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大门口,和两人约定好的雇主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神行憔悴的老人不停朝外张望。
末竹和鲍北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色,“你好,大爷,我们是老板娘介绍来的,请问您是不是认识张先生?”
“是你们?”老人上前两步,激动地抓着两人的手,“你们终于来了,我就是张先生,快里面请。”
“你是……张先生?”末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难以置信地掏出口袋里的照片看了看,“年龄好像不太对啊。”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赧色,忽然想到什么,着急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
小区是海州市的老小区,绿化和布局都很好,三三两两的老年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打牌,十分安宁和谐。
张先生住在小区中庭六楼,他领着两人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解释道。
“我是才四十岁没错,女儿出的这事儿,闹得我一天到晚心神不安,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张先生胡乱地理了理头发,“对不起啊,让你们看笑话了,我现在看着很难看吧?”
末竹歪着头看向他。
她很好奇,张先生的女儿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他担忧到如此地步?
“能和我们简单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先生长叹一口气,推开一道大铁门,“到了,进去你们就知道了。”
末竹探出头往里瞧了瞧。
大白天的,房间里竟然开着灯,窗户都用黑胶布封得死死的,里面还糊了一层厚厚的隔音棉。
“爸,来了吗?”
一个女孩从小卧室里走出来,想必就是张先生说的女儿了。
只是看打扮应该是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却和她爸爸一样,形容枯槁,蓬头垢面,面容活活老了二十来岁。
“这是……?”
末竹顺着女孩的身体,目光落到后头。
四条巨大的铁链从卧室里延伸出来,拴住她的手脚。
“张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末竹警惕地退后两步,眉头紧皱的看向对方。
“你们别误会。”张先生慌忙摆了摆手,“小燕,你先回房间等着,我跟大师说道说道。”
张燕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打了个转,“你说的就是他们啊?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能行吗?”
鲍北不喜地皱了皱眉头。
“胡闹。”张先生知道这些高人最是自视甚高,生怕得罪他们,忙教训道,“大师的本事哪里是你个小孩子说看透就能看透的,快进去,我自有分寸。”
张燕不屑地撇撇嘴,嘟囔着转身进屋,“等会儿要是被吓得尿裤子,可有的看啰。”
话落,“嘭”地一声,大力关上房门。
张先生望着紧闭的房门满脸焦愁,却仍然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两人。
“我女儿一直都很乖的,自从遇到这些事情后,不知道为什么,性格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她并不是真的质疑你们,就是习惯了横眉竖目的,你们别见怪。”
“说吧,怎么回事?”鲍北冷冷道。
张先生坐到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大约是一个月以前,那天晚上我睡得正熟,突然听到女儿尖叫的声音。我慌忙起床查看,发现她正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做了什么噩梦,吓着了。
结果,我掀开被子一看,她叫的更大声了,好像是不认得我了一样,不停的推开我,叫我走开。
我没有办法,大晚上的总不能吵到邻居吧,就跑到客厅等着。”
“然后呢?”末竹专心记录着笔记。
“后来,她终于不叫了,不过也没出来。
我以为没事了,心神也松懈下来,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就快睡着了。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我一下子惊醒,就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了?”末竹道。
张先生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擦了擦汗水,“幸好我当时及时醒了,我看见小燕拿了把菜刀,瞪着眼睛狠狠地向我砍来。”
“她要杀你?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敢睡觉?”末竹发问。
“算是吧。”张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当时都吓傻了,连忙闪身躲开。可是小燕却不依不饶一直追着我砍。我都躲到卧室里了,她就跟魔怔了一样,还对着房门发狠。诺,房门上的刻痕就是那会儿留下的。”
张先生沉着脸指了指主卧室门的位置。
末竹迅速地扫了一眼周围。
他家的家境还不错,虽然是老小区,屋里的东西都是实木的,就连卧室门也是。
房门被砍得参差不齐,上面的口子足有两三厘米深,足以见得当时小燕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是铁了心的要杀她爸爸。
“应该是被附身了。”末竹想了想道,“刚刚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阴气,BOSS,对吗?”
鲍北冷着脸点点头,一幅CASE太小,懒得理会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张先生看起来有些失望,“我前头请来的好几个大师,也都是这样说的,可是都一个月,我女儿不但没有便好,反而……”
“张先生您放心,我们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事情没办妥,我们是不会收您钱的。”末竹忙表态,证明自己。
张先生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时间,你也看到我和我女儿的状态了,事情再拖下去,我们没被鬼杀死,就神经衰弱而死。”
末竹郑重地点点头,扭头看向鲍北,“BOSS,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鲍北淡定地抱着双臂,“什么都不用做。”
“啊?什么意思?”
“咱们不捉鬼了吗?”
末竹和张先生同时发问道。
鲍北不紧不慢的起身,淡定地掀开窗户一角,“整个小区都是它散布的阴气,你有把握找出那个鬼藏在哪里吗?”
末竹茫然地摇摇头。
鲍北目光转向张先生,“你前后找了几波大师,那个鬼已经有所察觉。它临愿耗费大力气在整个小区布下迷阵,却还不肯离开。甚至这一个月以来,除了你们父女俩,小区里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对吗?”
张先生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鲍北接着道,“它既然认准了你家,守株待兔即可。”转身拍了拍末竹的肩膀,“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哦,啊?”末竹懵逼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是我?”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花大价钱请个女师父?”鲍北斜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末竹茫然。
张先生明显是知道内情,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小卧室的方向,讪笑着打着圆场,“我家的毕竟是个女孩儿,末小姐宅心仁厚,就只有麻烦你照看了。”
末竹望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进气息,眼皮子不禁抖了抖。
她一本正经的转过来,“BOSS,我觉得我们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它为什么非缠着张先生的女儿,或许找出这个原因,咱们就能抓住它……啊……喂……喂……你放开我。”
“嘭。”
鲍北冷着一张脸,拎小鸡似得,强行将末竹丢了进去,拍拍手潇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