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光闻声止步,回头一看,却只看见众人簇拥之中,一个气派的老者走了出来。
凭着好记心,他立时就认出了这个人,然后也学着那人的语气回复:“哟!这位不是赵玉书赵大师嘛!”
那边的老者闻言立时黑了脸。
来人正是赵玉书,也就是当初和王小光一起参加了海选,而且还被王小光的作品气得半死,同时还是赵氏文华的幕后靠山,书法协会的委员之一的赵玉书。
“大师就不敢当了,我们这种闭门造车的小人物,怎么能跟仿学界的佼佼者相提并论。大拿大师仿的那副《兰亭序》可出了风头了,不仅靠它通过了海选,而且听说还获得了拍卖资格呢!”赵玉书阴阳怪气地说道。
而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群立时就轰动了。
“仿写?他竟然凭仿写进入了复赛?那我们还绞尽脑汁想原创做什么?都去抄得了。”
“他是怎么通过审核的?规则上不是说书法在其次,原创的意境才是占分的因素吗?”
赵玉书一听人群议论,立时脸上又有了光,随之扫望众人冷哼道:“你们怎么能跟人家比,人家靠山大着呢!这不会场都还没开放,人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侧门进去呢!”
这一句却等同于把刘可心给圈进去了。
小丫头顿时气得腮帮子鼓起,捏着个棒棒糖就想冲赵玉书的头上砸。
却为王小光连忙按住,他的心里年龄好歹比刘可心虚长几岁,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然后却只见他满脸笑容,冲着赵玉书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闭门造车的小人物,那还在这品头评足个毛线,书法博大精深,是你这种小人物够资格说道的?”
赵玉书本来还得意洋洋,闻言一张脸刹那间黑成了锅底。不过其好歹也是见识过风浪的人,强忍着怒气冷哼:“我那是谦虚罢了,跟你这种褒贬不分的说话真是费劲!”
王小光打了个哈欠,都不愿多看赵玉书一眼,只对刘可心道:“丫头,我们走。”
赵玉书眼见他们要走,却不干了,他这一肚子气可都还没舒坦呢,闻声立时拦在刘可心的前面:“你这小丫头好像是刘正军的闺女吧?”
“关你什么事?让开。”刘可心白了赵玉书一眼。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跟你父亲可是熟知。哦,他好像是这次晚宴的策划呢!难怪你可以以权谋私从侧门进去了!”
“以权谋私?”刘可心尖叫,对这个字眼尤其排斥:“你们不就是个书法协会嘛,有什么权,谋什么私?”
“那可就很难说了,虽然书法协会没什么影响力,但好歹也是国办的协会,每年下来的款项也是蛮多的,你这么在意,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成?”赵玉书冷笑,对付一个小丫头,他显然绰绰有余。
“你!”这小刘可心真心忍不住了,伸手将棒棒糖一掏,然后准确迅捷无比地朝赵玉书的脑袋砸了出去。
“咚”地一声,棒棒糖甩出一道极漂亮的抛物线,然后碎了一地。
然后赵玉书死劲捂住脑袋连连后退,并且还极其夸张地啊了几声。
这时其身侧的几个老家伙就轰动起来。
“保安,保安人员在哪里?这里有人动手打人了,快把她抓起来!”
“不仅要抓,还要严惩不贷,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品性太恶劣了。”
随之还真的有保安人员被唤过来了,那几个老头立时指着刘可心:“就是她,打了协会的赵委员。”
几个保安顿时脸露难色,虽然他们负责维护会场的治安,但那顶多也只是做个样子,书法协会里的老头老太太,既然有时间和精力玩字,自然要远远优越于他们这些打工混饭吃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谁谁得罪了,没准饭碗都会不保呢!
“还愣着干什么。拿人啊!只管拿,大庭广众之下先动手打人,这事就是闹到警察局你也在理。”一个老头吆喝催促。
那几个保安迫于无奈,这才朝着刘可心走了过去,冲刘可心道:“小姑娘,麻烦你跟我们去一下保安室。”
“我不去,凭什么呀?是他侮辱我在先的。”刘可心满脸倔强和小委屈。
她不就是想从后门先进会场嘛,结果被赵玉书那么一挤兑,简直成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似的,凭什么呀!
“可是你不应该打人。”一个保安无奈道。
“我哪有打,我就是拔棒棒糖不小心甩出去了,碰了他一下而已。”刘可心道。
保安们越发苦笑得厉害了,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显然不会是参赛的选手。既然不是选手,那么定然是协会管理层的家属,这样的人物,小保安们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请不要让我们难做,您就跟我们去一下保安室吧,放心,我们这装有监控,什么事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刘可心一听有监控越发不干了,监控通常都没有声音,他们之前拌嘴的那一段自然理不清,能够查到的就只可能是她拔出棒棒糖甩赵玉书的那一幕了。
再加上那边几个老头的催促,几个保安都不知道有多难做了。
正在他们愁眉苦脸之际,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怎么回事这是?”
随着声音,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在几人尾随之下走了过来。
“常,常副会长,您来得正好,这里出了点状况,是这样……”几个保安立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朝那人影走了过去。
那常副会长身形高大,少说也有一米八九的个,微胖,两三百斤,走一步似乎地面都在晃动,自然威严无比。
然后其打听清楚了这事之后,冷冷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定位在赵玉书身上。
后者察觉,立时哀嚎得更为厉害了一些。
然而常副会长看在眼中,却只轻哼了一声,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赵玉书捂伤口的手。
还别说,赵玉书倒不是纯演戏,刘可心那一下子砸得真是狠,就这一会功夫,其脑门上已呈现出一个鲜红的包来。
可是常副会长看见这个包却如同没看见,只冲赵玉书喝道:“这屁大点事也要惊动保安?协会委员的身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