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在这个凛冽的冬日,就算阳光也穿不透那浓郁的冷。风宛若刀子一样,割裂空气,带着冷酷,穿透行人的躯体,刺骨的冰凉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一行大约几百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凛冽的寒风中前行。
这鬼天气!
披着狐裘的尊贵男人握着马缰,要不是内力护体,就要被冻僵了吧?现在他的手的温度肯定低的吓人。
“太子殿下,前方十里就是星耀国的皇城了。”旁边,他随侍的小官对他说。从那瑟瑟的声音中,他也知道这小官也冻的够呛了,在零下的世界里走了好几个时辰了,终于要到月昕城了啊!
要到月昕城,也要见他了吧?不知道星耀国的皇帝陛下会派谁来接待他呢?
不得不说,星耀国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否则父皇也不会停下连绵的战火要求交好。
而撑起星耀国一片天空的男人,就是……
天仓国的太子殿下唇角微微一挑,眉眼弯弯,不知是不是在笑,那表情,有一种即将迎来战火的期待。
突然间风向似乎变了变,祁南立刻拉马停下,眼神从刚刚的跃跃欲试变为极度的警戒。
“停!”
见太子殿下拉马,随侍的小官风间立刻呼喊了一声,寒风把他的声音送出好远。几百人的队伍在那一刻好像静止在原地,所有侍卫都把手驾在了刀柄上。
毕竟在外面行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经历的刺杀也不少,突然变幻的风向和空气中弥散的紧张气息都足以让这些久经杀场的汉子们感受到肃杀之气。
“让大家小心!”祁南边说着,右手已经拔出剑来。他们浩浩荡荡这么长时间,这些江湖人士能接到消息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都要到月昕城了还有刺客,皇城中有多少守军他们不清楚吗?这是要送死?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锋利的箭头直指位于中心的祁南,祁南神色微冷,左手一拽马缰,马儿嘶鸣一声,祁南弯身下压,长箭从他头顶略过,祁南手一抬,长箭被他的剑折为两段。
不下一百个黑衣人分列祁南两侧,一个个都带着刀和剑,又是针对他的一次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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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寂遥带着一行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月昕城的西城门。接到消息说,天仓国的太子应当快到了,皇兄在皇宫中也准备好了欢迎仪式,而他被派来迎接。
在他的身旁,齐夜骑马在他一侧,另一侧是萧染夕,后方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中的人是天仓国的和亲公主祁天宁。而萧染夕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位公主殿下。
其实,按照武艺来讲,她在云卫中算是倒数的,根本轮不到她来执行这种任务,只是……
小六嚷嚷着自己要做好吃的不能耽误时间,十三则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懒得出门,十一一直冷冰冰的说今天她要训练,小十才刚来实力还不及她,零号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能者多劳。
她……
有这么一群伙伴,她能怎么办呢?也就只能来了啊!
这个王府的挂名王妃嘛,反正也没有惹到她,一直安分守己没什么存在感的王妃她是无所谓啦,反正这么多人呢有王爷在谁敢来刺杀就是纯粹找死的。但人家一国公主也不能没个人保护她,所以这由头她萧染夕承担了。
墨寂遥也不急,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不知道这个太子几时会来,反正他已经列队迎接了,也不算是违背圣意。走远了回来的路也会远,还要跟那个太子殿下各种客套……他并不想去应付。
而且,过去两国交战,他和祁南可是在战场对阵过不少次,这号人物,的确是不好惹的角色。
向前走了五里之后,还没有发现天仓国一行人的行踪,墨寂遥一拽马缰,齐夜抬手示意大队停下,墨寂遥看着远方的天空,不自觉的轻轻一笑。走出月昕城五里是他的计划范围内,你祁南不来我也不会再向前走了。
“王爷,前方好像有人交战。”齐夜看着平旷的远方,那股杀戮的声音虽然已经很小还是让经常在混战中摸爬滚打的人有本能的预知。
墨寂遥随手叫来一个骑兵,说:“你去前方看看,有情况立刻汇报。”
“是。”
前方的厮杀声好像还不小,应当是一大群人在混战。是祁南吗?
呵呵,你还真是走到哪里让刺客惦记到哪里的魔鬼体质啊!
马车之内的祁天宁揪紧了衣角,眼中暗藏的担忧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住。
王爷为什么不肯往前走了呢?而且听他们的谈话是有动静了吗?皇兄有事?
祁天宁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忍了又忍才没有走出马车去看一看究竟。她明白,这个时刻,她没有说话的权力。
哥哥……
在皇宫里,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了……她的亲人,此刻她都不能出声哪怕慰问一句。
不,要相信哥哥,他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拿下的!他经历过的场面大得多,一个小小的意外根本无法奈何他的!一定!
萧染夕看着在自己左前方的那个男人,不自觉的摇头,或许她真的有些理解墨寂遥的行为,他讨厌虚与委蛇,也就止步于此,派人去打探正好也不失礼数。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他的性情很真,适合江湖不适合官场,而且他跟楚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龙云阁暗处的阁主,他又怎么会来到皇宫呢?又或者……
他既然是皇室血脉又如何跟江湖人士楚公子做朋友的呢?
看来他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不知道那过去,又有多少没有答案的问号?
其实,她只想活的简单一点的,简简单单的爱,简简单单是恨。可偏偏给她那么多谜团,让她要活下去不得不进行探索。
行路难。
墨寂遥突然毫无预兆的转头,正巧看到了萧染夕暗怀深意的视线。
“有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的挑眉,偏偏她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