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只可恶而又可怖的人头正好飞到了她的身后,纤纤玉指微微扬起,这张符箓被她贴在了丝罗瓶的额头的正中处,不偏不倚!
“前有黄神后有章,神师杀伐不避强——”钱朵荧声音清脆,恨恨地说了一句,“还敢偷袭我,早防着你呢!”
“啊——”丝罗瓶大吼了一声,当即便朝着后方倒飞而去。但就在它退到了离我们差不多有两米多远的位置之后,竟然猛地停了下来。
我们三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即挺立了身子,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
丝罗瓶的口中再次迸发出了一阵极其晦涩的咒语,但它原本紧贴在面皮上面的血管却更加的饱涨,就仿佛是一条条吸足了血液的蚂蟥,紧贴在其上,看起来不由得让人胆战心惊。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他的口中蹦出的那一刻,那张原本牢牢地贴在了丝罗瓶额头上面的符咒竟然兀自地燃烧了起来,只是在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不单单如此,就连在花房门上密密麻麻贴着的符箓也当即燃烧了起来,一阵焦糊的味道传来,我们当即觉得事情不妙。
若是任由这符箓一直燃烧下去,恐生大变。到时候别说是高老爷子,即便是我们也难保不会死在这里。也怪我太过于情敌,只想着他是一只丝罗瓶,还没有达到飞头降的级别,却不想竟然如此难缠。
“哈——”丝罗瓶再次朝着花房的大门撞了上去。这次它绝逼是卯足了气力,就听到“咚”地一声,房门颤抖,还有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看来肯定是什么东西被它撞得开裂了去。
“啊——救命啊……”房间里面传来了高天青撕心裂肺地吼叫声。
“不好!”我大叫了一声,率先朝着丝罗瓶抽出了一鞭,蛇头鞭缠绕住了飞头下方拖行的那一段粗圆的肠子,却把我震得虎口生疼。
“师姐,丝罗瓶离体断不超过二里,你和三三赶紧去找他剩余的驱壳,然后将它给烧毁掉……”我的声音已经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
钱朵荧足间轻点便朝着大门跑了过去。而此时,这丝罗瓶貌似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竟然不再用头撞花房的房门,而是转头便朝着钱朵荧追了过去。
“草泥马……”我咬牙切齿地死命地紧紧地拉住了蛇头鞭,说什么也不可以让它去阻挡钱朵荧,但是这家伙或许意识到我们想毁他驱壳,力气大地犹如蛮牛,我即使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却也只觉得拉它不住。
好在钱朵荧比较激灵,趁着这个机会,她当即夺门而去。三三也紧跟着朝着门外飞了出去。它身为守护灵,灵力强大,有他帮助钱朵荧,可以更快地找到丝罗瓶的驱壳所在的位置。
“混蛋!”又是一声咒骂传来,却是那钱川字,挥舞着手中的双锏,冲着这蛮力如牛的飞头不住地攻击着。
双锏舞动翻飞,在穿、挑、抽、劈、砍间,这颗可恶的飞头也被钱川字逼的倒退连连,单它仍旧张大了嘴巴,吐出了一团浓郁的黑气,钱川字也被这团黑气给逼的倒退了去。
“不能让他走啊……”我拼命地撕扯着手中的蛇头鞭,只觉得自己手掌中的皮肤都被这鞭子给摸出了血来,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子当中。
或许我严重影响了丝罗瓶的行动,又或者它明白钱朵荧出去寻的是他的驱壳,若是成功毁灭,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它竟然放弃追赶钱朵荧,反而转身朝我飞了过来,它张大了嘴巴,獠牙尽显,这架势几乎要将我一口吞下。
“哈——”修炼到这个层次,已然不是等闲之辈,这家伙竟然又从口中吐出了一团黑气。黑气浓郁直逼我的面门,这分明是在逼着我放手。
此时的情形已然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这浓郁的黑气已然逼近了我的面门,我若是此时放手还可以避开这团黑气,但若是不放手,被这至煞至邪之气所侵袭的话,那么等待着我的,却也只有死路一条。
“雷子,你他妈闪开啊——”钱川字大吼了一声,旋即我看到他竟然朝着那颗飞头直扑了过去,甩下了外套,将飞头包裹,直扑到了一侧。
我这才得以脱身,就地一个驴打滚才算是躲开了这团黑气。
“草泥马的,老子杀了你……”钱川字拼尽了全力将那飞头压在地面之上,但仍旧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弹开了去,他往后倒飞而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我担心丝罗瓶又要冲出门去,好在蛇头鞭仍旧和他飞头下面的肠子搅在一起,我一把抓起了蛇头鞭,死命地拖住了它。
此时,我也希望钱朵荧赶紧找到丝罗瓶的驱壳,现在还是我们尽力地抵抗的,但我们可能随时会抵抗不住,到那个时候,结局就一定悲催了。
飞头拼了命地往门外蹿,我也死命地拉,我们双方再次进入了一个拉力的博弈。但我所担心的还是它会突然间地转头,现在的钱川字经过那刚刚的一摔,也顿时被整的七荤八素的,若是刚刚的情形再来一下,我绝对必死无疑。
“雷子,哥马上就来救你了……”钱川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在我看来,他此举也仅仅是徒劳。
飞头挣扎着扭转了过来,它再次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层层叠叠地牙齿,不出我所料,马上又将会有一口黑气冲着我径直地吐出。
就在此时,万万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在院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还没有看清楚他是谁,只是看到他的手中貌似端着一个盆子,他大叫着冲到了飞头的身边,将手中的盆子径直地朝它泼了过去。
“我来帮你们了……”听这声音我才知道,来人竟然是黎叔。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我的鼻腔,我这次反应过来,他所泼的竟然是满满一盆黑狗血。
“黎叔……”我喊了一声,但由于力气消耗的太多,我已经喊不出“谢谢”两个字了。黎叔冲着我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此时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救星,彻底撕裂了这浓重的黑暗。
“啊——”丝罗瓶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凄厉直叫人听罢肝胆破裂。没想到这厮虽说生猛,但没想到一物降一物,黑狗血对他竟然十分有效。
就听到“嘶嘶”地声音,而后便闻到了一股恶臭。这颗飞头竟然被这盆黑狗血给大面积灼伤了去,那些犹如饱涨的蚂蟥一般的血管竟然“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在它的面皮之上,爆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你这个鬼东西……”黎叔或许想趁胜追击,他抬起脚来,冲着地上的这颗已然发臭的飞头就要猛踹了去,但就在此时,飞头竟然张大了嘴巴。
“嚎嗷——”就听到一声大吼,这飞头口中层层叠叠的尖牙突出,张口就要将他的脚整个儿吞入其中。我很是佩服黎叔的反应能力,见此情形,他当即转身,便朝着大门外面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妈呀——”
由此,这个原本“从天而降”的神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离开了。或许这个丝罗瓶已然变成了一只战红了眼的困兽。或许我们已经把它逼到了死角,见此情形,它竟然转头朝我直攻而来。
它的速度太快,脸上满是血花,这模样要多骇人就有多骇人。就在它的尖牙快要咬上我的脖颈的那一刻。强大的求生欲,让我伸手抓住了它的两腮,我使劲地钳制住它。但它力大如牛,我已然如强弩之末。
“哥来救你了……”在飞头的后面,钱川字的脸出现了,他朝着我们这边爬了过来。我赫然发现,他竟然流着鼻血,大家的体力还是不能和怪物同日而语,都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我的手腕一软,再也坚持不住了。不需一秒,这飞头的利齿便会戳破我脖颈间的血管,将我的血全部吸干,若这是宿命,我也无怨。
可就在此时,飞头竟然惨叫连连,不单单如此,它猛地退到了离我有一米多远的距离。惨叫间,它的周遭竟然冒起了黑烟。
“什么情况?”我有些搞不清楚,就连钱川字也是一头雾水。那一团紧紧围绕它的黑烟竟然越来越浓,马上便看不清楚飞头的形状。但就在此时,飞头又惨叫了一声,当即化作了一滩血水落于地面上,而那团黑烟也渐渐地消散了去。
“难不成是朵荧他们毁灭了这家伙的驱壳?”我气喘吁吁地问着钱川字。
钱川字微微地点头,抹了把鼻血,“应该是,否则它不会死这么彻底。”
院子里面被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给充满,我和钱川字猛地倒在了地上,疲倦地翻了个身,此时此刻,我们俩几乎没有了丝毫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