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我点了点头,小马警官你一把扯掉了尸体上面盖着的那块白布,而当这尸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我的腿一软,当即往后倒退了两步,若不是小马警官过来扶住我,我想我会很没出息地瘫坐在地。
“怎么样?是不是很诡异?”小马警官拍了拍胸口。
“怎么会这样?”我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擦…”
白色的单子下面,着实是艾雅的身体,赤条条的艾雅躺在这停尸床上,她的一张俊俏无比的脸笑靥如花,那一双眼睛也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皮肤绯红,但是头颅却被整齐地切开,里面的大脑被悉数取出,整个儿地剥离了出来。
整个头就仿佛是一个空空的果壳,让人看起来不由得肝儿颤无比。
“她的脑子呢?”我机械地转头,问小马警官,内心里面却登时波涛翻涌。
“在那里!”小马警官指着一旁的一个玻璃容器,我转头看去,却看到一整个儿大脑,泡在玻璃容器的液体当中,我捂住了胸口,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这里没有鲜血淋漓的场景,没有割眼挖心的血腥。但是这整个儿大脑,却从艾雅的头颅里面,被整个儿地取出,几乎没有伤及一丁点脑组织,剥离地堪称完美。这种手法,即便是一般的外科医生,都是做不到的。
这种恐惧不是直观的视觉,而是在心中无以言说地感觉,痛彻脊骨的寒意。
“这是第一现场的照片……”小马警官说着,把一沓照片放在我手中。
我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却是艾雅的死亡现场的照片。只是这画面看到之后让人相当难受。
照片当中的场景应该是在一个厕所的隔间里面,艾雅一丝不挂地坐在了马桶上面,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关键手上捧着的便是一个完整的大脑。在马桶后面的墙壁上,写着一个血红的词——邪淫。
她仍旧是这么灿烂的笑着,唇角上扬,梨涡轻浅,两只眼睛却也形成了一对月牙,但是这张照片拿在了手中却让人的脊背止不住的发凉。
“是在一个小餐厅里面,但却是一个非常正宗的西餐厅男厕所……”小马警官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不由得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男厕所?虽说她是一位转正的小三,但她也毕竟是富豪太太,出现在那种地方,岂不是很奇怪?会不会是被转移过去的?”
可小马警官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初步确定,这间厕所便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并且也采集了她特殊部位的dna,她应该是在厕所里面发生了不齿的事情……”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讶异于这个艾雅的开放程度,突然很理解黛丝昨天为什么对她是那种评价。
“但让人难以想象的是,我们在这个厕所隔间里面的每一寸地板和墙壁都过了一遍,除了她个人的一些指纹,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而掉落在她身边的一把刀子上面,也只有她本人的指纹。并且这间隔间是在厕所最靠后的一间,一般是没有人使用的,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依照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貌似是她自己用刀子切开了颅脑,并且取出了脑组织。”小马警官说着,取出了一支烟,在他正想点燃了时候,手不由得一哆嗦,这根烟掉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觉得此时的小马警官,紧张地有些不正常。
我一把扶住了他,小马警官嘴唇哆嗦着,说了句,“是我第一个发现她的,在我推开厕所隔间门的瞬间,她就是这个样子……”
我完全可以理解小马警官此时的心情,这种恐惧说不清楚,总之没有血腥的恐惧,才让人当真无比畏惧。
“这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我斩钉截铁,“普通外科医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没有任何技术的小三怎么会做到,并且还做的如此完美,肯定是鬼魅所为。”
小马警官无奈地摇着头,“关键是餐厅的监控也坏掉了,而这个餐厅也处在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没有天眼覆盖,昨天晚上我下夜班,走到那边想吃点宵夜,却不想竟然遇到这一茬儿!”
“我知道你们警察讲的是证据……”我从小马警官手中接了根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道理我明白!”小马警官苦笑,“但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公信力。”
我抓了抓头发,只觉得浑身发麻,但我的脑子里面却不由自主地浮出了黛丝爸爸的影子,我总是觉得艾雅的死,跟艾米的爸爸是有关系的,虽然我听小马警官说,黛丝爸爸来认尸的时候,情绪是崩溃的。
“据我所知,这女人当初和吴先生结婚的时候,是用了一种邪术——泰国拍婴佛牌。她也因为被佛牌当中的灵体反噬而求助于我,可当我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问题貌似解决了,我有个推测,吴先生当时也被这‘拍婴’所反噬,会不会是他找到了一个人帮他解决了反噬的问题,而下定决心除掉艾雅……”我向小马警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马警官摇了摇头,“我们是要讲证据的,吴先生有不在场的证明,昨夜一晚上,他都是在家里。”
“小马哥,人家那么大一富豪,除掉一个人还需要自己动手吗?”我反问。
但是小马警官却坚持说,任何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
第二天,我无精打采地坐在了堂口里面,昨天见到艾雅死亡的惨状,我的心里面总是也过不去那道坎儿,甚至昨夜都没有休息好,脑子里面全部艾雅死亡的场景,但我心中一直在坚定地认为——她的死断不是人为!
转头看向了窗外,却发现省城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以往的灰色,一如在我的心头蒙上的那层尘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下午两点,我收到了通达老道的短信,原本以为这老犊子又找我要钱的,却不想他给我发的信息是——三三的事情已经落实,去c市的莲塘乡北水村,去找一个叫“张喜娣”的老婆婆,她会帮助你。
我顿时来了精神,看来我这位不着调的师伯,也是有靠谱的时候。心下高兴,便叫来了钱朵荧和钱川字,告诉他们俩这个好消息,规划着明天去c市去寻找“张喜娣”老婆婆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从省城开往c市,也就一个半小时,早晨十点,就来到了c市市区,但是从市区来到莲塘乡北水村,却颇费周折,几经辗转,才找到了“张喜娣”老婆婆的家。
但让我们疑惑的是,这里的村民只要是一提起张婆婆,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们来到一座老式的院落前,这院子竟然还是青瓦房,墙头上面竟然长者干枯的蒿草,这种情形,直让人心生凄凉之感。
“你确定师伯让咱们来找的人在这里?”钱川字一脸扭曲。
我点了点头,钱川字却有些不相信,“但若真是高人的话,住在这里也忒寒碜了吧。”
“你不要这么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也可能是一个隐形富豪!”我反驳道,钱川字撇了撇嘴巴,对于我的这番说辞,他不是很信服。
此时大门打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比拿破仑还矮三分的小老太太,他站在门口,滴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着我们,“恁们找谁?”
我们三个当即愣住了,这老太太的身形矮小,皮肉就像是风干的腊肉,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立在门前的干姜。
“请问您是张喜娣老婆婆吗?”钱朵荧微笑着率先开了口。
老太太打量着钱朵荧,戒备心放下了一番,“是啊,你们是?”
“我们是前通达的师侄,师伯让我们找您!”钱朵荧说着。
这老太太才算是点了点头,“哦,那进来吧。”她侧着身子,将我们让进院子里面,这是一个极为简陋的农家院,偌大的院子,竟然只有一间屋子,并且这屋子的外观,像极了一间小庙。
“靠,这老太太真是奇人,竟然把自己家盖的像是一个庙。”我不由得嘀咕。
走进一看,屋子的左右两边竟然还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双手尽解结因果”,下联是“指捻刀剑噬佛陀”!
钱川字捂住了嘴巴,“呵呵,霸气!”
走到了屋子里面,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老太太竟然还在屋子里面供奉着一个等人身高的神像,只是这神像面貌凶恶,我们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究竟是谁,在供桌上面有供果若干,但是有些苹果的水分已然干涸。
而且在供桌前面,还放着一块红纸板,上面写着“主营:结阴亲、求子、养鬼娃、观落阴、问米……”
“果然是高人……”我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