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川字清了清嗓子,开始给我慢慢解释:
“采”就是采取,搜集;“生”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发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
简单地说,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特别是幼童,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变成形状奇怪残疾的怪物。
而历史上有关于“采生折割”,最早的解释是:“旧时迷信的一种罪恶行为。歹徒残害人命,折割生人肢体,采取其耳目脏腑之类,用以和药,以欺骗病人。”
但是到了后来,“采生”并非全部以治病为名,而是将人杀死后进行肢解,即民间迷信所谓收采生魂。从这种形态上来看,采生折割应当同汉代流传下来的巫蛊活动,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巫蛊的传播今天被认为是西来民族,主要是通过匈奴,甚至更早的三代时西来游牧民族传入的。
在宋时,已经有了肢解人体杀人祭鬼的记录流行地域集中在江淮两湖地区,当时虽然不冠以采生之名,但从手段和地缘上来看这种杀人祭鬼的行为,就是后来所谓的采生折割行为。
“难不成在这所孤儿院当中,采取这些儿童的脏器只是为了祭鬼吗?”我问。
钱朵荧摇了摇头,“我觉得并不是用来祭鬼,祭鬼要用生魂,这小男孩当初若是祭品,魂魄根本不会留存于此,倒像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当中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但在我和钱川字的追问下,她才慢慢地道出:“从这些孩子身上取下的脏器,是不是直接被当做食材,而剩下的皮囊直接被制成了洋娃娃。”
我和钱川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这个说法真的让人脊背发凉,但从前想到后,她的说法还真的可以说的通,人心之恶猛于虎。当真是披着羊皮的狼,竟然做出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今天晚上,从我们刚开始跟踪这个小男孩到现在,一直都在奇遇,先是遇到了444路公交车。而后又来到了这所“爱婴堂”,甚至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起码知道了有关他的一些秘密,既然有线索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记着,等回去的时候跟宋教授汇报。”钱川字拍了拍我的肩膀,“接下来咱们再等一下这小男孩,看他还有无其他的行动。”
他的话刚刚讲完,就听到钱朵荧大叫一句,“怎么回事儿?两个小姑娘呢?”
听闻此言,我们两个赶紧回头,但是身后却空空如也,刚刚还站在这里的两个小姑娘,就在此时竟然不见了踪影,这让我们三个一时间有些慌乱。要知道,在这个孤儿院里面危机四伏,她们两个若是贸然出去的话,保不齐就出事儿。
“走,咱们去走廊上看看,这俩孩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钱川字说着,和我一起走到了门外,“一一,双双……”
我们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着,但是却没有听到半分的回声。
“这俩孩子,究竟去了那里呢?”钱川字有些烦躁地骚了骚头皮。我的心里面也一阵的紧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们怎么就不见了。
“那咱们去找找她俩,毕竟现在孩子是跟着咱们的。”我提议。
钱川字却摇着头,“我不同意,宋教授只是让咱们跟着小男孩,可没让咱们顺带做好事,学雷锋啊。”
我有些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自己去搜寻,但是耳朵里面竟然又传来了那首儿歌,“小妹妹背着洋娃娃,去走到花园看樱花。洋娃娃哭着叫妈妈,大树上小鸟笑哈哈……爸爸啊再次举斧头,剥我皮做成洋娃娃。埋在树下陪妈妈……”
单听这声音却分辨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只是越是到最后,声音越是凄惨,里面竟然带着极为阴森的味道,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听到了吗?”我试探性地问钱川字。
可是他却茫然地冲着我摇着头,“听到什么啊?没有啊……”
这下子又换做我惊呆了,难不成这首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听到吗?歌声渐渐地消散,但是从旋转楼梯上却传来了一声声地蛩音。
“哒、哒、哒……”这只是一声声鞋子和楼梯台阶的叩击声,十分富有节律。
“恩?”正准备回到厨房的钱川字也停住了,他举起手中的电筒朝着楼梯上照射了过去,“是谁?是一一和双双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但是仍旧没有人回话。他只有再次询问,“是一一和双双吗?叔叔在找你们,这里很危险,赶紧过来。”
仍旧没人回复,只是那脚步声却离我们越来越近,并且钱川字明明就是拿着手电筒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照射过去,却依旧不见任何的东西。
“不对,声音就是从楼梯上传来的,有东西在下楼。”我一把将手电筒从钱川字的手中劈手夺过,仔细地辨别了一下,照射了过去。
手电筒的光线慢慢往下,而那脚步声也到了我们面前将近两米不到的位置。
“啊——”钱川字大叫了一声,“怎么会是这个东西啊?”
我倒是不觉得十分意外,因为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刚刚在音乐教室的窗户上看见的那个洋娃娃,并且还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旗袍服饰。
“呵呵……”面前的洋娃娃猛地将头歪向了一边,并且发出阴骘的笑声。
我们双方正在僵持间,就听到厨房里面钱朵荧在喊着,“他动了!”
我们转头,但是在须臾间,当我再次转眼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洋娃娃。
我擦,我的心里面一阵崩溃,在这个鬼地方若是再呆下去的话,我不晓得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晚,宋教授想想也真是奸诈,我突然觉得他给我的雇佣金有些少了。
小男孩从地上站起,走出了厨房,走上了楼梯。毕竟任务是在追踪他,我又将地下室给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两个小姑娘之后,便跟着小男孩往外走。
仍旧是我和钱朵荧走在前面,钱川字在我们身后垫后。
“雷子,不要往后看!”钱川字的声音颤抖着。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些痒痒的感觉,仿佛有些东西在我的后背上面爬动着。
但是人都有好奇心,他越是不想让我看,我越是想降头转过去看个究竟。
“听我的,不要往后看。”此时我们已经从地下室走出来,走到了“爱婴堂”的院子里面。我侧着眼看向了我右侧肩膀,却没想到,在肩膀之上,竟然放着一只雪白小手,上面还有五个窝窝。
此时的我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我们在上楼的时候,钱川字一只在提醒我说,千万不要转头。这是因为,那个洋娃娃不知何时,已然爬到我背上。
“啊——”一声孩童的啼叫声传来,紧接着,还有一股恶臭腐烂的味道。但是我后背上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却瞬间没了。
“擦,算它跑得快。”钱川字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已然被烧焦的符纸给扬到了一边。“刚刚那个鬼娃娃跑到你的肩膀上来了,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把它给打跑了。这东西怎么这么邪乎,真是有够难缠的。”
钱朵荧却摇了摇头,“但是我觉得那东西貌似没有恶意,若是有恶意的话,它早都偷袭我们了。”
钱川字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打就打了,管它恶意还是善意。”
虽然发生了小插曲,我们三个跟着小男孩再次回到了“博闻楼”,拾级而上,来到了五楼,但是当我们走到五楼大厅的时候,却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如此空旷的大厅,没有任何的摆设,只是在地面之上,竟然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八卦盘”!小男孩站在了半挂盘前,身子突然又静止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地上会有一个八卦盘呢?”钱朵荧不解,“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了。”
钱朵荧喃喃道,“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
八卦的知识我这两天也有了解,以“—”为阳,以“”为阴,组成八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八卦分据八方,中绘太极之图。
八卦主要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并认为“乾”和“坤”两卦在八卦中占特别重要的地位,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切现象的最初根源。八卦最初是上古人们记事的符号,后被用为卜筮符号。古代常用八卦图作为除凶避灾的图案。
“他又动了。”我有些吃惊,小男孩身上的“童子符将”的光芒竟然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越来越闪亮,越来越耀眼。他踮着脚尖,竟然朝着“乾卦”的位置走了过去,直直地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