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会是什么……”她喃喃地说了句,“也不晓得能否撑到最后!”
我叹了口气,那种濒死的疲倦感席卷到了我的周身。我们在王莞晴的梦中经历了“死亡循环”,在钱川字的梦中经历了“密室恶魔”,那么在钱朵荧的梦中,我们究竟要经历什么呢?
放眼望去,四周围都是穿灰色条纹服的人,只是他们一个个地坐在那里,只是身死倦怠,更像是一群被关在了笼子里面,已然没有任何兽性的动物。
向往自由,只是正常人的原始**!但如果这一点儿都被消耗殆尽的话,那么这个人也真的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鸟儿和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鱼。
“所有人都听着,放风时间结束,去餐厅!”一个声音在放风场里面回荡着,而那些带着般若面具的守卫,提着电棍走了过来,将我们一一地从放风场里面赶到了餐厅。
塑料的食槽,大家伙儿排着队一一地去取饭,最后便坐在了一起,开始吃了起来。食物是普通的米饭蔬果,还有一盒牛奶。
“要不要吃?”钱朵荧担忧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当中写满了犹豫。我猜她肯定是害怕这饭里面有毒。
“吃吧,没事儿……”我深吸了口气,觉得恶魇肯定不会在饭菜里面给我们下毒,既然它给我们营造出这样的一个铜墙铁壁般的监狱,自然不会在食物上面害死我们。
我大口咀嚼着米饭,将蔬菜悉数扒拉进了嘴巴里面。钱朵荧心事重重,她吃的很少。我却虎着脸看着她,“赶紧吃,不保持体力,你怎么从这里出去?”
钱朵荧点了点头,大口地吃着,但是看她这吃相貌似是在做着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她的两个眼圈在瞬间红了,晶莹的液体随时都可以冲出眼眶的束缚,但是她却使劲地抹了去,我猜她是不肯让我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我会带你离开的!”我轻轻地,但是十分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钱朵荧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相信你!”这句话同样是轻轻地,但也是坚定的。
吃完饭后,我们被这群守卫给押回了牢房,说是“押”,但实际上却跟“赶”没什么两样,这些家伙若是看谁不顺眼轻者打骂,重则直接一电棍就捅了上来,人当即就被电昏了去。
在从餐厅返回牢房的途中,我们经过了一个“紧闭区”,这里显得尤为神秘,一扇厚重无比的大铁门牢牢地把守,但就在我们路过铁门的同时,大门猛地打开,又是两个带着般若面具的守卫架出来一个浑身湿哒哒的人。
这个人浑身上下满是汗滴,就仿若是一个从水中打捞出来的死漂一般。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跟一条死鱼,一模一样。
我往前走着,但却觉得原本跟在我身后的钱朵荧离我越来越远,本想回头往后看,却不料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鼻子当即血花飞溅,我也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十分浓郁,血液也流到了我的嘴巴里。
“赶紧走——”这边还未反应过来,屁股上面却又挨了一脚。我心中顿时腾然起一阵怒火,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守卫,他脸上的般若面具仍旧是青面獠牙地在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斗气的时候。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自保为上。
朱红色的牢门再次被打开,他一脚把我给踹了进去,“滚!”留下这一句简单粗暴的旁白之后,他便锁死了牢门走了出去。
“这群畜生……”我抹了抹鼻子,经过刚刚他这一拳,我这鼻子伤的可算不轻。但现在也没有办法跟这群畜生算账,还是先确保自己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恶魇控心!这四个字犹如一个魔咒,时不时地在我的心头浮现。想想刚刚钱朵荧的眼神儿,我都觉得心痛。我们俩从第一个梦走到现在,不说是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我也早都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监狱的布局,日常的规律,还有便是里应外合的条件……”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首先排除的便是第三条“里应外合的条件”,我们两个现在在这里,几乎和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没有人会和我们里应外合。
那么我首先要做的便是要了解监狱的布局和它日常的运作规律。
“真他妈的累……”我猛地倒在了地上,握紧了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上使劲地擂了几拳。我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保不齐就会做出“咬舌自尽”的举动。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关的紧紧的,朱红色的大铁门竟然被打开了。我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却看到几个带着般若面具的守卫来到的房间里面。
一共四个人,但是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电棍。四个般若面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仿若被四个恶鬼所包围。
“听说……”打头的一个蹲在了我面前,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语气却尤为戏谑,“你想跑,对吗?”
我擦……我顿时被这句话给砸懵了脑袋,扪心自问,我是想跑没错,但是刚刚我在和钱朵荧交流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都是用的唇语,这些家伙难不成是唇语高手,亦或者是有读心术吗?
“没……我没有……”我赶紧否认,“您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的话还没说话,一只皮靴就直直地踢在了我的脸上。当即把我给踢了个仰八叉,我猜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
“你就是想跑,对吧……”我的耳朵嗡名声响起,但是这句话我仍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于此同时,我也挺清楚了皮靴和地面的摩擦声,并且这些声音断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皮靴犹如雨点一般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死命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但是身上的痛楚却犹如撕裂一般,我强忍着让自己不能出声。
我发誓,我很想反抗,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若是反抗,换来地则是更大的灾难。不知过了多久,“皮靴雨”终于过去了,但是我却被踹地瘫倒在地,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气力。
“你想跑,对吗?”这个男人的声音简直比食屎的苍蝇声还让人讨厌,但他貌似就会说这一句话似的,不住地在问我。
“没,我没有……”我回答,“我真的没……啊……”
我的话没有说话,但是却大叫了起来,那是电棍不知何时竟然捅在了我的身上,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在瞬间断了电,眼前只有一片雪花点儿。
“你肯定是想跑,对吗?”这句话问完之后,又是一通儿电流。
“你脑子里面想的,就是要跑,对吗?”我已然没有气力再去回答他的话,但是那电流却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没,我真的没有……”好吧,这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些般若守卫已然离开了。此时的牢室里面黑了。这里没有电灯,但好在头顶上有一个钢丝窗,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室内的可见度还算是不错的。
“这些变态,他妈的!”我忍着浑身的剧痛,努力地从地上坐起。浑身上下被他们给整的已然没有一块好地儿了。
我抬头看向了头顶上的那个钢丝窗,“或许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但旋即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东西要么是通电的,要么就存在更深的陷进,绝对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可以逃出去的。”
之前只知道恶魇控心,但是这次竟然这么强硬地干预我的心理防线。
而刚刚那些般若守卫在对我殴打电击的时候,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你想跑,对吗?”他们这分明就是在对我心理暗示,让我打消逃跑的念头,让我的心理防线崩塌。
“这些混蛋……”我啐了一口,却发现这口唾沫竟然被血水充满。
“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带着钱朵荧出去……”我整了整衣服,蹲靠在一个角落里,“会过去的,就快过去了……”
我闭着眼睛,放松身心开始冥想。冥想是瑜伽实现入定的一项技能和途径,把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之中;最终目的在于把人引导到解脱的境界。
瑜伽者通过冥想来制服心灵,并超脱物质欲念;感受到和原始动因直接沟通。通过简单练习冥想,即可帮助人们告别负面情绪。
此时的我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需要摆脱一下负面的情绪,我现在不敢确定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自杀,但是我需要做的便是要将这下一秒无限拉长。
“滴滴——滴滴滴——滴……”我正在慢慢入定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这么一段异响,我便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
“什么声音?”这个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十分安静,怎么会突然传来这么一阵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