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黛丝却摇着头,“没有,我总是觉得这里貌似是爹地心中的禁区,他都是自己开车去,连司机都不带。而且一呆就是好几天,爹地这个人很执拗,他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东西,你一定要绕着走,否则被他发现你在窥探他秘密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我将钥匙收下,和黛丝分开之后,把范旭约到了我们堂口。面对这样一串钥匙,范旭也觉得很意外,原本想着我们的追查会遇到瓶颈,面对如此“特殊”的两个问题,没有丝毫的思路去解答。
“我回去准备一下。”范旭说着,“咱们明天去一趟,既然有这么个线索,我们还是把它彻查清楚比较好。我一会儿想要去看看马队……”
我点了点头,想来小马已经住院了好几天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他。便和范旭一起去往省城精神病院的“icu”里面去看他。
其实他头上的皮外伤倒是好的很快,但就是精神上出了问题。这才将他送到了精神病院的“icu”。
精神病院的5楼,便是“icu”的诊室,因为是“icu”,所以我们几个都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窗户往里看着。
小马的头发已经被推光了,上面带着一个雪白的网兜,还有包扎用的纱布。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安详。
“你们来了……”一声和蔼可亲的声音传来,小马的母亲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我们的身后。我回过头,当即惊呆了,几天未见,小马妈妈的头发竟然变成了全白色,整张脸也憔悴了许多。
“阿…阿姨!”我和范旭冲着她鞠了一躬,“马队他怎么样了?”
她点了点头,“你们这群孩子工作太忙,不用天天来,有我在这里就可以了,他……”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迟疑了一下,“他挺好的,你们不要太担心了。”
“啊——”正在此时,却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喊叫声,旋即但见窗内的小马猛地坐起,他身上却挂着许多监控用的器械,猛地带掉了许多线。
“哗哗啦啦……”心电监护仪器还有其他的医疗用品,被他的突然起身带的乱七八糟,但他仍旧大吼着,想从床上翻下,额头上还有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
“快,压住他……”一大群的医生还有护士跑到了他的床边,伸手将他摁在了床上,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被小马一拳打飞了眼镜儿,他大叫着说了句,“麻醉针——”很快,一下子上来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当即给小马的胳膊推了一针。
小马翻起了白眼,当即摔在了床上,其他的医生护士则手忙脚乱地开始重新给他整理着“心电监护仪”。小马妈妈一屁股坐在了“icu”门前地长凳上面,她捂住了双眼,双肩剧烈地抖动起来。
“阿姨……”我走到她身边想安慰她几句,但却不晓得如何措辞。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擦擦眼角的泪滴,“走吧,孩子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和范旭走出了精神病院,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异常的激动,范旭大骂了句,“妈的,我想想那些把马队弄成这样子的人,我都想要杀人。”
时间不早了,我回到了德荫堂。想起明天要去鹭湖别墅,心里面却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但不是害怕,不是忐忑,更不是期待。
第二天一早,省城已然是一副“银装素裹”的面貌,在夜里,不晓得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但这节气已经是大雪了,我呼吸了一口冰凉而干燥的天气,站在门口,伸了个酣畅淋漓的懒腰。
第二天下午,范旭开车来接我。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决定晚上的时候再进去别墅。毕竟现在没有搜查令,搞不好若是被人举报的话,还会说我们私闯民宅。
车子一路开往北郊,从窗口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范旭的车子是一辆路虎越野,开在雪地里面,走的也比较平稳。
“殷先生,鹭湖那边有许多灵异事件,你有没有听说过?”范旭突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也没有去过鹭湖那边。”
范旭深吸了口气,开始跟我慢慢地讲述:许多人都知道,鹭湖之前是大户人家将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浸猪笼”的地方,因此湖中的冤魂无数,并且前几年有几个垂钓人在湖边钓鱼,不知怎的竟然被鱼拉近湖中,据说就是那些冤魂水鬼来“抓交替”所导致的。
我点了根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警察,竟然还信这个。”
范旭则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我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要说信这个倒也谈不上,但总是觉得那边的事情有些邪乎。”
我点了点头,范旭没有经历过一些“反常事件”,所以心中有些膈应还是可以理解的。车子平稳行进,只是速度有些慢,我们下午三点出发的,到达鹭湖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五点了。
冬天的天光暗的快,刚这个时间,天色就已然黯淡了下来,严寒更加深了几分。说是“鹭湖”,却常年在这里见不到一只鹭鸟,但却偶有野鸭、大雁还有天鹅之类的飞禽在这里栖息。
但或许是因为这里被人们传说的较为“邪乎”,所以这里的游客很少。鹭湖周遭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地,湖边蒿艾横生,皆是枯黄的模样。在大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荒凉。
一栋欧式复古别墅就静静地矗立在了鹭湖旁边,只是这别墅的年头有些久了,在别墅的四周围,竟然还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它静静地坐落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只静卧在雪地里面的怪兽。
“等一等吧,等天色黑透了,我们再进去……”范旭点燃了一支烟,站在车边抽完,便上车和我一起靠在车座上面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我们就被一阵的喧闹声吵醒,朝着远处一看,却发现湖边有一堆燃烧着的火焰,并且在这堆火焰的四周,还有三个人影,他们貌似在烧着什么东西。不时有欢笑声传了过来。
“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有群人在湖边玩耍呢?”范旭说着,便从车上下来,朝着那堆火走了过去,从这边走到了火堆也就百十米的距离,我害怕范旭会有麻烦,便跟着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我一路看过千山和万水,我的脚踏遍天南和地北。日晒或是风吹,我都无所谓……”火堆旁边坐着两男一女,他们均穿着高中制服。火堆里面烤着几块红薯还有几个玉米,还有一个鸡腿,他们三个则围火而坐,唱的正欢。
“喂喂喂,小朋友……”范旭粗打断了他们的歌声,他们三个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神色有些微微地愠怒。
“都这个时间了,今天天气又不好,你们该回家了吧。”范旭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但是那几个小朋友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什么小盆友,我早都十八了。”其中一个刘海挑染的男孩痞气兮兮地说着,“大叔,我们坐在这里唱歌烧烤,不用交保护费吧。”
另外一个看似秀气的女孩子也满是怨气地说着,“就是,现在学习压力这么大,我们还不能宣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了。谈恋爱吧,你们说是学业荒废;打游戏吧,你们说是思想颓废;上网看个‘岛国动作片’吧,你们又讲我们是个败类,都躲到这里了,还是要被你们管,真是的……”
第三个戴着耳钉的男孩子也摆着手,“行了大叔,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在这里玩的好好的,该回家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回家的……”
他们周身带着浓郁的酒气,我拉了拉范旭,觉得暂时不要去招惹这帮孩子们,反正我们是要天黑之后才进别墅里。反正现在天寒地冻,等他们的火焰烧光之后,便肯定会走的。
范旭深吸了口气,和我一起坐在车子里,我们靠着座位上面再次微微阖目。
“现在的孩子……”他喃喃地说了句,“可真是难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三个高中生的声音终于听不到了。我和范旭往外看去,原本火堆的位置,现在已然空无一物。
“果然吧,还是知道冷的……”我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范旭却有些不放心,他们是否已经把火焰熄灭,“我得去看看,万一有没有熄灭的明火,这里又是一片树林,别整出什么事儿。”
我再次跟着范旭朝着那堆火焰的位置走了过去,这位置临近湖边,但是当我们再次站在那里的时候,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此时天色也全然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范旭不由得惊慌失措,我们的眼前只是一堆已经熄灭的,并且被落雪覆盖着的草木灰,且看四周围,也并没有任何脚印。
“那些孩子,是怎么走的?”我望向四周,唯有茫茫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