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丢……”孕妇老公怒气冲冲地走到黑衣女人的身边,黑衣女人却表现的异常淡定,甚至没有抬起头去看那男子一眼,一直在逗弄着怀中熟睡的婴孩。
“呵呵……”婴孩竟然笑出了声,也不晓得是梦到了什么,可这一声清冽的笑,却让原本气势汹汹的男子瞬间蔫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女人怀中的婴孩,黑衣女人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哄着孩子,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孕妇老公的鼻息开始变得不正常,他的脸上竟然被一种惶恐的神色布满。他猛地转过身去,快步走到了船头的位置,从孕妇身上仍旧在“汩汩”地流着鲜血,她一声声地唤着“老公”,但是这男子颓然地坐在位子上,并没理会她。
我心下不由得大惊,这男子只是看了孩子一眼,怎么前后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呢?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婴孩闭着眼睛又发出了两声笑。
“小野种!”看到那男子铩羽而归,“巴宝莉”却急了起来,他大叫了一声,转身便来到了黑衣女人的面前。
此时那黑衣女人也抬起了头,她的脸型极为精巧,被一个大口罩给遮去了一半多,一双眸子当中投射出潋滟的秋波,也映照出了“巴宝莉”肥硕的好似棕熊一般的身躯。
“你把它给我丢下去,老子这么多产业,可不能陪着你在这里丧命!”他说着便劈手要夺黑衣女人手中的婴儿,或许是听到了争吵,婴儿开始嚎啕大哭。
“走开!”黑衣女人哪里肯将孩子交给他,旋即和他撕扯了起来,女助理愣在了当下,同为女性,她或许也明白身为人母的心情,从一个母亲的手中抢夺孩子,无异于就是在要她的命。
“你他妈是傻子吗?来帮忙啊……”他大声咒骂着一旁的女助理,虽说心中充满了同情,但或许自己的饭碗更加重要,女助理也加入了抢夺孩子的战斗中。
见到这样子的状况,我挡在了黑衣女人和“巴宝莉”的中间,“等一下!我就坐在她的身后,我都没有听到她有说要将自己的孩子丢到水中,你在说谎。”
我伸出食指指向了“巴宝莉”的鼻尖,谁料这家伙却是个腌臜泼皮,“你跟这婆娘是一伙儿的,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
这家伙彻底是疯了他肥硕的身躯撞向了我,我没有防备竟被他给撞到一边差点儿从船舱跌落到水中,还好钱朵荧扶住了我,可此时“巴宝莉”还有女助理,再次和黑衣女人撕扯了起来。
我准备上去帮忙,但此时人已然是在船舱的末尾,刚刚准备迈步那戴着墨镜的蒙面老爷子竟然伸出了手中的竹竿,挡在我面前,但是他人却仍旧鼾声四起。
“老爷子,您让让……”钱朵荧轻轻地晃着他,我一脚踹在了竹竿上,却不想没有使好劲儿,竟然把自己的脚都踹的发麻了。
但此时,那女助理却死死的抓住了包裹孩子的那块布,而“巴宝莉”也一巴掌扇在了黑衣女人的脸上,“你他妈放开……”
“砰——”就在此时,那赤鱬再次用巨大的身子撞了一下船,船舱里面又是一次天翻地覆,我和钱朵荧往后仰去,而“巴宝莉”肥硕的身子却猛地砸到了女助理的身上,女助理惊叫了一声,船的晃动加上“巴宝莉”的撞击,让她一时间平衡尽失,竟然猛地被撞出了船舱当中。
女助理的脸上写满惊恐,她的手努力地想抓住一些东西,但仍旧悲催地落入水中,“啊——”凄惨的叫声传来,与此同时,那赤鱬竟然迅疾地游到了落水的女助理的身边,张开大口猛地把她给吞了进去。
“巴宝莉”捂住了眼睛,趴在了船舱的地板上,大声哭喊着,“哇……”
与此同时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助理的一声,“老板,救……”过了一阵之后,摇橹船再次停止了晃荡,并且那只赤鱬也不见了踪影。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想必是游走了!“你这臭婆娘,你怎么不早点把小孩丢下去,你……”他一边咆哮,一边又冲着黑衣女人仰起了手,但是这次他的手却被摆渡小哥给抓在了手中。
“巴宝莉”的脸上横肉弹跳,“你要干什么?”
但是摆渡小哥却义正言辞,“先生,赤鱬乃是我们阴河当中的‘赤面元帅’,善恶忠奸它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的,它既然将那位小姐纳入腹中,肯定是那位小姐说了不当的言辞,而并非这位抱小孩的女士。”
听到了这句话,他整个人犹如一堆烂肉,瘫倒在地板上,俨然没有了半分的精神。黑衣女人怀中婴孩慢慢地不哭了,它将手指头含在嘴中,貌似再次睡着了。
船舱里面一阵死气沉沉,孕妇的血依旧在流淌着,但是她的老公却颓然地靠在一边,不再理会她。“巴宝莉”瘫在地板上,老奶奶靠在一侧仿若一尊雕塑,而墨镜老头的鼾声再一次响亮地传来。
我和钱朵荧再次坐好,此时我们关心的重点已然不是这船上有没有鬼,而是在那只“赤面元帅”会不会再次杀个回马枪。
“哗啦哗啦……”摆渡小哥机械地摇着桨,船舱里面沉闷地几乎可以把人给压迫的窒息,我偷偷看向了身后正在睡觉的蒙面老头,他刚刚怎么会把手中的竹竿横挡在了我面前,到底是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
“呜呜呜……”趴在地板上面的“巴宝莉”再次哭了起来,“阿月啊,我没能救你,我对不住你啊……”
我的心里面一阵烦躁,老奶奶回头骂了他一句,“哭什么哭,真是后悔你就跳下去陪他,省得再招徕什么东西。”
老奶奶的这句话还真是顶用,这家伙竟然真的禁了声,肥硕的身躯趴在地上一抖一抖,活像一只大牛蛙。
接下来的行程没有想到会异常的顺利,水中没有再次出现异常的情况,朝着远方的水面望去,竟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岸的影子了。
“就快到了。”小哥摇地越来越用力,我的心中冉冉升起了一阵希望。
但过了好一会儿,我们却发现船竟然没有走动分毫,前方的岸离我们的距离丝毫没有变。
“不对劲啊……”摆渡小哥有些慌乱,“按理说早该到了。”
“望山跑死马,会不会是我们的视觉误差,觉得马上就该到了,但实际却还有一段距离。”钱朵荧说。
摆渡小哥的头摇地仿佛拨浪鼓,“不会,我一直做这个,我能不清楚吗?”说到这里,他的脸色骤然变化,“估计是遇到鬼打墙了。”
“你放屁——”在地上趴着的“巴宝莉”猛地爬起,一把抓住了摆渡小哥的衣领,“怎么又是鬼打墙,老子从上船起就已经把自己的钱全部都投在水中,不单单如此,我的助理也因为那个狗屁‘赤面元帅’而丧了命,这他妈又遇到鬼打墙,什么鬼打墙,老子要去镇河庙,你赶紧送我去——”
他的情绪已然失控,也难怪,自从上船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失去东西,先是钱,后是人,而后又面临这个问题。
“先生,真的是鬼打墙啊,遇到这个我能有什么办法?”小哥欲哭无泪。
“既然是‘鬼’打的墙,那就要是哪个‘鬼’了!”老奶奶猛地回头,说了句这个,“有可能这鬼就在我们船上,想害我们大家伙儿也不一定啊!”
我和钱朵荧对视了一眼,船行到了现在,我们两个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条船上有鬼!
“巴宝莉”松开了摆渡小哥的衣领,像一个发条松动的玩具士兵一般来回地走着,“谁是鬼,你们到底哪个是鬼——”
他歇斯底里地冲着我们几个咆哮,但是没人回答他。
“你是鬼吗?”他双目发直地走到了黑衣女人的身边,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口罩,但看到黑衣女人的脸,我们都惊呆了,她长得可以算的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艳不可方物。
“巴宝莉”看着黑衣女人的脸,愣了愣神儿,继续朝着船舱后方走去,他来到了墨镜老头的面前,“你是鬼吗?”他面对着仍旧在打着鼾的老头发问,旋即他一把扯掉了老头的梦面布和墨镜。
“嗯?怎么了……”老头悠悠转醒,但是看到他的脸颊却也让我们都大吃一惊,这老头的脸长得极为个性,竟然是一侧是白色,一侧是黑色,是那种“阴阳脸”!
“啊——”肥硕的身躯再次退到了船头儿,“打死这个老头儿,快——”
“你吵吵啥……”老头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谁是鬼呢?”
“巴宝莉”的身子抖动犹如筛糠,“就是你,自从我见到你就觉得不正常了,你一直潜伏在我们这条船上,想害我们大家对不对?”
“巴宝莉”的身子退到了一侧,紧紧地靠着船帮,但是我们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是因为他强有力的指控阴阳脸老头是鬼,而是因为他背后有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