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不厌其烦的给他母亲解释着,还将自己钱包的卡拿给他母亲看,以证明他父亲是尽职了的。
在赵陌母子的谈话中,陶萌萌才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原来赵陌的爸爸去京大找过赵陌,只是他没有去见。
“爸爸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赵陌无奈的看了他母亲一眼,“你知道,可可知道。唯独不让我知道,是吧?”
眼里充满了不屑,赵母冷笑一声,才说:
“你爸爸看不上我,认为我没有文化,不是名牌大学生。他这下好啊,找了个精明的狐狸精,还生了个小狐狸精……”
赵母又将赵陌高考前他父亲没开家长会的事儿拿出来讲,还说要是真出差就算了,是在陪小三儿和女儿,那就无法原谅。
陶萌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只感到了无所适从。
她既不好直截了当的说回家,也不想继续在店铺内感受赵母的尖锐。来早餐铺的路上,赵陌都告诉了陶萌萌,陶叔叔回家休息了。
她笑问:“那你也出来了,谁照顾你爸爸呢?”
“还能有谁呢?他请了护理。”赵陌讲到了这里,低声告诉陶萌萌:
“其实我记得陶叔叔。他是一个很慈祥的长者,只是我没想到,他和我爸爸住的也很近。”
眼底掠过一丝不安,她解释:“我家是和你爸爸现在的家很近,但我从来没见过你爸爸。”
“哦?”他眼神由疑惑变为欣喜。
陶萌萌以为对方是想让他父亲回到他们身边,谁知赵陌竟自嘲的笑了笑后,说道:“看来他还是赵总嘛!不忙到不回家,都不能展现他的风格。”
她从对方的眼神里,仍然能读到他对他父亲的恨意。
或话正如他自己解释的那样:为人处理的哲理,大多数人都明白。可是轮到自己头上时,却无法完全公正。
就像他明知道父母离婚是感情不和所致。哪怕没有第三者的介入,父母也难融合到一起了。
只是他自己很自私,不愿意看到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就如此支离破碎的散了,他还想……希望父母有朝一日能复合。
“我明白你的心,我也很自私。所以我怕人家给我爸爸介绍女朋友,我更怕单身的女人会嫁给我爸爸……”陶萌萌将自己心理的阴暗面讲给赵陌听,完全不担心对方笑话自己。
她的诉说得到了赵陌的安慰:陶叔叔如果要找的话,只怕早还结婚了。
萌萌你就放宽心,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爸爸那样的。
“你这下说话倒挺公正了,哈哈!”她露出了俏皮的笑意。
沉浸在回忆时的陶萌萌,竟没注意来电铃声的响起,她听到赵陌说:“是你电话响了吧?”
她这才从随身的手提包中拿出了手机,父亲的电话非常及时的给她解围了,她找到了离开早餐铺的借口。
待她道出再见时,赵陌马上站起身说:“我反正也要去机场,我们一起走。”
赵母执意要送送他们,便关了铺子出去给他们叫的士。
临上车前,赵母塞了些钱在赵陌手中,却被他强行还了回去。
陶萌萌看到了赵陌眼角的泪滴,在他拥抱他母亲的时候。风雪中相拥的赵陌母子,明显是儿子高出母亲半个头,可陶萌萌还是感觉赵陌过于瘦弱了些。
司机催促:“你不是赶飞机吗?”
赵陌拍了拍他母亲肩膀:“妈,我先回学校了。总之还是那句话,有事儿跟我说。别像上次样,憋出个好歹来……”
待赵陌坐到出租车副驾驶的时候,陶萌萌看到他羊绒呢子大衣的肩膀处,有着湿湿的一块。那是他母亲的头刚刚触碰的地方,可见对方的心有多纠结。
他在车上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车子到了她们小区门口,他才说了声“再见”。
陶萌萌从他淡淡的话语里,感到了几分疏离。她明白他此时的心境,也理解他的沉默。她努力的挤出四个字:“一路顺风。”
缓缓的打开车门,她难舍的再次望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他,很想告诉对方:“我挺舍不得你。想和你再说说话,哪怕只是近距离的看看你。”
可是她明白,对方也有自己的学业,还要赶回遥远的京城。
心里下定了无数个决心,终于在她脚步踏上街面的一刻,她狠心关上了车门。
听到“嘭”的声响,她的心仿佛就碎了一地。
纷飞的雪花洋洋洒洒,她呼吸着冷空气,心也冰凉到了极点。双腿如同灌了铅,她每前行一步,都无比沉重。
她茫然站在小区的大门外,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俊朗的面容,线条流畅的身材……
在寒风中她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于是取下手套,在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接听后便是赵陌充满了磁性的男声,十分关切的问道:“傻瓜,你怎么还在外面吹冷风?下着雪呢。快进去。”
她疑惑:“你怎么知道?”
“……当你下车后,我在前面的红绿灯处堵了一小会儿……正好看到了你。”
知道是对方安慰自己的谎言,本来各自前行的方向不同,怎么能正好看到了自己?只有他回头望的时候,才会注意到自己。
感动中沉默着的她,听到对方说:“谢谢你告诉我关于我爸爸生病的事。今天在店铺的时候,我妈妈是情绪不是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赵陌告诉她:说他妈妈就是嘴直心快,不大会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可可是知道的,她以前在我家玩的时候,没少听到我妈唠叨。”
陶萌萌耐心的听着对方解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是担心的。怕赵母因为自己告诉了赵父的消息给赵陌,而对自己心生怨念。但听赵陌一解释,她就放宽了心了。
他们的通话持续到她开家门的一刻。在她说“我已经到了家门口”时,他才道了再见。
走进客厅,她看到了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父亲,以及摆在餐桌上的蛋糕。
蛋糕散发着奶油香味,极其诱人。
早上因为赵母的情绪激动,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用早餐。这一见到蛋糕,她忍不住把手提包往架子上一挂,取下手套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