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醒时已经到站了,吴静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等着我。这个女孩长得很普通,估计是学习特好的一类。比我还大一岁,读研一,叫夏瑶。
我们三人一起出站,她们一人一个背包。而我…
背包去,箱子加背包加一袋零食回,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很多时候我大都是背包出行,背包回。甚至可以说,背包里面没什么东西。
“什么?你也跟我们一起?”这玩的什么戏码啊,我莫名其妙。
夏瑶说:“怎么?我长得不漂亮就连待遇都不一样了?”
我是真没这种想法,内心里还是一直很欣赏爱看书的女孩,她一直拿着本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
我回答:“不至于,卡耐基的书我也喜欢看。”又说:“走吧,我朋友在等我了。”
刘武开着新买的一辆二手车来接人,说其他人已经大排档等着了。
刘武问:“夕,你这什么情况?这两姑娘…”
“朋友,她们会去一起吃宵夜,你别乱七八糟的多想。”我打断。又问:“程刚呢?”
“殡仪馆的铁盒子里,这么热的天,只能在那里的冷冻室了。”
丽丽、荔荔、王典和田力已经在一个大排档等着了。
王典问:“夕,你成楚留香了?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小妹妹?”
我还没说话,夏瑶说话了:“我比他还大一岁呢。”
我说:“别闹,现在都啥情况了,开什么玩笑。”又问:“安子呢?”
田力冷言说:“回家了。”
“什么?回家了?这什么女朋友,这种情况回家?”我很生气。
丽丽说道:“她很怕,这种情况她能做什么?”
我很生气,刘武抢话道:“她能做什么?不要她做什么,她当时在场,又是女朋友的身份,怎么也得等程刚父母来啊。”
“等着做什么?还想着她守寡?亡婚…”荔荔连忙拉了拉丽丽,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如此凉薄的话,如果不是刘武的面子,我会一巴掌扇过去。
我还想说话,刘武发了个短信过来:兄弟,见谅下。她怀上了,还没处理呢。
他大爷的,处理?估计是想上位吧。
我没说话了,由着他们吧。但这件事让我对唱歌地方的女孩子印象直线下降,虽然很主观。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拼起酒来。而且怀孕了的丽丽叫嚣的最厉害,特别是针对我。刘武为了安抚她,也随着她灌我酒。
王典看不下了,想帮我挡酒,被吴静打断了。说道:“我帮他喝。”说完拿起我的一满杯劲酒,一口喝了。
她和夏瑶只认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也就没介绍。她俩也就独自吃着菜,夏瑶偶尔帮我夹夹菜。
吴静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对丽丽说:“我替他喝一杯。”说完,喝了。
我去,海量啊。
大家都看着丽丽,刘武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帮她喝吧!”只是丽丽抢过杯子也一杯喝了。
夏瑶优雅的拿过我的杯子,倒满劲酒对着刘武说:“感谢你去接我们,我敬你一杯。”说完,满杯喝了。又倒满酒对丽丽说:“你是他女友吧,感谢你男友,我也敬你一杯。”说完,又满杯喝了。
我去,真猛。
这样子下来,吴静和夏瑶极短的时间里,每人喝了四杯劲酒。全是怼着刘武和丽丽去的,他两也硬是每人喝了四杯。
丽丽是赌气,刘武估计是惭愧。
荔荔想帮丽丽,我听见田力对她说道:“你帮她,典典肯定会帮夕的。你们加起来,也喝不过典典的。”
“不是还有你吗?”荔荔问。
“换别人,我会帮你。但夕,我帮不起你。”
劲酒喝完喝啤酒,我带来的超级打手战斗模式正式开启。直接杀得丽丽和刘武尿遁逃了,我满心安慰。王典也笑呵呵跑去跟两女孩买了酸奶解酒,酸奶能不能解酒我不知道,反正都说有用。
最后,荔荔和田力也先走了。王典跑去把单买了对我说:“她们肯定会吐。”
我也知道,肯定会吐。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可是妘夕从YW带回来的金牌杀手。”吴静开始说醉话了。
“金牌杀手”只是刚才田力调侃时说的词。
果然,吐了。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夏瑶也跟着一起,两人像比赛一样。
还好王典在,一人扶一个。
吐成个鬼样子了,站都站不起来。只要没人扶,就摊在地上了。连的士都没一个愿意搭,全跑了。
没办法,只有就近开房了。
没想到找的宾馆没有电梯,三楼。王典体力健壮,又没怎么喝酒,三下五除二就把夏瑶背上去了。
“吴静,你要减肥啊。”我喊着,背上的吴静已经没了知觉。
力到用时方恨少,三层楼差点要了我小命。可能是那事最近做多了,腿还是软的。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自己看着办。”王典邪恶的笑了笑。
他大爷的,不晓得开个双人床?搞个单人床。
喝醉酒后,有时越是躺下,越会吐。这两人又开始比赛了,吐的她们自己全身上下全是污垢。
我怕出什么事,轮换照顾着。没王典在,可把我累坏了。
帮她们把衣服全脱了下来,当然留了内衣内裤。用香皂洗了后晾在窗边,也用热毛巾帮她们分别擦了遍身子。
擦的时候发现吴静眼睛是睁开的,她只是没力气:“别擦了,被子盖上,我冷。”
敢情这家伙清醒了,我连忙解释道:“那个,我看你们衣服全脏…”又睡着了。
“帮我再把背上擦擦。”夏瑶又说话了。
她大爷的,敢情我成庸人了。算了,醉成这样也是为了我。
虽然这段时间生活一片颜色,但原则性问题还是有的:不会碰不愿意的女孩。
她们愿意吗?我不知道,她们自己也不会知道,所以我选择回家。
也留了纸条,怕被误会:感谢帮我挡酒,你们身上全吐脏了。我不得以帮你们脱了,也洗了。放心,绝没触碰不该碰的的地方。
还得留个电话,如果她们有意见,肯定会想找我。
回家时,经过萌萌的店里时,我想着还是去看看。听老张说,萌萌三天前就回老家了。而且回去前好像精神有问题,一直迷迷糊糊的。
虽然觉得奇怪,可电话打不通或无人接听。实在是困,还是回家睡吧。
…………
那两女孩没打电话过来,我也心情舒坦了点。开房时押金两百够她们吃顿饭了,当是一种补偿吧。
打电话联系了程华,程刚的亲弟弟,比我小一岁。程刚比我高一届,而且也大一岁。以前去他家玩过几次,我和程华还比较熟。
程华电话没打通,应该是还在飞机上。今天肯定会到,我打算先过去殡仪馆。等着他们一起,最后看看程刚一眼。
刘武没来,只有我与田力王典三人。田力有把章玥的事跟王典说过,问我有没有跟章玥父母提过。
我说章玥也在那里出现过。
田力和王典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是环境的照应:殡仪馆。
“那怎么搞?这样放任不管?要不要报警?”田力问道。
“报个球,这种事报警?小心被当成精神病。”王典说道。又说:“我听老人们说,得去横死得地方写上生辰八字,升黄表,还得放公鸡血。听说身份不明的鬼去了地府也会受罪,没有身份就得借他人的身份。就得重新找人,拉人替死。”
我说:“这不行吧,章玥是在江中间溺水的,怎么去弄?我听说应该收集百家米,在一个十字路口,拿上她以前穿过的衣服,东南西北来回洒三次。代表着百家祈神,望其收魂。”
“那也不行啊,这又不是农村,城市里你收百家米?收十家都难。”王典说道。
田力是被越说越怕:“两位先知,求你们别说了,先陪我去洗手间尿尿吧。”
“啪啪啪…”
他大爷的,谁放鞭?吓得我们三人撒腿就往殡仪馆外面跑,越跑越怕,越怕越跑。
“停一会,谁谁谁手机响了?”田力问。
我气喘喘的说:“谁现在还用【冲动的惩罚】做铃声?只有你了。”
程刚的父母下飞机了,正往这里赶,我们三只得再回去。
即便是大热天,这里都是阴风阵阵。皮肤被晒的滋滋作疼,内心里鬼气森森。
去拜佛时,心里特别平静,有种神圣虔诚的感觉;殡仪馆里,同样让人平静,恐惧、不安、不得不静的静默。
程刚的母亲不知是哭了多少遍了,死去活来的,甚至晕厥了。那苍凉、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殡仪馆里还带着阵阵回响。
这哭声的带动,也有其他逝者的亲眷哭了起来,更显得悲烈。
起初的恐惧,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同样的触感、同样的忧伤、同样的悲戚。
程华一个一米八几,两百斤左右的大汉,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三硬是拉不住他扑向即将被火化的程刚,却又不得不拉一拉。
这火化的入口,就是真正的离别。从此,这个世界真的再无程刚这样一个人了。他的音容,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会不被我们记起。
章玥,你也是一样。
究竟是哪一天,你也彻底会从我的世界里,被时间的潮洪湮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