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的天，有点凉。赵客从车窗外望去，天上有星，无月，星星随着车的颠簸摇来晃去。车里还有十多个难兄难弟，李志刚坐在边上一起看着窗外的夜空。
后面紧跟着一辆面包车，车上坐着七八个押送的协警。看到刘海兵闷在一边，一个协警把手搭上他的肩：“怎么了？还在为下午的事想不开？多大点事，不就是失了点面子嘛，到了那叫牢头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就行了。。。。”
刘海兵当过两年兵，退伍后在家种了两年田，后来跟着村里的人来到这的建筑工地打工，抓三无时被抓了两次，第一次差点闹出大乱子，把抓他的协警打翻了三个外加一个警察，被关了三个月才放出来。第二次走运了，碰到以前连队转业到这的指导员，于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摇身一变从受压迫者变成了压迫者。
刚开始的时个他始终牢记自己的出身，从来不打人，看到可怜的还会网开一面。同事不理解，常在背后说他闲话，有一次抓三无碰到个愣头青，把他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了他祖宗十八代。。。打了那次人后他后悔了三天。不得不承认，这种事会上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果然，才过了十多天就第二次打了人。。。。第三次第四次。。。然后就习惯了。心态也变了，从开始的同情到憎恨，再到现在的理所当然。这就是人性，人们常说的不在其位不某其政。人在什么位子就会站在当前的角度对待问题。如果是以前，下午他自己踢空倒跌一跤，可能会马上爬起来笑笑就算了，现在。。。。。
赵客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带着得意的阴冷笑容离开的那个协警。这次和李志刚一起被关在十五号，一起进来的是从另一个地方送来的几个台山汉子，高大壮实。据说台山人在外面都很齐心，有事都是一起上。新进来的一帮人刚找到自己的床铺还没躺下，一个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却很壮实，两条手臂一边纹着一条彩龙的家伙及着人字拖，一摇一摆晃到墙边，对着墙壁就是一拳。。。“碰。。。”震得耳朵嗡嗡响。这人是牢头。
待到安静下来，牢头开口了“都说出门靠朋友，现在江湖救急，大家把钱都交出来。。。”
新进来的都没做声，也没动。
牢头先来到一个台山汉子面前，台山汉子轻蔑的瞪着他。
“朋友，不好意思，这是规矩。”
“去你奶奶的规矩。。”边说台山汉子坐在上铺居高临下一脚向那个牢头跺去，牢头抓住他跺过来的脚跟摔麻袋一样一下从上铺摔在了水泥地上，“碰”的整个地板都一震，边上的几个台山同乡围拢过来，牢头风一样跃到冲得最前那人侧面一记膝顶，台山汉子捂着小腹还没蹲下紧接着后颈就受了一肘，眼一黑就瘫了下去。还剩下的两个被震住了，站在一边不敢过来。。。。。
收了那几个的钱牢头来到赵客面前，倒并不是怕，还在川田帮时赵客就经常听蹲过班的混混说过里面的规矩，所以也没打算反抗，掏出身上的千多块钱给了他，李志刚这次学乖了没想着轴也把钱掏了出来。
“本来嘛，大家都是落难的，也不想为难你们。不过上面放了话下来要给你们两个上上课。。。。所以不好意思了，你们也别想着反抗，给老子痛痛快快打一顿就算了。。。”
赵客从上铺跳下来站到牢头面前。
牢头很满意，想着是不是要下手轻点。不过也不能太轻，明天上级如果来检查工作发现自己消极怠工就不好了。。。。一脚向赵客小腹踹去。。。。
“嗷。。。。”像狼吼，不过声音里多了一种痛苦。赵客偏身躲过一尖子从下往上正踢中牢头的肛门。。。。坐在床上摆好了姿势准备看好戏的小弟愣了三秒中，然后闹哄哄的下床向赵客冲过来。这不能怪他们啊，一切要归咎于对牢头的过份信任啊！进来几个月了，亲眼看着老大征服了包括他们在内的无数人，哪想到今天翻了船。。。这小子也太阴了，往哪踢啊！想到刚才那一脚，所有人都有了一点便意。。。赵客抓起边上床上的被子撒网一样撒了过去，房间本来就小，七八个人挤人挤在一堆，这一被子下去前面的六个人都被盖住了，接着就看赵客同志的了。飞身过去一脚踢向第一个人的下巴，这人刚把被子掀过头顶，被这一脚踢得往后飞，后面是人啊！于是后面那个走运了，鼻子被前面这个的后脑勺磕中。。。赵客没停，踢中第一个刚落地左脚一记旋踢，第二人也是刚掀开被子，举着双手，满身都是破碇，这一记被踢中软腰。。。一分钟不到，冲来的八个人倒下了七个，还剩下一个打酱油的，在边上瞎嚷着。后面传来风声，赵客低头蹲身，躲过后面的飞起一脚肘往后一顶。。。巧了！又中了菊花！牢头想哭都哭不出来，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想从后面偷袭。。。两分钟内菊花却受了两次伤。。。。
赵客没有乘胜追击，站在边上看着牢头捂住屁眼在那跳啊跳的，一分钟过后，牢头又缓过气来了，用能杀人的眼光看着赵客。
“从现在开始，我是这里的老大。”
“啊。。。。哎哟。。。”
“还不服？”赵客蹲下身去对捂着喉咙满地打滚的牢头说。
牢头哪里还说得出话，“咯咯。。。”的在地上滚。赵客怕自己刚才那一下太重，关心的把人掰过来检查。。。两根手指带着决然的气势向赵客的双眼刺来，赵客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击，好险，差点就成瞎子了！
一击未中的牢头翻滚起身，赵客也起了来。现在两人掉换了个位置，牢头的后面是刚被赵客打翻的小弟，看起来人多势众的样子，其实现在没一个敢过来，牢头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服了没有？”赵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服你马。。。”总不能在小弟面前失了气节，有时候打肿脸也得充充胖子，牢头咬着牙又冲了上来。
年轻人就是灵活！赵客等到他快冲到面前时才动身，贴着牢头的身子从侧面穿过，又给了他一尖子。。。。。
“嗷。。。。唔唔。。。。我。。。唔唔我服了。。。”
赵客把牢头顶在地上，回过头看着其它人：“从现在开始，我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