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中城区的夜市却仍旧是热闹非凡。中√ 文网w w w.而中区夜市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饮食一条街。
承诺等人从街头转到街尾,终于找了一家麻辣火锅店,坐了进去。
说是店,其实就是在路边搭了个精致的简易棚,让客人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四个人点了两只特色火锅,又要了一捆啤酒,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聊来聊去就聊到了董平。
酒后吐真言,孔珑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实话。
长久以来,她对承诺心存芥蒂不错,却不是因为承诺布局骗了大家,也不是因为董平的离去而是因为承诺布的这个局竟然失败了!
失败的很惨,简直连功败垂成都谈不上杜家父子毫无悬念的逃脱了官方的制裁。
这件事之后,所有人的生活都似乎没有改变,唯有董平被迫离开了学校。
没错,被迫。
以他的自尊和骄傲,闹出这样一桩丢人的大乌龙,就算最后误会澄清,他也是没脸在学校呆下去了。换言之,就算没有国青队的招揽,他也是会退学的。
于是孔珑不爽的地方就来了:利用我兄弟布局抓贼,到头来贼没有抓到,然后你们一个个撸责儿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自己的小日子,只有我兄弟被迫离开了?特么的凭什么!不甘心!
没错,不甘心。
这就是孔珑内心的块垒。这段日子她时常会找承诺的麻烦,就是因为这个心理。
听了孔珑这番肺腑之言,承诺等三人都觉得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叶雨最先有所动作,她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孔珑的肩膀。
孔珑双肩耸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女汉子一哭,当真是惊天动地,吸引的邻桌食客纷纷向这边观看,都是一脸疑惑和不解。
想来这帮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正在哭的这位,是个丫头还是个小子?不管是丫头还是小子,这嗓门可真不小呀!
承诺微微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没有结束,我们也并没有失败的那么彻底。东城的势力现在已经全盘进入了警方高层的实现,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杜绝父子就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他说着递给孔珑一张纸巾,声音柔和却充满胸有成竹的笃定,“我坚信,这一天绝对不会太遥远。”
孔珑觉得无奈,觉得憋屈,承诺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
事实上,就在杜家父子一前一后逃脱官方制裁的时候,承诺真心动过这样的念头:晚上悄悄的过去串个门儿,一刀一个将这对父子宰杀了,岂不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可最终他仍旧选择了投毒杜子春,以此威胁杜绝就范的办法。
这样做一来能给自己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杀人?这可不是从前了,现在自己的身份不是佣兵之王,不是杀手,而是良民一枚。见过谁家良民动辄杀人的?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承诺想赌这口气:你们不是牛掰吗?不是总能逃避官方的制裁吗?今儿个哥哥就逼着你们去接受官方制裁!还就不信了,通过官方正规渠道还治不了你们了?
眼下他这番话虽然是在劝慰孔珑,实际上却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承诺相信,一个月后,当杜绝知道解药断顿的严重后果之后,出于对杜子春小命的爱惜,他一定会按照自己所说的解散东城的势力并且投案自。
因为他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不敢冒着失去儿子的风险来违背自己。
当然,孔珑并不知道承诺暗中运作了什么,也就只是把承诺的话当做了一番善意的劝解,没有真正往心里去。
但纵然这样,却也让孔珑心里觉得暖融融的,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凌芊芊和叶雨见状赶紧趁热打铁,一番劝说终于让孔珑破涕为笑。
紧接着凌芊芊很是乖巧的找了个愉快的话题,带动着大家聊了起来。
随着气氛再度活跃,再度愉快,孔珑心中的块垒也随之渐渐融化,渐渐消失。她对承诺最后一点点成见和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一刻,承诺正是被孔珑接受,融入了她并不算大却有极高忠诚度的朋友圈。
四人吃喝尽兴的同时,渐渐就忘记了时间。
不知不觉的已经接近午夜时分。
火锅店里虽然仍旧时任满爆棚,热闹非凡;但是外面的街道上却渐渐的变得冷清,空旷,无人。
就在这时,火锅店斜对过的一条小巷的巷口突然人影闪动,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毛线帽的男人迎风而立,一双鹰眸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火锅店内正在吃喝的承诺四人或者说是盯着承诺。
此人非别,正是前文书提过的夜叉杀手曾金。
前文说过,曾金刺杀眉心男失手,被管娴仕母女狙击,受了重伤。经过几天调养,所以来南都的时间就推后少许,直到今天才抵达目的地。
对于大名鼎鼎的夜叉杀手,杀一个高中生那简直就好像吃白菜一样简单容易,不说举手之劳那也差不多少。
所以他抵达南都之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找,就直接一路追随,奔着自己的目标追了过来。
实际上他早在学校门口就已经盯上了承诺,迟迟没有下手,无非是因为人多眼杂,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
他经过了精心的化妆,将自己及原本的容貌很好的掩盖,然后就开始等待,终于等到了现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下手时机。
此刻,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只十字弩普通家庭吃饭用的盘子,放一把这样十字弩尚有富余由此可见这东西的小巧精致。
可如果你人为它小,就小看它的威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把十字弩材料特殊,又经过特殊的改装,威力之大已经堪比小口径的手枪。
在这样的距离,想要射杀一个毫无防备的目标,那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十字弩已经抬起,安装在十字弩上方的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已经锁定了承诺的脑袋。
一箭爆头,干净利落。
对自己,少了很多后患;对承诺,也能减少很多痛苦。
说到底他也是承家的人,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也让他痛痛快快的上路吧。
看着被十字准星锁定的承诺,曾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惆怅。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被承诺那充满阳光和快乐,却又痞痞的十分欠揍的笑容吸引,仿佛有些不忍,仿佛有些踌躇。
但这些都是一瞬间的心情,他很快就坚定了内心的杀意,嘴里喃喃自语着说道,“要怪就怪你挡了二爷的路。要怪就怪你生在承家这样的级世家。要怪就怪你有争权的资格却没有争权的能力和觉悟!”
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机,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句,“豪门自古亲情淡漠,劝君来生莫入豪门!”
就在曾金准备动手的千钧一,突然就听小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音,“老大,您放心,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小子,带着那天在ktv咱们兄弟看上的那三个女人就在前面那家火锅店。”
“麻辣戈壁的,今天我一定要让那小子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兄弟们,等会动手的手要干净利落,你负责扔汽油瓶给这这四个狗男女加点燃料!”
“没问题!老大你放心!麻痹的老子玩不到的女人,宁愿毁了她!看着几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毁容,特特么的时间有成就感的事情!”
“造成混乱之后,一起上,抓住那小子带回去不好好炮制一下他,我特猫的就不叫长哥!”
“老大你放心,这次兄弟们说什么也不会被这小子骗到了!”
“麻痹的,说起来这小子真特么的狡猾!竟然用一把手枪打火机就将咱们唬住了……”
“曹泥马,闭嘴!都说不许再提那件事儿了!”
说话之间,声音越来越紧,人影晃动,似乎就到了近前。
曾金心中就有些不爽了。
这边刚准备动手杀人,那边跳出来一帮目击者对于任何一个杀手来说,这都是一件令人蛋疼的事情。
曾金还没想出好对策,突然就听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子,你站在那干什么呢?随地大小便是吧?让哥几个看见了可不行。”
“交点罚款吧!不多要,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咱们就放你走路。”
“操,看呀,胡子拉碴的原来是个大叔,大叔,这么大年岁的人了,学会随地大小便了?你怎么就不学点好呢?”
“唉,大叔,我看你戴的手表不错嘛?戴这么贵的腕表,你好张扬,好有勇气的说!”
“来人呀,帮大叔把手表收藏起来!”
伴随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几道人影已经围了上来。
为一个光头壮汉,这人长得瘦小枯干,形容猥琐。
他身后跟着几条狗腿:一个水蛇腰,一个斗鸡眼,一个刀螂脖。一个蜈蚣眉,一个罗圈腿。
就看这帮人的造型做派,就差将坏蛋两个字刻在脑袋上了。
曾金没想到自己出来遛个弯儿杀个人,竟然也能遇见这样倒霉的事情?眉头微微一皱,已经将手弩收进怀中。
而这时,光头男带着众狗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我们长哥,专门负责这片卫生的。大叔,你今天犯在我们手里,算你倒霉!交钱吧!”光头男身后的水蛇腰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看这帮货做起这种敲诈勒索的事情,得心应手,轻车熟路,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儿。
只不过在去往复仇的路上还不忘记做一票敲诈的买卖,由此可见,这帮人的人性,也确实渣到了一定的程度。
当杀手遇到讹诈者,天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