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草丛里,大部分的虫子都回去睡觉了,只有好不容易能饱餐一顿的蚊子还在呼朋唤友加班加点。嗯……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咕咕”声。
“咕咕……啪!”“老大,如果我的枪还在,我一定一枪一个把这些蚊子都打死!”想起枪,心里一冷——如果再让我碰上那小子,我一定——有多远跑多远!可有时候上帝他老人家偏偏比我还喜欢开玩笑。
“咕咕咕咕……啪!”“妈的,早——知道、这样,老老子就带带带一盒蚊香过来了。”……有吧?!
“咕咕咕咕……啪!”“老大,可以行动了吧?!我饿得快走不动了……”
“嗯!”“咕咕咕咕……”“行动!”
草丛里,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爬了起来,惊起无数蚊子。
“叽叽呀呀……叽叽呀呀……”门终于开了!两人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咣啷啷……”一个空易拉罐从门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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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星空一片静,我独行,夜雨渐停。无言是此刻的冷静,笑问谁,肝胆照应。风急风也轻,告知变幻是无定,未明是我苦笑却未停…………”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赵客模仿着张国荣温润略带低沉忧郁的男中音唱着这首“与谁共鸣”。唱功是上表演课时教的,可能跟从小练功有关,因为中气足,在经过较为系统的发声练习之后,一般的只要声不太高的歌倒也有模有样,就像这首“与谁共鸣”。
房门被无声的打开。
“从前是天真不冷静,爱自由,或会忘形。明白是得失总有定,去或留,轻松对应。孤单中颤抖,我知我实在难受,小惠你为什么不睡觉?”后面这一句是用英语唱的。
床前,小惠娇小的身躯被窗外的月光撒亮了半边身子。
“老师,这首歌真好听!”小惠爬上床,赵客往里边让了让。对小惠,纯粹是一种大哥哥对待小妹妹,或者长辈对等晚辈的心态。当然,她要是不经常说那一句就更正常了。“能教小惠吗?”小惠蜷缩在赵客身边。
“好啊,小惠听好了——抬头望星空一片静…这句的意思是…………”
“抬头望星空一片静……老师,你是看到外面的星星才唱这首歌的吗?”小惠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嗯是呀!你不觉得很应景吗?——我独行,夜雨渐停。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独行,夜雨渐停。老师,这首歌是下雨天写的吗?”
“我哪里知道!哎呀!你那么多问题,还想不想学了。”
“对不起……老师你接着唱……”
“无言是此刻的冷静……”
“无言是此刻的冷静”
“笑问谁,肝胆照应……”
“笑问谁,肝胆照应……老师……”
“…………”
“老师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背叛大家了跟那个大姐姐一边了?!”小惠小心翼翼的问,月光下,大眼睛忽闪忽闪。
“怎么会呢?”赵客抚着她的头发“虽然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们都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那些都不重要,我们相信你。你永远是我们最乖的小惠。”
“其实,我是真的觉得那个姐姐不会再伤害我们了。记得上心理课的时候陈姐教过,这个时候这种人或者达到目的,然后杀更多的人。或者被制服,打破他心里那个黑暗的世界,这个时候,心里面充积的恨都会转化为好感……嗯,也就是常说的爱恨只在一念间……通常是异性的话,爱上对方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同性的话几率是百分之十……所以我才会相信她……”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刚刚说什么?百分之九十会怎么样?!”赵客差点跳起来。
“嘻嘻!老师您放心啦!陈姐还说了,这个病一旦好了,复发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五……”
“我………………咳咳……”赵客差点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那个小惠啊……这么晚了……我是没关系的啦,不怕小白他们说闲话。我只是担心你啊……这个你是不是该回去睡啦?……”
“咣啷啷……”楼下传来简易报警装置的响声。赵客下意识的抓起枕下的手枪——这是从前天晚上那两个白痴劫匪那夺来的。难道是陈姐她们?终于忍不住了?!可如果是他们的话,这么简单的陷阱也会上当??赵客小心的拉开房门。
“啪!”大厅的吊灯亮了。
“嗯……这么明目张胆……是老豹的性格!”赵客矛盾,到时候要不要开枪呢??!目光顺着门缝越过走廊看向下面的大厅……两个人,唔……只是这个妆化得…………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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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大厅里的吊灯亮了。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
“哇老大!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你你你怎么变变变——成这这这这个样几?!”
灯光下,两人的头肿得像包子,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不管了老大,我好饿,厨房在哪里?我要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吃吃吃吃吃吃……就——知道吃,先把那那那个女——的抓——了再再——说。”
虽然听不懂说些什么,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赵客看看边上的小惠,刚好小惠也疑惑的看上来。
走廊里,小白几人偷偷摸摸来到了赵客这边。
“那个美女呢?要不要也叫她过来?呃小惠,你速度这么快?!”小白刚进来就关心起来。
“我一直在这里呀!”小惠诚实的回答。
“一直?!”所有人都望向赵客,那眼神——三个鄙视一个愤怒。
“那个……我们只是聊了聊人生理想,还有……嗯——教她唱歌……真的!其它什么也没做……我可是正常人。”赵客解释。
“聊人生理想?还唱歌?!小惠,他有没有说要带你去看金鱼?!”小白满脸不信。
“爱信不信。”赵客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懒得解释了。
“他们!”小火好像认识下面两人。
“谁啊?声音听起来好像见过,样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赵客还在冥思苦想。
“打劫。”小火还是两个字。所有人恍然大悟……
“好巧啊!这样都能碰上。可是他们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开始还以为是另外两个家伙呢!这两个的话,跟他们玩玩。”赵客左右看了看,拿起边上一个苹果手一扬——“啪”把吊灯打碎。
“老大你在哪里?刚才是什么响?”
“好好像是吊、吊——灯掉掉——下来了。肯肯——定是中——国货,中中——国货质质——量不行!”
“咦——这是什么东西?老大好像是苹果。!”
“那你咬——一口试试?!”
吭哧,啪嗒啪嗒……“老大真是苹果也!吭哧吭哧……”
“…………”老大很后悔,他也饿。倒楣呀——至从前天晚上遇上那几个家伙,人生的道路就没有顺坦过。枪,到手的钱被抢了不说,还有本来身上的百多万卢比都被那人洗了个精光。那是自己的钱啊!老大很委屈…………这个赵客得解释一下——他又不知道这人身上的钱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抢的,当然一古脑全叫他掏出来了。再说了,那人掏钱的时候也没解释那些钱是他的……虽然解释也听不懂。再再说了,你身上有钱打什么劫?这不是活该吗?!害得自己对着多出来的钱迷惑好久,还以为是哪个好人故意留着感谢他们的…………虽然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抓进‘公安局’。可他宁愿把他抓进去!因为这样他们就不会走一百多里路了!枪被抢了,钱也没有,又累又饿的情况下,昨天中午才来到这个城市,本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却没想到认识的两个家伙都没在家。想去吃霸王餐,可因为没有枪,吃是吃上了,也被人死死的揍的一顿。人心不古啊!不就是一顿饭吗?要是老子的枪还在,你们不得乖乖的把好吃好喝的送上不说,走的时候还总得给点路费吧?!
之后,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想到这条吊好的想凑齐人手才来好好干一票的线,其实要对付里面那个女人的话,自己一个人就够了!问题是里面好东西太多了啊!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电饭煲,旧空调,旧电脑…………还有沙发,大床,坐便器……好多好多!两个人肯定一次搬不完,要知道现在不比去年了啊!如果是去年那个好“政策”,老子一次搬不完两次,两次搬不完三次,四次……希望明年后年年年都有这种好事。嗯,反正,里面就一个女人,多简单?进去,把那女的绑上,先大吃一顿,再好好的xx几天,再把能搬的搬走……问题是这么简单的事都不太顺利,先是脸被外面的蚊子叮得跟包子一样,好不容易进来了吧……这好好的灯又掉了……只能摸黑上去。
两人摸摸索索上了楼,径直来到陈雪涵的房门前。看来这线还是吊得靠谱,没走错房门。两人无声的进了房,两分钟后,又无声的退了出来。黑暗中的房门口,两人窃窃私语。
“老大你搞错了没有?里面怎么没人呢?”
“不——会有错,以前都都都——是住这这这间房。可能换了一一间。”说完,两人又摸进了小白住的房间,出来,又进了小惠住的房……终于,来到赵客房里。
房里黑咕隆咚的,两人刚摸进来,“砰”后面门就关上了。
“老大,你为什么把门关上?”
“我我我没没……”话还没说完“啪”屋里一亮,直晃得两人头晕眼花。
“好巧啊两位,又见面了!咦!你们的脸怎么了?”英语。
“是你!!!!”印尼语。两人一同惊呼,这几张脸,化成灰都认识啊!!
“这个世界真小啊!这样都能遇上,不能不说是缘份哪!”英语。
“又遇到了你们!这个世界太小了!!我们怎么这么倒楣啊!”印尼语。
鸡跟鸭对话,竟然对得上,好神奇!!
夜已深,整个世界都一片寂静。突然一声惨叫打破夜的宁静———“啊!……我好饿…………”
一个小时之后,离别墅不远,街上,两个落寞的身影一拐一瘸行走在夜的寂静中——人海茫茫,去哪吃饭!
“那两个人怎么没在你房间里找到你?”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我听到撬门声,心里害怕,就躲到床底下去了……”陈雪涵的解释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