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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滚出来!”刘大海暴喝一声!右拳力道殆尽时,左手五指弯曲成爪,直爪向那四散飞舞的碎枝烂叶之中,势在必得!
刘大海盘算的很清楚,多年来的江湖经验也让他强硬的性格中多了份谨慎小翼——来者胆敢深入宅内,武道修为自然不浅,刘大海认为单凭个人的武力不一定就能制服对方,故而在确定了有人藏身在梧桐树上之后,刘大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攻击的同时立刻暴喝一声。
他相信,这一声暴喝之后,附近自己的一些手下们自然会迅速赶来。
碎枝烂叶被暴戾的罡气震散开来,刘大海终于看清楚了来者的相貌,一个表情温和平静的年轻人。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点,迅疾的放大……拇指粗细的树枝上还挂着绿叶,却如天外飞剑般从夜色下急速的伸出,直戳向刘大海喉咙处。
刘大海一爪抓向袭来的树枝,眸子中寒芒一闪,同时右拳再击,拳风如雷暴起。
喀嚓一声脆响,树枝被爪后,真气渡入其中,寸寸断裂开来。
刘大海轰出的右拳罡气却没有起到任何隔空袭物的作用,一只白净如玉的手掌从猛烈狂暴的拳风罡气中如入空境般探过来,攥住了刘大海的拳头,并随着刘大海击出那一拳后劲气反震的急退之势跟上,斜向地面落下。
而寸寸断裂的树枝前端那仅仅不足半寸的一截,却依旧凌厉无比的袭向了刘大海的喉泉部位。
噗!
短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截树枝没入了刘大海的喉咙处。
与此同时,刘大海倒退斜飞着落地,右拳似被铁钳夹住般挣脱不得,更是遭强悍的劲气所逼,蹬蹬蹬疾步后退,踩着石阶倒退而上,砰的一声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廊柱上。
轰!
廊柱剧烈的晃动起来,震下了几块瓦片,哗啦啦落地碎裂。
“我是周安。”
刘大海惊惧的瞳孔收缩着,凝固下了那张年轻的露着平静谦和温煦笑容的脸庞。
言罢,周安松开刘大海已然被捏碎了的拳头,微笑着向后急退几步,转身一跃至房顶上,踩着瓦片飞速的几个纵跃,没入了有着淡淡月光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从刘大海陡然出手攻击,到现在,不过是几息时间。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以至于闻声迅速赶来的家院护卫连周安的身影都没有看见,他们有些茫然和谨慎的散开在院落中四处查看着。更有三名护卫围拢在刘大海的身边,面色焦急的询问着:
“老爷,出什么事了?”
“掌柜的,人哪儿去了?要不要追?”
“掌柜的,你怎么了?”
刘大海想要说话,但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般。他终于从惊惧和不可思议中回过神儿来,才感觉到了喉咙里的疼痛,抬手按在了喉咙部位,一股腥甜的味道传至口中,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哇哇的吐起了鲜血。
手下们惊呆了!
连吐了几口鲜血之后,一小截树枝混着血水从口中吐了出来,啪嗒一声轻响,掉落在地上那一大滩鲜血中间。
刘大海瞳孔散开,双腿一软,侧头栽倒在地!
“掌柜的!”
“老爷!”
“来人啊!快救老爷!”
“老爷被人杀了!”
“抓刺客!”
宅邸中一片混乱,呼救声、惊叫怒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走上了这条致富的捷径,就要提前为自己量身定做好一副棺材,随时准备为自己收尸。
……
……
菜市街南道西端和县府街之间的垂柳巷内,有一处算不得豪门大户的宅院,甚至和刘大海的宅邸相比,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宅院虽小,却是内院外院分成三进,后花园中草木青竹郁郁葱葱,亭台楼阁,假山假石,涓涓细流汇成的小水潭……十分的雅致清幽,若非财大气粗又有修养的人家,绝对住不得这等豪奢中不失清雅的宅邸。
皋沂县菜市街霸主,太平商行的东家刘成,就住在这里。
按照周安所说的话,我们可以把皋沂县城中划分出四个最大的势力集团:县衙、聚源钱庄、太平商行、兄弟会。
县衙是官府,而聚源钱庄则不会参与各种势力之间的纷争。
如此一来,在皋沂县地下权力中,太平商行刘成可以当之无愧的稳坐第一把交椅,无人能于其比肩。甚或是……在整个金阳府境内,刘成的位子都能排在前五的行列中。
太平商行的直接掌控经营下,有皋沂县最大的一家赌场,一家青楼,两家酒楼,一家客栈;另外,太平商行还发放高利贷,和盐商以及其他几个大商人之间亦有着合作的生意;还有,通过三家经纪行,间接的收取着菜市街一带农贸市场及仓储、酒肆客栈等各种商户摊贩的例银月供……
清晨,天光微亮。
夏末时节的早晨,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后花园用以习武的场地上,刘成刚刚练完了一套刚猛的“五雷刀法”,面不红气不喘的将手中沉重的开山刀扔给了侍从,缓步走到场地旁侧的竹椅上坐下,伸手端起石桌上的凉茶,慢慢的嘬吸着。
刘成今年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但常年习武,修为颇高,加之平日里生活滋润的缘故,使其精神矍铄,黑发如墨,脸上红光满面,皮肤细嫩,不知其年龄者绝然看不出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反倒更像是一名鼎盛时期的中年男子。
管家刘福拎着衣摆急匆匆走了过来,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番四周的下人们,那些下人们很知趣的躬身行礼,然后远远的离开了习武场。
行至刘成身边,刘福弯腰轻声道:“老爷,刘大海死了。”
“嗯?”刘成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微阖的双目却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睁开,似漠不关心般随口问了句:“怎么死的?”
“昨夜被人杀死在了宅院里。”
刘成睁开了眼睛,微微点了下头。
刘福接着说道:“据说那人武道修为极高,和刘大海交手的时间极为短暂,以至于刘大海的手下听闻呼喝声赶到时,连来者的人影都没有看到……那人是以一截树枝戳破了刘大海的喉咙,断其喉管和经脉,另外,刘大海的右拳被生生捏碎了。”
“哦。”刘成将茶杯搁在唇边,轻轻的嘬了一口,视线平静的看着斜下方石板间的缝隙。
过了一会儿,刘福有些担忧的提醒道:“老爷,顺子和小虎昨夜没回来。”
刘成将茶杯搁在了石桌上,身子后仰躺靠在了竹椅上,微阖上双目,似闭目养神般,淡淡的说道:“回不来了。”
刘福皱了皱眉,道:“老爷,要不要多安排几个人,除掉周安?”
“不要轻举妄动……”刘成摆摆手,制止了管家的打算。
“老爷,钱菊明和王汉他们,似乎有心要偏向于周安,但如果您要是想除掉周安的话,钱菊明他们不敢说什么的。”
刘成嘴角掀了掀,轻哼一声笑道:“周安请钱菊明他们吃了几顿饭,就能让县衙的那些狗官们保持中立甚或是偏向于他,可能吗?事情没那么简单……再等等看吧。”
“是。”管家躬身应道,再不言声。
刘成挥了挥手,示意管家离开。
刘福躬着身子往后慢慢退了几步后,这才转身往前院走去,身后,传来了刘成淡淡的吩咐声:“记下来,三天后去一趟万发经纪行,就说我请周安和胡万发喝茶。”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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