑了。“我看着、等着,从这里开始,就想当年那样,爬起来!别像那些抱着曾经威名以为能喊个名字就威风到永远的老江湖一样不堪一击,那会……让我很失望!”
零儿风一般飞走,只余夕阳下的背影……
依韵望着手中的北落紫霄,喃喃自语。“我叫依韵,今天,刚踏入江湖。”他眺望着城门穿梭来往的,那些,一个个穿着不错兵甲的江湖中人,笑了,如同当初刚进入浑沌纪元,看每一个路过的江湖中人都欣喜时那样,笑着……“很快,我也会是你们中的一员。”
当初他一无所有,穿布衣,拿着破铁剑。如今他至少还有一把北落紫霄,岂会还不如当初、岂能还不如当初?
如果已经不再威震天下,就该重新定位,否则过去只会成为阻碍前进的障碍和累赘。依韵从来相信,每个人只有一个名字真正属于自己,除此之外的名字,是别人给的,忘记自己到底叫什么,那是一种迷失……
云梦泽。
紫霄大魔王都城。
妖瞳甩飞发上的水迹,穿上漆黑的长裙。下至一层的大厅时,错愕的看着身穿紫色领悟长袍,腰悬青光剑的依韵。
蹬蹬蹬的脚步声飞快过来,紫霄背着个包袱跑下来。气喘吁吁,看见妖瞳,她欢喜的笑了起来。“妖瞳姐姐,你也去吗?”
“哪里?”
“依韵说要去走江湖,做点买卖,到京城学习各门各派的法术武功。”
“吃饱了撑的?”妖瞳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湖各派武功变化非常大,不了解,一味抱着过去的武功修炼很难进步。”依韵的话,没有让妖瞳动心,相反,她仍然满不在乎。“那我看着魔都,等你有结论了我直接学新创的武功就是了。我堂堂妖瞳,跟新人似得的满江湖跑,这脸我可丢不起!”
依韵本来也没打算说服妖瞳,只是带着紫霄一起上路。
云梦泽。
北三百里,山中,湖泊。
一条赤着的身影,缓缓踱步水中。她的肌肤,流动着朦胧的白洁淡光,犹如仙女。她那美妙绝伦的身体曲线,完美的挑不出丝毫瑕疵。她喜欢一个人在宁静的地方洗浴,因为她相信,天底下没有几个女子愿意陪她洗浴,她的美丽,会让别人自卑羞愧。
就如她的名字——群芳妒。
水花,沾不上她的肌肤,因为太光滑。所以她的肌肤其实永远都一尘不染,却偏偏有爱洗浴的习惯。
远空,突然传来阵阵厮杀的声响。
群芳妒的眉头微皱,一脸惹人爱怜的娇嗔。“吵死人了……”
横空,一只妖精,穿过丛丛枝叶,跌落在湖边。那只虎妖,眼珠子圆睁,看见游到湖边的群芳妒时,眸子里原本的愤怒,突然变成了失神的呆滞。群芳妒轻轻抚摸着虎妖的额头,那虎妖的目光,渐渐流露出、原始的兽欲……
“呵……懂得欣赏美丽的妖精呢?”群芳妒缓缓走上岸边,那重伤的虎妖竟然拼着几乎带劲的元气,化身了人形,一脸惊喜期许的,一副迫不及待要见情人的模样。
“说什么要去学各仙派的法术武功……也不怕丢脸!”说起依韵的出行,妖瞳仍旧不能接受。堂堂昔日人间江湖的正义传说,紫霄剑派掌门人,竟……
“啧啧……你可有脸面了,跟个无名小卒打了三十多招还胜之不能。”群芳妒掩嘴轻笑,气的妖瞳反驳不能,只能恨恨扭头。“风牛不相及!”
“哎……依郎真男儿,拿得起、放得下。哪像你,还抱着一百多年前的名头想唬谁呢?谁还会去翻紫霄剑派的历史么?就算知道你是谁,也不理你。你出道的时候会对老江湖毕恭毕敬?”
妖瞳无话可说,她出道时,自负的很,最想挑战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扬名立万,对谁都不屑一顾……
回过神,她见群芳妒望云梦泽飞,急忙追赶呼喊。“你不去寻依韵、飞云梦泽做什么!我看见你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