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来无事便会打坐修炼,上次已然通过了偃月炉这一关了,这次加油奋进,看能否突破密户的阻挡。盘腿坐好,放空身心。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渐渐的,这声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响亮。
与此同时,我的小腹内的华池当中,也渐渐地又聚集了一团气流,它们流入了偃月炉当中,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并不对这股气流多加干涉,而此时这股气流却慢慢地聚集,成为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对着那“密户”的关卡,虎视眈眈。
“好,冲……”我闭着眼睛,觉出了偃月炉当中的那团气流马上就要冲击密户的关卡了,但就在此时,我的肩膀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啊——”心中一惊,睁开了眼睛,而那团原本在偃月炉当中聚集的气流,也当即被震散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钱川字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喂,你干嘛呢?”他换做一副弄不明白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找死是吧,没看到我在入定修道吗?”
钱川字边笑边摇着头,“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憋屁呢!”
看我有些要动手的意思了,这厮赶紧坐到我的旁边,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别生气啦,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俩去喝啤酒撸烤串儿。”
“不用去找‘护士小姐’?”我很好奇这厮今天为什么有空了。
钱川字伸出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哥哥我可是永远的在寻找未来的,怎会在一棵树上上吊呢?”
“恩,这或许就是情圣吧……”我定定地看了钱川字一秒钟,我俩果然是同一物种,不同亚种。
晚上的路边摊人声鼎沸,虽然已经是初秋了,但喝到正酣,还是忍不住要光膀子,撸串儿的感觉就是如此奇妙,少了在正规餐桌上的礼仪和拘束,在这里一切都像是杯子里面的扎啤,如此原生态。
“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美丽……”钱川字说着端起了酒杯,“师伯都告诉我了,翟梦死了,你还得去查原因,但不论如何,不要不开心。”
我们两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师兄,有些时候是花心了些,但本质不算多坏。
一杯接着一杯,也忘记究竟喝了多少,但钱川字已然是身形晃荡了,他两腮酡红,上下嘴唇也开始没有节律地一张一合。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废舌尖!色色色,千古一过,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也难把美人关过!好色风流,不是冤家不聚头,只为淫人妇,难保妻儿否,嬉戏眼前谋,聂惋身后,报应从头,万恶淫为首,因此上美色邪淫一笔勾!”说完之后,他握紧了拳头照着桌子上就是一声猛砸。
搞得烧烤摊上的许多人都对着我们侧目而视,随后大家竟然自发性地鼓掌叫好了起来,并纷纷要求他再来一个。
“谢谢,不来了,不来了……”钱川字抱拳行礼,旋即便慢慢坐了下来。
我顿时觉得自己小腹憋胀,便向老板询问有没有厕所,谁料老板却说这边厕所缺少,最近的都要走十多分钟,建议去到那边的树林当中。
我暗骂了一句,但小腹当中的尿意已然容不得我多想,走到树林当中,找到一方破败的矮墙做遮挡,开闸放水之后,已然舒服了不少,而当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矮墙的另外一侧,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这下子我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在这么个环境当中,保不齐就会碰到一对野外实地作战的情侣,正当我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又觉得这女声倒是十分耳熟。
“纯吗?”女的声音响起,“你不会拿‘香港石’来忽悠我吧。”
之后便是男人的声音,“开玩笑,哥哥我做的都是良心生意,这可是实打实的‘四号’,如假包换,现在行情紧俏,连‘青皮’都很难搞到。”
我屏住了呼吸,原本因为喝酒都有些头晕了,但此时却猛地清醒了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在做着某种交易,因为他们两个此时说的都是黑话。但很不巧的是,这意思我却明白,因为小时候爱看港片儿的缘故。
海洛因的学名叫做二乙酰吗啡,由于在加工、交易、转运以及掺入物等情况的存在,使其在成分上出现不同的形态。一般分为“1号”、“2号”、“3号”、“4号”。
“1号”是粗制的海洛因,而经过进一步加工而成的海洛因碱,就是2号海洛因,但一般都掺咖啡碱等。在外形上,大多为灰褐色的砖块,毒圈黑话称其为“青皮”。
三号海洛因又称为“香港石”,是将盐酸吗啡经生成二乙酰吗啡后,再添加入大量的稀释剂而制成。而四号海洛因的纯度一般为百分之八十以上,最高可达百分之九十八!
“行,你点下钱,货好的话,下次还会来找你。”说完之后,一个身影从矮墙的另外一侧走了出来,我把自己隐匿在一片黑暗当中,当那女人走出来之后,恰好有辆车从树林外穿过,车灯照在了她的脸上,虽然不太亮,但足以让我看清这女人的脸,我顿时犹如晴天霹雳。
她分明就是我们大学时候的同学那个“肉喇叭”徐媛!
话说上次我们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的身边,一张嘴几乎都没有闲着,不住的“巴拉巴拉”,那天结束的时候,钱川字开车把她送回了家,但她却在我们车上放上了窃听器,当时只是以为翟梦授意她这么做。
只见此时的她一身“站街女”的装扮,行色匆匆的模样,提着包匆匆地走了,而那个男人却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我只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深吸了口气,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我正想不到徐媛竟然和如此邪恶的勾当有关系,在我的印象当中,她虽说是聒噪了一点,但是却并未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而她现在竟然从事如此的交易,当真是不可思议。
再回到烧烤摊,我已然没有心情继续吃喝,便付了钱,和钱川字一起离开。
一连几天,我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向小马警官报告此事,我想起在大学的时候,刚刚入学,一脸青涩的徐媛,手中拖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一边缓慢地移动,一边则喋喋不休地,向着周边的男生寻求帮助。
然而,现在的她竟然堕落到“站街女”的行列,并且还沾染了白粉。
“哎呦,今天好安静啊……”小马警官微笑着走进堂口,“就你自己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就我自己。”
我们俩坐在客厅的八仙桌上,小马坐在我的对面,“喂,你怎么了?”他递给我一支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
我赶紧摇头说没想什么,但小马警官则摇头说不信,“得了吧你,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你想没想事儿我还看不出来吗?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你眼神儿慌乱……”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
见我不说话,他笑了笑,便也不再多问,“行了,我开玩笑呢!但是雷子,我来找你可是有事儿。”
“什么事儿?”我猛吸了口烟,刚刚真的想告诉他徐媛的事情,但不晓得如何开口。
小马警官摁灭了烟蒂,一脸凝重,“翟梦所在疗养院的那个看门老头,他名叫‘元少机’,属于湘西人士,但是我们暂时找不到他,他貌似人间蒸发了。”
“然后呢?”我觉得他想要告诉我的不是这件事儿,“接着说吧。”
小马警官点了点头,“这次来找你也是因为翟梦的案子,虽说经过我们技术科的侦测,她是属于自杀无疑,但是从她的体内却查出了一种致幻类药物,俗称‘幻觉蘑菇’,所以她的死,很有可能是人故意为之。”
“幻觉蘑菇?”我深吸了口气,“前阵子我见了她一次,她说我们一个男同学也就是叫谷峰的强迫她吃咖啡因,怎么体内会有幻觉蘑菇呢?”
“我们查了谷峰,但他却有不在场证明,并且翟梦和他关系亲密,曾经多次给他进行大额转账。不单单是高辉,翟梦和许多富二代的关系都密切,并且我们发现,那些富二代转给翟梦的钱,她大部分都转到谷峰地账户。”听到小马警官这话,我心中一咯噔,那蛇姬阴灵也告诉我,谷峰将阴牌给翟梦,是为了让翟梦从高辉那边得到钱。若是这样的话,这和小马警官说的十分吻合。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翻找出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我拿起一看,瞪大了眼睛,“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