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金蝉急急走来,妫宁负手问:“何事匆忙?”</p>
金蝉皱眉:“是宫外,金鳞雅居的人派来送了一个消息,说桑榆姑娘被一个叫吴崇远的贵公子带走了。”</p>
“吴崇远?那不是咱安王妃的亲弟弟吗?”</p>
“嗯。”金蝉叹息:“说是这吴崇远自来仰慕舒姑娘的才貌,可那舒姑娘屡次拒绝,他这次带走舒姑娘,怕是不对劲。”</p>
舒桑榆被带走了,她要不要救?“带去了那里!”</p>
“吴崇远借着自己姐姐安王妃的名义,让她在水榭唱曲,这听的人嘛,自然是三教九流。”金蝉的话一说完,妫宁不解:“这整个濠州谁不知道,舒桑榆是赢越的人,吴崇远这么大胆吗?”</p>
“大人忘了?自从上次李洛上书吴道岸,安王与祈王已经是对手了。”</p>
所以,这祈王一离开濠州城,这吴家便找上了舒桑榆?</p>
“这人—――不得不救了。”</p>
临客水榭处</p>
吴崇远喝的已有些醉意,揽着身旁一个弹琵琶的姑娘,黝黑的面容,身上因为发福浑身蛮肉,奸笑着看着立在面前的粉衣女子。</p>
这般貌美如此清高,他吴崇远满心戏弄的对着周围的一众玩乐的狐朋狗友说:“你们都知道吧,这位桑榆姑娘的才情那是息国多少男子仰而望之的,琴棋书画歌舞艺,无一不为人称道。www”</p>
那些个符合的人群起哄:“这当然是听过的。”</p>
“我就一直想亲眼目睹一下舒姑娘的风采如今见着了,真是三生有幸啊!”</p>
“是啊是啊。”</p>
底下三三两两的人说着话,舒桑榆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吴崇远,身姿如遗世独立一般,冷清的如同冰山之上的一株莲花,她面上虽无表情,语气却是清冷如厉:“吴少爷即说我弹一支曲子便可让我回去,是否现在该兑现。”</p>
吴崇远抿了一口酒,指着周围的人:“你们说说,本少爷好心的将她来见见世面,如今这桑榆姑娘倒不领情,真是吕洞宾被狗咬啊?”</p>
舒桑榆眉眼清淡:“吴少爷,你强行带我出金鳞雅居便已是破坏规矩了,非得要如此戏弄与我吗?”</p>
“呦呦呦。”吴崇远漫不经心的笑开了:“舒桑榆,你这是在本少爷面前做派头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祈王的红颜知己啊!这谁不知道你们那金玉其外的祈王殿下是个断袖的主啊!”</p>
舒桑榆脸色一僵:“吴少爷,你休得胡言。”</p>
“好好好,本少爷不说了,只是刚才那一支曲子大家似乎没听过瘾啊,大家说,是不是?”</p>
“是啊!”众人一应而合。</p>
舒桑榆眸中渐渐升起寒意,却见他对着身边那个抱着箜篌的姑娘,说:“柳奴,你将这箜篌给舒姑娘,让她再为大家弹一曲。”</p>
“是。”那叫柳奴的少女柔柔的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箜篌递到舒桑榆面前:“舒姑娘,请。”</p>
微微冷眼看他,舒桑榆面无任何神色的缓缓伸出手来:“吴少爷,小女子箜篌技艺不好,怕是辱了你的耳朵。”</p>
吴崇远露骨的看着她:“没事,本少爷就要你弹。”</p>
舒桑榆拿着箜篌,潸然蹲下用指尖开始跳动琴弦。</p>
“慢着――”</p>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妫宁掀帘而入,眼中似有似无的泛着冷冷笑意。</p>
“这不是皇上新封的宗正大人吗?”吴崇远见他,缓缓起身,道:“妫大人也是来听曲子的吗,哎,我也真是的,早听闻妫大人对这舒姑娘也是一往情深的,早该让人通知妫大人一声的。”</p>
妫宁一笑:“我是来听曲子的,不过—――”她指了指周围:“不想看到这么多人。”</p>
吴崇远面色微变,不知他这是何意,众人也是面面相觑。</p>
妫宁走置舒桑榆面前,先是恭敬的拱手以礼,再抬头道:“舒姑娘,不知我是否有幸,邀姑娘一同去一趟我哪里,刚得了一把好琴想请姑娘指教一二。”</p>
舒桑榆看着她:“妫大人相邀只是可以,只是—――。”转头看向吴崇远“吴少爷还留着小女子弹一曲箜篌呢!”</p>
吴崇远目光不屑一睹:“我吴府乃皇亲国戚,我姐姐可是安王妃,本少爷点你弹一曲是你的福分。”</p>
舒桑榆点头,刚要拿琴,妫宁却先她一步,将箜篌拿在手中一笑,看向吴崇远:“吴少爷想听曲子吗,那好啊,本大人来弹一曲给吴少爷指点指点。”</p>
舒桑榆不解的看着他,只见妫宁拿起箜篌有模有样的坐到一旁,什么叫靡靡之音,那是醉人动听的曲子,可是在妫宁手里,那便成了糜烂之音。</p>
手指在箜篌上乱拨根本听不出什么音调,更像是老太婆磨刀的音调,时有时无的尖锐,还磕磕绊绊气喘郁郁,听的人简直想要捂耳离开。</p>
吴崇远面色暗沉,坐到一旁不耐烦的看着他。</p>
最后一个音调,只听啪的一声,整个箜篌的琴弦全数尽断,妫宁笑着将琵琶丢到一旁,双手环胸,抬起一只脚搭在膝盖上,说:“吴少爷,如何?”</p>
吴崇远面色难看的看着,刚才将琴弦弄断,明明就是故意的,语气不怒不笑,道:“妫大人看来还要跟舒姑娘多学学琴技了。”</p>
“那是当然。”妫宁挑眉一笑:“今日便去学,只是这舒姑娘被留在水榭,她怕也没心思教我啊,真是一桩难事啊!”</p>
“那妫大人要如何?”吴崇远这下明白,看来他今日来此,全是为了这舒桑榆。</p>
“吴少爷难道还要我说明吗?”妫宁收起笑容,目光凛冽的看着他。</p>
水榭中的人几乎都沉默了,吴崇远握了握拳头,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来:“既然妫大人都开口了,哪里还有难事。”</p>
这妫宁如今在朝中无实权,但是却可以掌管皇亲之事,是皇帝的人,吴崇远虽然不服,却也不敢放肆。</p>
舒桑榆半带着惊诧和谢意的目光看着妫宁,见他回之一笑,目光是让她放心的意思。</p>
妫宁起身,看着吴崇远:“吴少爷,告辞了。”</p>
“就不送了。”吴崇远皮笑肉不笑的撇开了目光。</p>
出了临客水榭,舒桑榆带着感激的向妫宁行了一礼:“妫大人,刚才多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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