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哀悼?血腥味十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内情,叶承珺的这番言论绝对会被当做是中二界的小笑话。
“正是,不过这对于公子来说或许难以理解吧?”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叶承珺缓缓开口道,“看公子的打扮,是一名修行的武者吧?”
“呃……是的,我是一名修行中的武者,我姓龙……”
“幸会,龙公子,”叶承珺轻拱了拱手,“恕在下失礼,龙公子既行走于江湖,那可否听闻过我天师道的名号?”
“略……略知一二。”啸天轻抿了抿嘴唇。
“天师道,素以降魔伏妖,斩邪除恶为己任,乃天下正道之先驱,标榜正气,匡扶义理,能平苍生之怨,定四海安宁,保天下太平……”叶承珺说得一脸崇高,有点忘乎所以或说是得意忘形了。
“哇,这么不要脸……不是,不可思议啊?”下意识的冒出了心声,啸天有点尴尬的扯开话题,“那个……那如你所言,这里是否曾经……”
“不,血腥气息还浓郁,想来就是在昨夜发生的,”终于停下自夸的叶承珺伸手指向了那片空地,“曾经这里是欢喜彩云天……啊,就是那个名声败坏的下流宗门,这里是其总部——欢天都的所在地,说来可叹,我天师道致力于消除世间邪恶黑暗,却奈何不得这世间最大的黑暗面。”
“呃,这个嘛……所谓阴阳相隔亦相交,有光必有影,如果这世间没有黑暗与邪恶,那有何来的光明与正义?”啸天随口说道。
“哦哦,龙公子的思想境界真是了不起啊,”叶承珺一脸佩服的抱拳道,“在下的师长自小苦修,一生都在与那些魑魅魍魉争斗,直至今时方才悟出此等道理,没想到龙公子年纪轻轻便已看破如此,有朝一日定当引荐于家师一晤。”
“哈……哈哈,谬赞了,谬赞了,”头一次有这种被人称赞后会不好意思的感觉,一边自谦啸天一边却在心里考虑着自己是否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成熟,“说起来哈,你不是要来这里找失踪的师叔吗?现在若是耽搁了……”
“无妨,无妨,在下的那位师叔,实力非凡,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叶承珺轻摆了摆手,“眼下更要紧的是,先将这里的状况传达回去,欢喜彩云天这颗毒瘤被拔除了,想必家师会很高兴的。”说着,叶承珺从腰后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牌,白玉牌如镜子一般光洁无暇,没有任何后期加工的痕迹,仿佛是一块自然凝结的冰块一样;心神一动,白玉牌神奇的浮在了半空中,叶承珺伸出两根手指在白玉牌上一挥,一抹微弱的荧光在玉牌上缓缓浮现,当荧光充满了整块玉牌后,叶承珺伸手指挥着白玉牌对着那片空地晃了晃后,玉牌上的荧光随即消失不见,之后缓缓落回了叶承珺手里。
“好了,龙……啊啊,这个是我天师道用来传讯的玉简,每个天师道弟子都有一块的,”收好玉牌后,叶承珺刚一回过头来便对上了啸天愣愣的眼神,随即便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说来惭愧,天师道这一辈的年轻弟子能力不济,而因为天师道的‘特殊性’,出外历练的弟子常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有些甚至会危及生命,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折损,所以才给弟子们随身预备了这么一块传讯玉牌。”
“那……这不就是说叶公子你能力……”
“哈哈,在下这点微末的本事,实在是拿不出手啊,”叶承珺自嘲似的笑了笑,“龙公子的思想境界堪比家师,想必……”
“不不不不……你见过那个思想境界高的人像我刚才那样子的?”
“龙公子过谦了,如果公子不嫌弃,待到在下将师长交待的任务完成后,定当上门拜访,与公子共休秦晋之好。”叶承珺客客气气的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啸天连连摆手。
“对了,龙公子,想来你的游历经历要比在下的丰富,请问龙公子可否知晓云来城这一地方?”忽然想到了什么,叶承珺随即开口问道。
“云来城?”啸天的音调提高几度。
“龙公子知道啊?那再请问,龙公子可否知道云来城中有一户人复姓南柯的?”
“复姓南柯?”啸天的声调已经有点走音,“虽然有点失礼,但是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找他们是为什么呢?”
“看来龙公子认识他们,那么说了也无妨,只是这事需要从头说起,”叶承珺稍顿了顿后说道,“传言在从前曾有条孽龙出现在世间……啊,之所以称其为孽龙是因为它刚一出世,便是引发一场前所谓的巨大浩劫,整整一个村子的人被屠灭殆尽,方圆千里顷刻间化为了寸草不生的焦土,当时那里几乎与地狱无二;然而在此给世间带来如此灾难后,这条孽龙不知为何却没有离去,反倒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种圈地为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似的意味,没人知道它是否是如此心态,是为了什么,但世人皆因为畏惧而远离,所以那片土地在一段时间人烟罕至,直至后来有一位能人将那条孽龙收服而去,那片土地上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哦哦,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故事。”啸天若有所指道。
“看来我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自己那么伤感的故事被传成这样,我都没有失控暴走。”毕竟是提起了伤心的往事,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真是辛苦你了,”啸天点头沉吟道,“常言道,没有通向幸福的路,幸福本身就是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还不错,至少我还有路可以走。”天啸的心态听起来似乎不赖。
“没事?”
“没事。”
“……事情到这里本应该结束了,但是变数在于那位能人收服孽龙时,所使用的兵器沾染到了孽龙的鲜血,致使那把兵器拥有了一种无人能驾驭的恐怖威力;作为兵器的主人,那位能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用了许多珍稀金属将那把兵刃重铸,上书古国符文试图减缓一点威势,但是收效甚微,不得已那位能人只能将那把新铸的兵刃封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叶承珺也终于撑不住需要歇一口气,“那个时候,那片被孽龙摧毁的土地已经重建,就是现在的云来城,当时那位能人将被封存的兵刃深埋在了那里,后来一家复姓南柯的豪族在上头建立与发展分家……”
“又是一个好熟悉的故事啊?”
“……一段时间后,当时的天师道首座获悉这件事情,便将另一把与那条孽龙有关,同样无人能掌控的恐怖兵刃送往了云来城,想着让两样武器冥冥中互相牵制,并利用其无与伦比的威压气息震慑着外来敌侵,由此云来城逐步成长为一大豪城;但是不久之前,现任首座探知到那两把武器被移动了位置,首座很担心会有别有用心之徒想利用那股力量为非作歹,所以命在下与师叔一起前往云来城将两把兵刃收回。”
“哇哦,请稍等一下,让我理一理这件事,但是我可以先告诉你一点,据我所知,南柯家族已经被灭族了,”点头致意了一下后,啸天连忙转身远离数米开外,“事情有点超出预计,该说是世界真是小呢?还是……”
“世界真是小啊。”天啸的声音满是无奈。
“说来这么巧遇到了,你要不要把东西给他呢?”伽罗戏谑的插嘴。
“说到这个巧合,老夫倒有一事求证,你且先问问他,他的那个师叔是不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黄袍的古怪家伙?”从之前就一直沉默的斯帝雅戈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