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十一点半,范大可开着一辆军用吉普,飞驰赶到回春康医院,闯进病房,周成斌被惊醒,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泽之、冯根生等人都在分水!周成斌大吃一惊,问道:“和刘副局长联系上了吗?”
周成斌喘了几口粗气,答道:“大可,你组建一个行动组,随时待命。我记得,记得一中队有一部分,在桐庐周边活动吧?那里距离分水,不过二十公里,给孙栋盛发电报,命他去那里,带队向分水靠近,别忘了,叮嘱他不得轻举妄动,等一等下一步的消息。”
周成斌思忖道:影佐祯昭也许会迁怒,做出天人共愤的事,可倪新,应该不会无耻到伤害无辜妇孺,李薇的家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影佐祯昭也不会过于拂逆倪新的意思,唉,泽之说得对,倪新,有的时候还是有底线的。
范大可稍稍放心,答道:“这就好,那我去了,您好好养病。对了,李薇这几天不都是在医院照顾您吗?索性让她正式承担这项工作,也省的胡思乱想。”
听了范大可的转述,李薇心下稍安。
川崎哲也带队杀向军统上海分局负责的工地,只见工地上已空无一人,林聪礼、詹栋、钱立峰等人已不知去向。
懵懵懂懂的小学门卫被拖出传达室,面对数支黑洞洞的枪口,他吓坏了,结结巴巴标的说道:“没有,没没人来,真的,只有有有我一个人,长官,什么军统,我不不不清楚。”
带队搜捕的何其莘跑过来说道:“浅野君,借一步说话——已经搜遍了,学校里没人。”
“是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开玩笑?不仅是我亲眼看见刘泽之等三个人跑进去的,而且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从前后两个门离开。”
上午八点,分水县城即告沦陷。
分水县政府,听取了浅野一键等人的汇报,影佐祯昭说道:“分水县已被重重围困,他跑不了!浅野君,我带来了二百张刘泽之、冯根生的大幅照片,再调给你一个步兵连,挨门搜查!封锁所有的地下管线,分水不是上海,区区一万五千人,我就不信他能上天入地!”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绝无拖延到入夜的可能,刘泽之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老冯,附近有汽车吗?”
“是日军的军装,还是皇协军的军装?”
“距离这里有多远?”
容不得再仔细筹划,刘泽之下了决心:“老邵,你初来上海,认识你的人少,动手抢车,不要杀了司机,控制住他!老冯,你来策应康厚。”
穿着一身皇协军少校军装的邵康厚向那辆吉普车走去,见司机正要发动汽车,邵康厚只得冒险喊道:“等一等……中佐有事找你。”
邵康厚本就是不得已的情况下诈他,顺杆子答道:“是藤本中佐,中佐说……”
司机不由得下了车,接过文件袋,问道:“那个临时指挥部?是我们大队的指挥部?还是皇协军的指挥部?”
“不认识,在哪里?你到底是谁?”
那名司机一边答道:“我第一次来分水,怎么会认识?76号?听说过,可没见过他们的人。”一边顺着邵康厚只得方向抬头望去:“送给那里的谁啊?”
冯根生闪身上了吉普后座,摁了一下喇叭。
刘泽之启动吉普,开出一百余米,停在早已看好的一处僻静的小巷道内,冯根生用日语审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那名司机很沮丧,答道:“我是台(和谐)湾人,日语也听得懂,你们真是军统的?”
那名俘虏不敢反驳,刘泽之摆手制止,继续问道:“中国人?那就好,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不伤害你。回答问题:你是那支部队的?叫什么名字?”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他的军帽,自己带上。冯根生会意,也拿过邵康厚戴着的军帽,扣在自己头上,尽力压低帽檐。
刘泽之又道:“我是军统上海分局的副局长,我叫……”
“你听说过我?”
邵康厚暗暗心惊:好在刘副局长没有出面,否则就穿帮了。
李立贵答道:“不可能,分水被围的水泄不通……”
“藤本中佐设立的临时指挥部,开不进去车,就命令我在这里待命,我找了个树荫,唉,早知道……”
李立贵不敢抗拒,指着西边一百多米外一栋二层的青砖小楼说道:“就是那里,一家旅社。”
“有,有昨天战役打响前才颁发的进出分水的通行证。”
“是的。”
没等李立贵回答,负责观察的邵康厚低声说道:“刘副局长,76号的人过来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