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下午,菊芳照顾了她一天一夜,霄月心疼,便让她去休息。可是菊芳一走,这屋就没人照顾了,所以菊芳硬是不肯走。霄月没办法,看了看窗外,又惦记起岳子菁的事。
如紫忏所说,如果子菁不是喋血的人抓的,那又会是谁?按常理,岳子菁在这燕京不可能有亲戚,至少从她到自己家时,成为自己的好姐妹开始,就没听过这种事,十多年不联系,唯一的父亲岳将军战死沙场了。
怎么看岳子菁都不是有仇家的人。那会有谁对她手手?
除了楚逸寒的仇人外,霄月还真想不出来别人。而楚逸寒的死穴是岳子菁吗?霄月半靠在床边,细细的想着这件事的原末。
岳子菁是在祭祀时来的燕京,她与楚逸寒相识也不过几天,她虽在太子宛住下了没错,但这个消息又是怎么透出去的?陷害女人的戏码,向来都是女人做的,难道是金婉儿?不,这女人有害人的心,但是自己上次吓过她一次,依她对金婉儿的了解,她还没有聪明到那个份上去。
那会是谁?霄月的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人,显琦。
显琦是楚逸凡的人,霄月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她知道的时候,显琦已经怀孕,并且被楚逸寒监视了起来。
这孕怀的特别是时候,霄月当然不会觉得这种事是做假,毕竟新婚的第一天,和楚逸寒上床的人确实是她。想到这事,霄月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时至今日,霄月知道就算后悔来燕京也已经无事于补。有这份闲心还不如用来思考怎么救人。
家中有贼,关着就能防止自家不受损失吗?普通的贼当然可以,但是间碟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子菁的存在极有可能是显琦透露出去的,而她又能透给谁?凡王!
想到凡王,霄月又一次紧皱眉头。凡王起先是被楚逸寒收禁的,后面不知所踪,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被人救了。这会霄月一理清头绪,不难发现这个事实,那就是岳子菁的失踪后边藏着一个大秘密,凡王还活着,而且正在报复楚逸寒!
想到这个点上了,霄月还能淡定?
这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淡定的原因不是源于楚逸寒,而是岳子菁!因为楚逸凡对楚逸寒的恨,那肯定是无法估算的,当一个人恨一个人时,又不能将恨的人怎么样,手中有岳子菁。他是做出什么?霄月完全不敢想!
而楚逸寒真的喜欢岳子菁吗?霄月这会有点怀疑,她不能不怀疑,毕竟岳子菁出现的时间太巧,巧到,她会下意识的觉得,楚逸寒将岳子菁收在太子宛里是故意为之。只是想给外人一个弱点。史上这样做的人不少,而楚逸寒的身上又完全具备这种可能性。
霄月面色惨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楚逸寒就太可怕了。
“太子妃!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边上的菊芳才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这一回到床边就看到霄月惨白的脸,说不出的渗人。
霄月知道,这件事,她现在没办法去证实,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去办,那就是紫忏,可是菊芳在这里,紫忏就不可能出现。那怎么办?
菊芳是真担心她,面对这份情谊,霄月也做不到伤害她,所以只能像之前一样,尽量让自己的状态显得非常好,让她不会担心。这样,她自然会离去。
定打主意,霄月便震作起来。
菊芳不知道霄月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但是看她有精神,会吃会喝,便开始放松警惕。
果然傍晚的时候,霄月打发她去弄点甜,她便去了。
菊芳前脚走,霄月后脚就起来了。
走到窗边,用力的将窗子推开,这会屋子因为一直密闭,又点久了炉子,所以暖的不得了,她这一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霄月整个人差点再次被掀地上。
好在,紫忏确实在外边,见窗一有动静,他立即就冲了进来,反手就把窗子给关了。
霄月受不得寒,刚吹了冷风,一时没缓过劲,差点又晕过去。
好在紫忏立即将她塞进了被窝,她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有消息了吗?”
紫忏摇了摇头。
霄月一阵咳嗽,拧着眉头,紫忏没有消息是在她的预料之内的,但是也不代表她就能接受。
“我觉得这样查,要查到结果很难,你知道凡王的下落吗?”
听到凡王两个字,紫忏一顿,似乎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随意道:“凡王是个断了腿废人,且皇后这会也被囚在宫里,皇后母系的力量已经全靠向了楚逸寒,所以凡王都是个弃子了,你问这做什么?”
这是紫忏的想法。
霄月突然想到:“喋血?”
紫忏立刻反应过来霄月的意思,他拧眉瞪着霄月冷冷道:“不可能。”
在紫忏看来,喋血之前是和凡王合作过,也只是楚晨熠的原因。白墨和楚逸凡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两人合作的可能是零,而且如果合作了,那么凡王会任由皇后在宫中落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紫忏这样否定了,但是霄月却不这样认为。
“紫忏,万事都有可能,我这样想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你派人去查一查可好?”
紫忏想到要查如今喋血的内部,头皮一阵发麻。福自来客栈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燕京,虽然喋血的主驻点还在西城,但西城人龙混杂,且自己这事一出整个西城早就不在自己能步入的范围内。之前又为了查清被掳的人是不是岳子菁而暴露了好几个,别说现在要查凡王,就是再查岳子菁都是非常困难的。
霄月见紫忏不语,猜到他可能有难处。
两人都不说话,好一会,紫忏才说:“你这样想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如果岳子菁真在凡王手上,凡王应该会在最关健的时候才会带她露面,没到这个关健时候,岳子菁的性命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他有岳子菁,会不找上楚逸寒?我还是觉得这事和喋血没有关系,我们应该往别的方向查一查,比如岳将军的仇人。”
霄月一惊,她是没有料到紫忏会知道岳子菁的低细。
想了下点头,如今什么信息也没有。她能做的只能是散大网,能不能捕到鱼,全凭天意了。
“你查过岳将军了?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既然是网鱼,那么网大点也没关系。时间问题而已。
紫忏摇了摇头道:“还在查,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霄月有点失望,低着头,脑中不停的搜索着什么,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声响,似是有人上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菊芳。
紫忏立即滚入了床底。
果然是菊芳,菊芳进到屋中,感觉屋中有点异常,但是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惦记着手里的糖水,便走到床边。霄月刚刚与紫忏说了好一会的话,这会又显得疲惫不堪。在菊芳的伺候下,喝了些糖水,就睡过去了。
菊芳将被子拉好,出去时才发现屋子里的窗没有关严实,想是外边风太大,才吹松了,顺手就将窗关上,然后挑了挑屋里的灯就走了。
床下边的紫忏在滚到床底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发现这床有问题。
听到菊芳离去后,他立即从下边出来了,正准备说话,就见霄月已经闭着眼睡熟了。
霄月的身体再怎么折腾也不至于这么脆弱!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紫忏咬牙,知道,这肯定是玉昕搞的鬼。
这吖头狠毒的要死,以前还没觉得,这会他是真不敢掉意轻心。连他都差点中招而亡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反手拿了盏油灯就往床底下爬,滚床底和爬床底是两码事,滚的姿势怎么看都会潇洒帅气很多,但是爬就实在有点难看了。当然,床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管是滚还是爬,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是为了霄月这条小命着想,紫忏也就懒的计较了。
小心的入到床底,拿着灯一照,也没发现什么,但那种奇怪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去。这下边肯定有东西。
这么想着紫忏又仔细的照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
那是一根通体纯黑的木头,紫忏拿着它站在屋里,借着更亮的灯光,紫忏发现这木头的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就好像是被虫咬出来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
紫忏是不认识的,但是他几乎能肯定,这东西和霄月体内的圣蛊肯定有联系。说不定这东西就是专克这圣蛊的,本来打算一把火烧了的,后来看了一眼霄月,从这东西拿远了后,她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多少,但是神情却安稳了很多,想了想,也许霄月会认识这东西也说不定,于是便又收了起来,放在了一个离床很远的地方。
没有了那块黑色的木头,霄月确实睡的很踏实,而且很快就醒来了。
她醒来时,紫忏就坐在对面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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