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樵歌牧唱。杨柳依依,枝垂条条。小桥流水,杏花暗香。
本是美好的一个杏花村,将要迎接这血溅枝头的悲剧。
不知山中何处传来歌谣:杏花村头,杏花香。一壶杏花老汾酒,胜当十年真神仙!
“老哥,我没有骗你吧,这酒怎么样?这可是杏花村第一名酒,杏花老汾酒!听说这酒已经失传了几百年,可不知谁人又酿出了这么好的酒,今日,不醉不归啊!”从杏花酒坊里传出一个人声来。
逍遥子是个他宁可少一只胳膊,也不愿意少了酒的人。听得这声音又闻到了酒的气味,鼻子早已翘上了天。看来,他是免不了要吃上几口。
逍遥子和熊通过门缝看去,见得里面有三个人,一人鼠头鼠目,上唇好像是用毛笔随便画上去的八字胡,又有点似两片柳叶印在两边。
另两个衣着一黑一白的人,分台坐在黄衣柳叶胡子旁,说起这家酒坊的酒好。
但人总有不愉快的事情……
“老二哥,我前些天去县城应招差役,你们知道结果如何?”白衣人边斟酒边说。
“小三哥,凭你的身手一定行。”黑衣人似乎对白衣人很是了解,对白衣人的武功十分自信。
自信是件好事,但也要用在什么场合。
“不对,老二哥,小三哥要是应招成了,岂会坐在这里与我们吃闷酒。”黄衣放下了白色的酒杯说。
“哦!说得似乎有点道理!那是不是应招的人,武功都十分高强,故此小三哥当不了差役。”黑衣人惊讶地问。
“唉!本想混个差役,赚点老本钱,然后回家取个媳妇,给老爹老妈生个孙子,冲个家喜。想不到,那些人被狗还恶。”白衣人把酒瓶咚一声放在台面,转过头来,有些垂头丧气,又有些怨气。
“小三哥,就让那一群恶狗去当!这种差事了,你要是当了,也一定是条恶狗。”黑衣人说。
黄衣人听得黑衣人如此说来,双手猛然提起来,说道:“我担保小三哥不会是这样的人,你看,小三哥人品,相貌没有半点像个恶人,又怎会成为恶狗呢!”
“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我就当成了这差役。”白衣人依然垂着头,摇来摇去,握住酒瓶,不愿斟酒。
“这是为何?”黑衣人惊讶地问。
“我爹妈穷啊,又恨我没有银子,没法打点上下。唉,赵县令前脚进,后脚就有人将手递去,伸手就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一手递去,十个铜板都没有,你们说这事怎么能成呢?更何况我对这打点的事儿,一点都不在行。”白衣人苦笑一声道。
“嗯,这倒是一群贪吃的恶狗。你还是不要去当的好,否则,有一天,群狗争食而打,反咬你一口,你还不剩半点骨头回老家。”黄衣人倒是很有见识。
恶狗多了,终会有一天争抢骨头的,自然就会打起来,万一人家还是分帮分派,吃亏的一定就是白衣人。
就在他们的议论之时,一人揽起了帘布,走进一个瘦弱的蒙面人。
三人初见蒙面人还着实吓了一惊,再看那蒙面人时,却显得有些醉意,又觉得十分奇怪。
蒙面人见他们不再言语差役之事,就知道他们生怕外人去告他们诽谤县令。
“呵呵,恶狗做不成,那倒是件好事!依我看你是幸运的!”蒙面人指着那白衣人说,又向店家要了一坛杏花汾酒!即刻喝了起来,一阵浓郁的杏花香扑鼻而来,蒙面人又大喝了几口。
“这位大哥,我,我,我怎么幸运呢,我这人一辈子都是倒霉的。”白衣人不太相信自己会走运。
“经常不走运的人,不是不能走运,只因运气还没来而已。今个你不单幸运,命也长了。你说对不对?”蒙面人笑着说,说之时又喝了几口酒,似乎酒量了得。
那三人见此人喝酒如命,又听得他如此说来,倒是觉得有些玄机。
白衣人想了一下,说:“这命长又如何个说法?”
“这位小哥,我以你打个赌可否?”蒙面人走近白衣人说。
“大哥,我从来不赌博!也不喜欢赌,您就饶过我吧!”白衣人也不惧怕他。
“唉哟!不能放过你,放过你,你的运气就不好了。这样,我这有三千两的庄银,谁买赵中正今日死在杏花村,就一两银子赔一百两银子,如何?你们有没有兴趣?”蒙面人说。
三人吓得一口热酒喷洒出来,个个慌慌张张地,黑衣人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说:“我没有听错吧!”
“嗯,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出,今日就赌赵中正死在杏花村!”蒙面人语气十分凝重地说,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兄台,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三个人凑近来,轻轻地说道。
“你看我这语气像是在玩的么?”蒙面人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并不相信此事。
“老实告诉你们,买他死的人,是一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是一个神秘的人。”蒙面人神秘地说。
“大老板?叫什么?”黑衣人问。
“叫什么?就是一个神秘人,神秘人那有名字!他雇了个杀手,还故意塞给我三千两白银。这三千两当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买赌注的人。”蒙面人说。
“为何要做这样的庄?”白衣人不解地问,似乎有些兴趣,特别是听到今日赵中正要被杀死之事。
“神秘人与赵中正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很怨恨赵中正,一定要他死。他说买他死的人,就一定是怨恨他的。于是,他想知道想赵中正死的人究竟有多少。不知各位怨不怨恨这条恶狗赵中正?”蒙面人说。
“你也很神秘,不知你又是何人?”黑衣人唐突地问。
“我是个手持庄家银子的人,不得不神秘!”蒙面人说。
白衣人露出了欢颜,第一个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一把敲在酒桌上,道:“这条恶狗,如果他不死,这杏花村的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我就更没有好日子过,我赌了!”
“小三哥,你没病吧?”黑衣人惊讶地望着他说。
“小三哥,你没疯掉吧?”黄衣人一样十分惊讶地望着白衣人说。
“没,没病,更没疯掉!我只想这赵中正这条恶狗死!是兄弟的就赌这一把!”白衣人眼中露出了凶光。
“这是三两银子!”黑衣人战战兢兢地把银子取了出来。
“这是二两银子!”黄衣人只是好一点,只是脚在发抖,手倒不颤抖。
“嗯,好,一千五百两的赔额,还剩一千五百两,店家?你愿意下注么?”蒙面人走近店家,问那店主。
店家苦想了一下,道:“我这是小本生意,掏尽柜台,也只有这么十五两而已,我……为了,保险起见,就赌、赌这一两吧!”店家想了半天,终于押注了。
“店家真不是个爽快之人,恐怕这一千四百两银子要飞走了。”蒙面人似乎提示什么。
“店家,我以性命担保这十四两银子,你借给我,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半。事不成,我愿意在这打工,打一辈子!”白衣人大步走向店家,一手用力地按住柜台,似乎下定了决心地请求。
“店家,你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买,实在是……”蒙面人诱惑地说。
“我……我不买那么多了,小三哥你要买,我就借给你吧!”店主牵强地说。
“多谢店家!事成之后,我一定奉上一半给店家!”白衣人取来银子一手放入蒙面人的手中,放得是那么肯定。
“放心吧,小哥,这是你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缘。我不会令你失望的!”蒙面人说。
三个人和店主摸着额头上豆大的汗,不知是害怕,还是心疼银子。
“今晚酉时,在此相候,银两自当奉上,倘若,不来,那就是意味着,你们并不怨恨那赵中正。那么,这庄银也别想要回去!”蒙面人说端起酒坛,留下了酒钱,往门外走去,诡异地一笑,边喝酒,边摇摇晃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