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光芒是安昌枫出的,出光芒的目的,第一是为了击伤对手,第二即便击不伤他,也要看清楚是谁在这里阻击他们。
光华缭绕,密云出日,从一开始的一小点爆亮,倏地飞射到对手身上,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如同燃火的巨人,咋眼间光芒四射,灿若星辰,轰然炸开,瞬间把周围的黑暗击穿四五百米,光芒也同样在敌方身周荡漾开来,虽然对手感觉灵敏,但也有迟钝的时候,刚刚头上蒙着的黑色纱网,被光芒射穿,并且向上退去。
如涟漪般的光圈把四面人的衣物横扫而过,扑啦啦一阵抖动,地上的草丛蛰伏下去,以对手为圆心向圆周扫荡,如一阵强风刮地三尺,百草摧折焦枯,卷向远方。
南宫长云不禁感到一阵咂舌,因为他和康翼骋离得稍远,虽被波及,但不明显,忍不住先看了看边上的同伴,而同伴却在看安老头。摇了摇头,他觉得大佬这个级别的战斗不是他能参与的,今天有幸见到了,只能说适得其会。
对手的面貌大家依然没有看清,但是安昌枫隐隐约约知道了一点迹象,虽然不确定,但总归是知道了。从他冷厉的口风中,传出森寒彻骨的一段话:“对面的朋友,今天这事不算完,既然你们向学府的同仁出手,你可知道最后的结局,就是不死不休,不管你是谁,你到了哪里,学府都会誓追到底。如果要打就继续,如果不打就请撤退,恕不奉陪!”
两个赶过来的跟班,也不管它照不照得亮,反正对手含有的杀心他两已经知道,他知道也是这个结果,不知道也是这个结果,怕死还不来学府了,于是起哄道:“那个牛鼻子,说出你的门派,……既然你不说,那么打就奉陪,不打就赶紧滚蛋,爷们可没心情陪你在这儿吹风耽搁……”
夹七夹八的话他们两个只管乱撂,只把对手气得手里的剑柄握了几握,如果不是安昌枫在这里,相信他一定会把这两个兔崽子活剥了,又站了一会,他扭头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这人真是没有礼貌,虽说受伤了,但嘴没伤着好得很,”南宫长云在一边嘀嘀咕咕,“走也得说句漂亮话吧,譬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他唠唠叨叨一大篇,康翼骋笑道:“你想他能说吗,开口即露馅。”
南宫长云也笑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打不死他,也要气死他,谁叫咱们走得好好的,他们一群人过来阻截。”
然后看了看安昌枫,又说:“安先生,其他的人都死了……”
“什么?!你不是说……”
“我说他们、对方来的人都死了,没有留下啥话语,”南宫长云赶紧解释,如果由于自己说话有问题,把这个严肃认真的安老头气出毛病,那罪过可就大了,“哎,对,忘了君知秋那里怎么样了,他一个人看守着车马,咱们赶紧过去吧?”
“看着你挺机灵的小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昌枫笑了,慈眉善目的说,“如果有问题,他们三个,哦,四个,不会过来传句话吗?可能你不知道学府的规矩,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就尽量保证一个活着,把信息传递出来,如果敌方太厉害,譬如今天晚上遇到的刚才那个人,那就算了,反正怎么说也是跑不不掉。到学府的第一课,会教你们如何保命,如何传递信息。”
“那,今天的敌手知道是谁吗?到底为了何事要致我们于死地?有很大的冤仇吗?怎样引起的呢?”南宫长云哗啦哗啦就这一会,杂七杂八抛开其他问话,拿出主要的集中起来,就体现出来问话的苗头直指核心。
来到停车地点,转了一圈没有现有可疑之处,又把死者翻过来仔细看一看,因为这些人都很年轻,也少出来活动,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疑问查到这里已进入死胡同,没有任何进展,只是把几个死者的宝剑收了起来,搜罗尸体看有没有钱财,然后把死者堆积到一处放把火烧了了事。
安昌枫凝重地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很严重的,我想康翼骋也没有见过半路截杀,对方的人员齐备,自己认真的总结归纳这次实战经验,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般学府的学员可没有这个机会,虽然境况有些险恶,但是能遇上并且活下来,都将成为学府的精英。”
南宫长云追问:“刚才我问的问题,有没有答案?你看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你透漏一点口风,是因为学府有纪律约束吗?如果没有约束,给我们讲讲到底是为什么,这帮人要对我们展开杀伐,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安昌枫看到南宫长云鼓动大家的情绪,心说,好小子,这个清流是在哪里找来这么个弟子,处处透着刁钻古怪,从到雁北认识开始,一直观察、了解,也只是个大概,他很佩服清流这个人,数十年如一日待在那个地方,终有所得,值了。
“这个问题本来现在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你们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会打乱你们的思绪,随着阅历的增长总会有知道的一天。但是,你既然问了,同时你们参与了今天的战斗,”安昌枫十分严肃的说:“我想,应该告诉你们知道,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增长你们的见识,如果再不告诉你们,恐怕你们会陷入癔魔,这我不愿意看到的。”
“那究竟是怎样的呢?”南宫长云持之以恒,紧紧追问。
“那是早年间的一场变故,具体原因先不说了。咱们就说说对手是哪一派,那是比较缥缈的派别,究竟是怎样的大派还需要你们去探究,我只告诉你们这个缥缈宗就是他们的称谓,如果你们追根溯源的话,得需要量力而行,先不是你认为可以就行,只有大家认同了,你还得出类拔萃,这样你们能行吗?”
南宫长云原先不知道,一直在吵着要求安老头告诉实情,结果他说了一个问题,就把南宫长云难住了,安老头只说了一个缥缈宗,其他啥也没说。
但是缥缈宗,真的是虚无缥缈的么?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呢?为什么感觉压力非常大的说?
被震住后,大家一阵沉默,静静的听着草地上空呼呼的风声,到处是凛冽呼啸飞沙走石,浩茫无际的夜空在大风的吹刮下,四野一片迷蒙。
安静了一时,南宫长云摇摇头,眼光射向远方,双手握了起来,想到: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做主,不管你任何派别,都休想叫我屈服,因为我也是个大写的人。
这几个小伙伴真的成了小字辈了,人家安老头几句话结束,大家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申千月看看南宫长云,南宫长云看着遥远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扫视一圈,都是想着心事。过了一会,还是康翼骋大一点,脑袋瓜灵光,他说:“今天晚上还住不住店了,马上就要到地点,安先生,住宿的事怎么安排的?”
他这句话说完,大伙立刻把头转向安老头,想听听安老头的意思。安昌枫说:“要说,今晚大家都参与打斗了,人困马乏,是该找个地方歇息,人吃马喂的都需要安排,但是,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止别人偷袭,因为受伤的人可是逃走了,严防他对大家不利,所以小心小心再小心。”
君知秋说:“哪还有多远?不会走半夜吧?”
安昌枫爽朗的说:“不远了,到地点马上吃饭休息;车老板到点你可得注意车辆的各项性能,马匹夜间的草料,”他也知道说的话吓到小伙伴了,破例和大家说笑,日常和学府的老师们也只是说笑两句,其他情况很少像今天说了这么多,也笑了这么久,“夜间就辛苦老板了,还请多担待。”
车老板赶紧接口说:“这些都是日常小事情,不必多虑,这几位小哥晚上辛苦了,你们只管吃过饭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是我的;话又说回来,晚上还请安先生和住宿地掌柜的多交代几句,让他们惊醒着点,况且,不是还有您照顾着吗?”
说着话就到了住宿地,这里可真不咋地,在一片树林子里隐者几间木质庭院,房子用木头搭建,说这里是住宿地也不假,掌柜一家都在这里住着,只是分层分区住宿。把睡下的掌柜叫起来,说老客来了,安排七个人食宿,掌柜答应一声,立刻照办。
在等饭上桌的时候,南宫长云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
饭食以肉类居多,闻着肉香,把南宫长云拍醒,大家急慌慌的把肉食往嘴里填,申千月也不讲究女子吃饭用小口了,一顿狼吞虎咽,再喝些汤水,总算完工,迷迷糊糊的进屋睡觉,男女混住一间大通屋,刚开始申千月还有点别扭,想想也算了,哪有很多讲究的,大家扑打几下衣服上的沙尘,直接往大炕上一躺,呼呼大睡。
好像是刚睡着,就听安昌枫一声爆喝:“该死的,老小子,既然来了,就准备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