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老板的故事,还得听他从头说起。
那天,车老板问好了黄牛的价格,掏钱的时候现钱没了,估计是被偷了,你说一个小孩子出门在外,也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谁想车老板为人机灵,最后一琢磨,不能和人家说没钱的事情,不管怎么着都得把钱弄来,他和人家说价格确实可以,等他回去取钱。
一边走一边自问,钱丢了怎么办,正在急头乖恼,猛一抬头,就看见前面山腰有三个人,依次排开顺序在陡峭的山壁上,所不同的是中间一人鼓鼓囊囊背着一个包裹,上下两人背着砍刀。一人在上面拉,一人往上推,中间的人上下被拽住手脚。
车老板当时就想,怎么这么奇怪呢,还没有想好,这时候上面的人赫然就从背后抽出一把亮闪闪的砍刀,一家伙就朝中间的人砍了过来,车老板远远地看见刀落在中间人的头上,挨刀的人身体猛然一颤的功夫,紧接着又是哗哗几刀。
眼看人不会动了才停下来,上下两人汇合到一起,这时候只见上方的人直冲而下,到了下面人的近前,扬刀就剁过去,下方的人挨了一刀,一撤身赶紧抓刀不管不顾地向回乱砍,两人鲜血飞溅,惨不忍睹,两人可能杀红了眼,谁也不敢停下手让一步,都是拼了命的互砍,到最后结果是总共三个人,两死一重伤。
说到这里,车老板开口道:“你们不知道,人心简直是太险恶,活生生的人命刚还在说话,说死就死了,哎,你说这人啊,我劝你们以后外出行事的时候,从善避恶,就是从善如流逼恶若仇,一定要择善处事,人心向善好处多多,人心为恶人人自危。”
铁忍寒紧接着说:“嗯,你说的我们会认真对待,择善而从,遇恶则避,总之啊恶人自有恶人磨,到时候避不开只管拿刀杀他。不过你在那时候,人家虽说死了两人,活着的怎么办?你不会把伤者杀了吧?”
“哪能杀得了他们这些人,我也就是一个小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就是能杀他我也下不去手啊,活生生的都是人命啊,你们还年轻不知道人来一世多么的不易。当时我走到伤者跟前,他看见我后就有气无力的说:小伙子,我看见你躲在一边不远,因为我是在上面,你也别问我们为啥要互相砍杀,因为我们是刀客。你可以把钱财拿走一部分,足够你一家受用一辈子。”
君知秋还没说话呢,申千月倒是先开口了:“你拿了不多吧,要不也不会现在还出门赶车,是也不是?”
车老板呵呵笑道:“姑娘,还是你的心善念较重啊。人这一辈子得有个奔头,得有个活法,作为普通老百姓,得依靠自己的体力养活自己,这样不管走到哪里才会气势有度,我也没要多只把买牛钱拿过来,这就足够可以了,毕竟外财不是随便能拿的。那刀客很感慨,说:走南闯北这么久,还是遇见你一个知道收敛的人,放你一条生路吧。”
几个伙伴在车上共同向车老板行了一礼,深表对车老板的敬重之意。
南宫长云听了这些话,心头感慨万千,该行善就行善,遇到恶人,还是清流师尊说的,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只要自己行的端做的正,万事如一,都没有什么可怕的。虽然现在看见恶人下不去手,那是没到时候。
君知秋看到大家一口气不吭,都在闷头想事情,于是就开口道:“我说,几位,我们坐这里,也该互相介绍一下大致情况吧,如年龄、家庭情况、兄弟姊妹几个,这总要知道吧,进入学府后,我们就亲如兄弟姐妹,遇见事情为难的时候,我们会伸出援助之手,给与一定的帮衬,这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君知秋就直接自我介绍:“先说下我的基本情况,本人十五岁多点,南湖省湖洲人,家庭情况一般,兄弟三人,我是最末。”
铁忍寒说:“我将近十七岁,南湖省南湖人,自小被人收养,后来养父死亡后自己吃饱一家人不饥,我的性格就这样养成的,请各位多担待。”
申千月看了看南宫长云,示意他先说。
南宫长云咧嘴笑道:“我马上十四岁,家住南湖省青山附近一个村庄,由于大雨天出现变故,滑坡土石掩埋了家庭,从而家道中落,父母已然亡故,我被远房亲属收养。”
申千月听了南宫长云的话,心下很是不忍,等过了一阵子,她用手一拨头,转头笑道:“我年纪近十六岁,本身家庭是个富户,娘亲因生我亡故,二娘排挤我,那几个弟弟妹妹也不算一家人了。”
君知秋忽然说:“这样行不行?我考虑咱们几个结拜为异姓兄妹,家庭出身虽不说相似,也相差不多,入门之后也有个互相照应不是,我的提议如何,可不可行?”说完后,目光直视南宫长云。
话刚落,南宫长云刚准备表示意见,铁忍寒立刻抢话道:“好,我同意,大家结拜,我完全愿意!”
南宫长云看向申千月,看她到底是啥意思的,对于结拜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心意的权利,申千月一看他盯着自己看自己的心意,马上抿嘴一笑,又伸手抚了抚脸上的头,很干脆的说:“我也同意咱们结拜,不过,啥时候结拜呢?”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叫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在这里,此时此刻,”南宫长云缓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气,畅快地说,“老大爷,请停车,我们在这里下车结拜。”
“吁,吁”车老板把大车停稳,跳下车后,招呼几个小伙伴下来,这个半老头站在车边,笑模似样的看着这几个孩子,心里觉着很踏实很实在。
几个伙伴把黄土堆起来,上插拍扁后更容易点燃的树枝,然后南宫长云施展法术引燃火苗,几个人按照长幼顺序站好位置,车老板站在稍前喊叫口号,指点几人三叩九拜,算是结为异姓兄妹。
按照原来每个人报出的年龄顺序依次是:老大铁忍寒、二姐申千月、三哥君知秋、老幺南宫长云。
结拜之后,相视一笑,南宫长云笑称:“各位姐姐哥哥,请登车安歇,各位请了”躬下身子右手向前虚引,行止可笑滑稽。
申千月噗嗤一笑,说:“既然老幺有请,咱们几个就坐上去吧,不要耽搁时间了,早到一时,早点安稳。”
重新登车奔向雁北驿站。
南宫长云笑问申千月:“早先看你不怎么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性格使然?”
“性格使然是一方面,家庭环境也是另一方面,”申千月心下黯然,皱了下眉头说,“那个环境谁还想说话呀,家里情况在那里摆着,平时父亲越来越和二娘关系好,对二娘的孩子也是好上加好,时间一长就慢慢的似乎就把我忘了,偶尔见了我还是因为我妈的关系,时间越久,就淡了。”
“哦,原来如此,以后咱们这多人,该说就说,说错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随后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性,相处一久就原形毕露,所以很快互相熟悉了,何况还有过共同抗击强盗这一层关系呢?现在又结拜成兄妹,关系就更近一步。
还有一层影响他们很好相处的关系,那就是遇见了车老板,车老板是个真正的大善人,为人处世老实厚道,这一路上对大家照顾有加,他用自己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经验,安排食宿,安排行进路线,安排出行时间,对几人的照顾是无微不至。不知其他人啥看法,最起码南宫长云心里是热乎乎的,可以说影响深远。
这天赶到一个小镇上,这里距雁北也就一天的路程,眼看天色向晚,车老板招呼大家停车食宿,以待明日赶路挺进雁北。
下得车来,互相拍打身上的尘土,端盆盛水洗一把脸,准备进屋吃饭。
几人收拾停当,来到楼下吃饭的地方,刚坐下,就有人吆喝起来:“我说,几位怎么不长眼色呢,就没有一点眼力劲,看不到这个饭店被爷们包下了吗?还是想挨打呀?”
铁忍寒这个暴脾气立马就不能忍了,别看他叫铁忍寒,当时就作色道:
“小子,有种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