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们三个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我不由联想起许天方仅存世上的一缕残念,给我留的那些个线索。难道这枕头当真是天修组织用来控制它的成员的吗?
王妈妈顿了顿,紧接着便又说了下去。现在她的丈夫,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成日里对她非打即骂,并且每当刘彩云晚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丈夫正坐在她的身边,双目死死地瞪着她。
“这他妈的也忒膈应了……”我在心中暗暗地想着。但王妈妈却讲说还有更为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有天晚上,刘彩云梦到自己在梦中溺水,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的丈夫的双手已然快要卡住她的脖子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放声大叫,下一秒,她的脖子便被丈夫给死死地卡住。而好在当时家中,除了她和丈夫之外,他们的儿子也在。当即给他们分开了去。但是刘彩云丈夫的口中却一直念叨着“你是恶魔”之类的话。
“想想还真是可怕,她丈夫现在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假使她没有突然醒来的话,岂不是在睡梦当中就被掐死了吗?”王妈妈的声音也逐渐变得颤抖了起来,“后来她又告诉我,她丈夫自从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天修组织’之后,家里的钱可算是没少往里捐,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得,但我去家里看她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这个枕头,又想到了之前的那段尘封往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这样子的话,高涵升、许天方还有刘彩云的丈夫都是因为这个枕头变得精神失常,但若是天修组织真的想用这枕头来控制别人的话,只需得到财务即可,这些人却因此杀了人,对它们也不好啊。
“我们回来了……”一阵开门声过后,莞晴的声音传来,王妈妈擦了擦泪水,我估计她是害怕女儿看出自己的端倪。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去了。”我们起身告辞,王妈妈让莞晴送送我们。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和钱朵荧便和钱川字他们分开了去。节气已过立冬,可小雪未至,但深夜却也有些寒冷。
钱朵荧穿着一身米色的大衣,虽说版型宽松,但仍旧难以遮掩她绝好的身材。我们俩走到了一个街心公园,钱朵荧忽然停住了步子,在一棵梧桐树下站定。
“雷子……”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朝着我转过头来,我赫然发现,她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红通通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怎么了?”我慢慢地走近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但就在我的手快要触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的时候,却陡然停住了,我的脑子里面竟然又出现了南姗的身影。
就在我的手慢慢地落下的时候,面前的钱朵荧却当即扑到了我的怀中,“雷子,抱抱我好吗?”我的鼻腔里面满是眼泪潮湿的味道,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没了气力,甚至连将她从我怀中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一片片梧桐叶从树上慢慢地落下,打着旋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突然想起了之前不晓得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叶子还有路人可靠,我靠谁呢?”
王莞晴妈妈的话,这几天让我们的心中都十分的不安。仔细想来也着实有道理,但那枕头的事情我们也求助了通达老道,老家伙说今天给回复,一大早我们就来到堂口来等他的消息。
“果然啊,丈母娘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你这可是少有的一回早起。”我打趣地看着钱川字,钱川字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要揍我的手势。
片刻之后,通达老道终于来了。进门就说了句,“饿死我这老骨头了,那个朵荧,给我泡碗面。”
一碗泡面外加两个卤蛋,老东西竟然向我们伸出手,“开口费5000。”
我看向了钱川字,“师兄,这次你给,毕竟是你丈母娘的事情。”
钱川字不由得摇头苦笑,这老**丝的本性已然不减,真是雁过拔毛,即使是铁公鸡都能被他给拔下“三尺老翎”。
五千块到账之后,通达老道的泡面也吃完了。他抹了抹嘴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个枕头的事情,我大致也清楚了,说白了,就跟那玉圭是差不多的道理。”他说着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
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时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不愿放弃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魂魄有时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
“而这枕头为玉质,对于灵体魂魄一类的东西有自然地温养作用,照你们所说,这枕头当中若是当真有鬼怪一类存在的话,保不齐就会是那‘恶魇’!”通达老道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沉重了起来。
“恶魇?”我反问了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死之时处于极大的愤怒、仇恨和恐惧之中,死后怨恨不散,有些怨力强的能生成厉鬼,而有的则可化为“恶魇”。民间有九魔一魇的说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个魔,也不一定形成一个魇,而九个魔的凶厉,也比不上一个魇。
魇之所以难成形,主要因其生成需要苛刻的外界条件,首先必须是人员大规模的惨死,才能保证足够的怨念凝聚不散,而这其中的一个人由于命格特殊,一般为极其难遇的“天煞孤星”,才可以聚集这么多的怨念而形成魇。在古代只有遭到大屠杀或者瘟疫的地方,且荒芜多年,才有可能形成恶魇。
“常言道,鬼怪之厉猛于虎,但是这恶魇却比一般的鬼怪不晓得要强大多少倍,最关键的一点,他可以控制你的心神……”通达老道喝了口水,“所以,小子们,算是师伯提醒你们,能不跟着东西扯上关系,你们还是尽量往后靠一靠,以免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嗨,这是岳母大人的拜托的事,怕是不能往后退啊。”钱川字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饶是这种东西能控心,才会让人格外恐惧。
“师伯,据我们猜测,天修组织可能会用这‘恶魇’来控制他们信徒的心神,但是却发生了好几起血案,这对于他们组织也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啊?”听到了我的疑问,通达老道却摇了摇头。
他讲这并非是天修组织的问题,反倒是由于这几个人的定力强大所致。
“定力这东西就跟人的抵抗力一样,一般的人遇到这‘恶魇’只能束手就擒,任其摆布,但只有定力强大的人才会跟它激烈地抗争,但是‘恶魇’由于可以控制他人心神,所以当被控制的人越强,它也就会越强,所以他们才会失控杀人。”通达老道意味深长。
“恶魇……”我喃喃地念叨了句。现在看来,这事情还当真是有些棘手。
“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们还是不决定收手吗?”通达老道再次发问。
“当然不!”我和钱川字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钱朵荧也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句,“我跟他们想的是一样的,我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恶魇虽可怕,但咱们可是正统道门之人,不能看着它祸害无辜之人。”
“嗨,你们这几个小孩子啊,可真是年轻气盛,压根不懂得什么叫做危险,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心给自己招致飞来横祸。”通达老道一边喝茶,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已经决定了,就不想改变了。但是师伯,我们还需要你扶上马送一程啊。”钱川字笑着拍了拍通达老道的肩膀,通达老道微微一笑,伸出一根食指,“一万块,一分不能少啊。”
当天下午,钱川字便联系了王莞晴的妈妈,大家一起来到了她朋友的家。是省城一处奢华性地标建筑,而王莞晴竟然跟着她妈妈一起来了。
“莞晴……”钱川字看到王莞晴之后,有些担心地走向了她。王妈妈微微地笑了笑,“川字不要担心,我把这一切都告诉莞晴了。”
王莞晴点了点头,“别担心我,我不怕。妈妈都告诉我了。”我突然发现,原本柔弱婉约的王莞晴,不知为何脸上竟然生出了刚毅的神色。
“延延,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别墅的大门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穿着睡衣的女人将我们迎到了屋子里面,这女人应该就是刘彩云。
大厅里面富丽堂皇,这水准绝逼是皇宫的规格。
“小丽,给客人倒水。”一个小保姆走了过来,给我们倒水端来了瓜果。
“嗨,我都不知道如何说起……”刘彩云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