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这个大疙瘩不过是某个巨型空间的排泄物！理解成大便也不是不可以！”老不死一边捻须一边以他自以为的幽默感代提尔夫曼解说道。
真是有够恶心的比喻！还不如不告诉我真相呢…
“哈！那周围这么浓郁的土元素不就是熏天臭气？还真是形象啊！”武士刀男不愧是除我以外的另一大奇葩，满嘴跑的都是火车。
作为队友兼“驴友”，我也当然知道了这个货是叫天野，据说是个考试万年恰好踩着及格线的家伙。
果然经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一这么说，兜罩军团立即表现得不自在起来，把斗篷都不自禁地拉紧了一些，似乎这样就可以少接触一点周围的气息似的。至于其他一大帮子的雄性生物表示这点小恶心还不在话下——事实上纵观全局，大概有一个月以上没洗澡的绝对不在少数…
“老不死！就你话多，说这些乱七八糟毫无益处。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确定空间孔道有没有排空，不然一来随机传送阵建造需要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材料，其次风险也相当大。”提尔夫曼立即出来指出了明路，省得让大家在排泄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震荡探明的是地表以上的空间结构，巨型异空间与主物质界的衔接方式也算是一个成熟课题了，现在我们就必须以地表结构反推空间孔道的状况以及允许通行的条件，大家有谁毛遂自荐？要理论空间魔法学过硬的！”说完，赫尔环顾四周数位大魔法师。
“事实上…我们都没理解现状呢！想帮忙都帮不上啊！”奥贝莱恩团队的代表法师特德鼓起勇气来自曝其短，再看其他人惭愧的表情，这也算是为众请愿了…
老东西提尔夫曼一拍脑门，这确实是他的疏漏——那帮子圣阶以下的后辈，即使是大魔法师，空间感应也都相当弱，自然不可能像他和老不死一样通过双层空间震荡直接解析空间结构。
“幸好之前记录的数据没用了，已经清空了。”提尔夫曼一边感慨一边从怀里把那张奇异的羊皮纸掏出来，又是随手一抖，立即金屑飘散飞舞，再慢慢汇聚往羊皮纸上去。我一直都认为这个法术帅呆了，简直就像是变魔术！用来把妹的话绝对是不二的神器！
“神器·推衍卷轴！”特德也算是博闻强识的大法师了，看着羊皮卷上渐渐形成的图形，惊诧地下巴都差点脱节，“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竟然真的存在！”
“哎！不愧是协会长！”
“这…堪比传奇魔法真实之眼的神器啊！”
“我小时候怎么就没选武士呢！咳咳…”
那帮子法师打击归打击，感慨归感慨，却没有人会不仔细地观察推衍卷轴上的图形演变，这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规则演变。
作为看热闹的外行，我肯定是要挤进去看看图形的，这个卷轴空间绘图能力也忒强了点——它能在二维平面上显示出所有的三围细节，而且让人一眼就看明白结构！其中还包括我这样的空间几何学二愣子！实在是不能不感慨它的神奇！
“连参数都在边上有标注！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正好方便你套用公式解题么！”
“咳咳…当年我修理论空间魔法学的时候考试就没及格过…”
“咳咳咳…这么枯燥的课程，当然是全用来睡觉了！”
“说不得，最后还是得劳烦两位会长大人了…”
这些法师实在是出来丢人的，没见有多少贡献，要他们发言就是扯皮的货。
“现在的年轻人啊！”提尔夫曼摇头感慨道，“基础都不学扎实，以后前进的道路那是荆棘遍地呐！理论空间魔法学其实是所有魔法运用的基本，因为魔法之所以能成为魔法，就在于元素的序化能表现出的特定功用…算了，多说无益，让你们抱佛脚也来不及了！”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导致在场数位法师汗颜无地。
“本以为老朽就不出来献丑了呢！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吧！”在场的第三位白胡子法师海德内说道，他一般都很沉默，在奥贝莱恩的团队里似乎地位也不高，只在之前有过一句感慨之言。
“当今毕竟还是应用魔法学流行，有好的师承不从基础层面研究起也是普遍现象。”说着海德内微微叹了口气，径直伸出比他人还要高的木质法杖在地上写起公式来，其他人一见是这架势，立即都闪开给他腾出地方来。
“劳伦伍德亚空间第二变换公式！恩…你的理论空间魔法学造诣不错，而且抓到了这个空间的结构重点。为什么之前没听过你的名字呢？”提尔夫曼看来是对海德内相当赞赏。
“一点点个人爱好而已，而且如果不是到了两位会长这样的境界，实用魔法总是比理论魔法来得吃香的…”嘿！这老家伙人老成精，这记马屁拍过去那两个老混蛋不暗爽到吐血才怪！
“恩…有空你可以到我们的实验室坐坐…”能得到提尔夫曼这样的邀请，海德内以后自然很有可能就飞黄腾达了！
其他几位法师立即都嫉妒地看着海德内！不过嫉妒又如何？命运是如此的公平，机会摆在面前就看你有没有准备而已！
只在说话的工夫，海德内已经在地上写了一大片鬼画符般的符号，那长度、那复杂程度，我丝毫不怀疑我一辈子都记不下一串！
“第一个变换节点…”海德内一边沉吟着，一边在写下的数组公式上扫来扫去，最后又研究了一下“推衍卷轴”上的空间参数，才用法杖把两组公式划去，抬起头来冲提尔夫曼询问道，“仅凭现有参数，这三组解没法取舍，会长，怎么办呢？”
“你解得没错，确实有这个问题！”早在海德内划掉两组解之前，老东西和老不死已经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以他们水平大概早看出这个问题了。
“但是此次前来，我们压根就没考虑到会出现一个亚类巨型空间！所以没有任何探测器具！内空间参数…要不…谁来做敢死队员？”会这样提议的非老不死莫属了。
只见一群人一齐下意识地摇头！比喊了口号还要齐！
就在这时，又有另外一根法杖从宽大的斗篷里伸出来在第三组公式上点了一点。和海德内简直是一根枯树枝的寒酸法杖比起来，那根法杖简直像是一条嫩枝一样青翠，甚至还有地方带着数片树叶和小花！不光如此，杖柄上更镶有不少魔力水晶和钻石！
什么人能用得起这么高级的法杖？大多数人都好奇地望向兜罩，似乎想透视进去一窥隐秘。
“就按照第三组解来计算！算出纵深、通限、最佳位置和承载强度！”不知是出于何故，提尔夫曼竟然很相信那个法杖的主人。难道是好基友？我的邪恶小心思必须得冒头啊！
海德内疑惑地看了看提尔夫曼，又回头看了眼兜罩，只能闷头继续解…
这个老头魔法数学和理论空间魔法学都不是盖的，又是一通鬼画符地乱画，给他确定好了方向，只是一会儿，他就在地上写下了一组四项的答案。
“中央回路的最低点…”提尔夫曼一边说一边拉开羊皮纸印证着看，手指来回划了一圈，在一个房间那点了一下，“就是这里…离这边并不远！”
说完提尔夫曼当先就往目的地走，其他人自然不用招呼，屁颠屁颠地都跟紧了就走。
“这个巨型结构存在问题！就是因为内部元素被排空，而且回路里面形成了类似于魔法阵的结构才能支撑起这个大得畸形的土疙瘩。中央回路的最低点是阵眼，万一阻滞了元素回路…说实话我怕这个没有内部骨架支持的大家伙会轰然倒塌啊！”老不死一边走，一边跟他的老搭档探讨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忧。
“所以我才额外计算了承载强度，魔法强度低于干扰值就行了。我所担心的倒是…这个承载强度有点低，可能支持不了大质量物体的传送！”老东西同样也有他的疑虑。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绘制出阵图再作微调…不过…”
经过一个转角，那两个老家伙先转进去，还有插队的，我也听不到他们还继续商量了些什么。
随着大流来到目的地的时候，那两个老家伙已经在地上绘制魔法阵了，又是一个大型魔法阵，基础部分依然是封存在一个手镯里展开的，所以地上一眼看过去已经密密麻麻的了。同时，他们还在边画边小声讨论，自动降级为龙套的其他家伙自然和我一样不敢上前去打扰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法师们还是在睁圆了眼睛死盯着魔法阵，而其他人都已经哈欠连天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让大家振奋的一句话：“好了！”
“终于…”一帮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伸起懒腰来。
“大家都离法阵远点，万一碰到魔法回路主线可不是好玩的！”老不死大声警告我们，同时和老东西一起站在对位开始给法阵充能。
本来还是黑色的墨线，注入魔力之后就像是水渠中灌水一样，慢慢充盈起来，并开始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注意降低输出，已经接近承载上限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明明知道提尔夫曼的感知力不逊于自己，赫尔还是出声提醒。
“知道！你注意着自己的手劲就好了，别光说我！”这当儿两个老家伙都在拌嘴，看来冷汗只好我们代他俩抹了…
“稳定！收手！”随着赫尔大声喝道，他们两个一起抬手后退一步，那敏捷的身手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再怎么承载力不够也应该大致可以让一个人出入才对！现在通行上限竟然只有微克级别！不可能！”提尔夫曼一看他们俩费尽心血制作的阵图竟然只有这个效果，已经淡定不起来了，连说两个不可能。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对面空间有禁制！被人为限制通行了！”老不死眉头大皱。
“随机传送也会遭受空间紊流，不可通行！”老东西一边按太阳穴一边叹气。
“死胡同？”看到他们两个一时陷入了沉默，我在边上小声地问。
“看来血漠让我们进来是有道理的，我还在纳闷本来他们就有阵法大师怎么还找不到解决途径呢！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呢…”老不死微微摇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意志这么消沉。
正在大家都以为没戏了的时候，一直蹲在魔法阵旁边一动不动的燚开始伸起懒腰来——由于精神控制的缘故，一直以来他都安静得可以被忽略，而且从来不会乱动，所以他蹲得很靠近魔法阵也没人去管他。
但就是因为这点，他手往前一划…就抹去了一片阵图！还连带划断了两条主要魔法回路！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我们立即感受到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并且从四面八方都传来让人心悸的隆隆声…
“要死！这里要塌了！”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大喊。
“整体回路被打断，结构脆性开始显现了！”老不死一锤定音，表示确实是要塌方！
“怎么办？我们现在在这个大疙瘩的最底层！跑？…”还没等有人问完，“轰隆隆”一声巨响，听来向肯定是我们过来的通道已经塌了…
“呵呵…这下好了，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有绝望的…
“都是那个混蛋！没事动什么动！我要先杀了他解气！”有暴戾的…
“愿上帝收容我这个迷失的灵魂…”这是那个神父，还不忘做他人身最后一次祷告…
“我还是个处男啊！”我开始鬼哭狼嚎…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大概已经失心疯了…我在那想呢，却发现笑的居然是老不死！
“天无绝人之路！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天爷我爱你！”看来老不死已经彻底神经错乱了…
“通行上限在不断级数性地升高！再有半分钟连集体传送都可以施放了！”老不死激动地右手握拳往前猛挥，伴随着他的激动，“轰”的一声，天顶上掉下一块巨大的土块就砸在我们不远处的地面上，像是威胁，又像是提醒我们时间紧迫。
“啪啪啪…”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这当儿合着崩塌的声音居然还有人能鼓掌鼓出节奏来…
“老校长！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枉我放你们进来！”在阴影中浮现的居然是威廉·斯曼！
一见到他，有半数以上的人都抽出了兵刃，凝神戒备。
就在这时，上方不断有巨石掉落，连地面也开始崩裂，一开始还是细密的纹路，渐渐开始变得像干涸的地面一样裂缝，再发展下去必然向裂谷靠拢！到时候真是天崩地裂了！
“要打一架也可以…不过…有谁愿意陪着我一起死的？”
威廉·斯曼这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有生的可能谁有那样的魄力舍生取义呢？只见对他白刃相向的人不少，但是所有人都在往魔法阵那边后退…
“有缘者得之！要争传送下去了再争！所有人集中到我和赫尔10公尺以内！再不走来不及了！”提尔夫曼一声大喝！右手往上举起，传送手镯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轰隆隆…”大厅的崩塌变得越发惨烈，我们头顶上数块巨大的土块以万钧之势直压而下！
“嘣…磕啦啦…”地面也以决绝的态势分裂开来…
我觉得脚下一空，随手一拉也不知道拉到的是谁，这时候恰好传送的眩晕感也开始袭上头来…
巨石穿空之际，我唯一的念头是：真是惊险！真是刺激！但是…他妈的别再来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