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将弯刀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往下刺去,可是他的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笔直朝向颜康成胸膛的刀尖忽地掉转了方向,猛地刺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而且他偌大的身躯忽地飞了起来,噗地摔倒在祭坛外面的空地上,他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可是口鼻处猛地呛出一股鲜血,一股脑地喷在了祭坛的石柱上。
祭坛霎时被鲜血染红,侍卫们看得心惊肉跳,油彩满面的祭司更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无比恐怖的神情——祭坛是个神圣的地方,若是被祭品以外的鲜血弄脏了祭坛,这可是个极其不祥的预兆。
卵三娘更是狠狠的瞪着眼睛,几乎快要喷出火来,鄯茹突然瞬移到大汉身前,她完全来不及阻止这一切,她眼睁睁的看着大汉飞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大汉弄脏了祭坛,气得她死死的盯着鄯茹,暴跳如雷道:“何方小鬼?竟敢来破坏本宫的好事,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哈哈,我给你介绍下好了,这位是我姐姐鄯茹,怎么样,长得比你好看吧?”颜康成虽然被小鬼们摁住,可是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鄯茹姐,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呀?”
鄯茹幽幽的站在颜康成一旁,囧道:“你都狼狈成这样了还能笑出来,我可真佩服你,你还不弄件衣服穿上,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话了。”
卵三娘肺都要气炸了,这两个小鬼竟然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祭坛被泼了脏血,今日的祭祀是无法进行下去了,她一咬牙,豁地亮出了匕首,祭坛上本就是杀人的地方,能不能杀谁,她气得再也无法顾忌。
鄯茹假装和颜康成谈情说笑,其实早就提防着卵三娘的突袭,她知道卵三娘凶狠无比,当卵三娘的匕首凌空一闪,鄯茹便倏地瞬移到了一根石柱背后,鄯茹自知不是卵三娘的敌手,可是如果一位的保全自己,她还是有这个自信,尤其是这个祭坛的四周石柱林立,最是易守难攻。
卵三娘几次杀招都扑了个空,看得颜康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忘了跟你介绍了,我姐姐最喜欢躲猫猫了,你抓不住她的,哎呀我去,又差了一点,你行不行呀,快点把我放了,我也想玩,哈哈!”
卵三娘屡次伤不到鄯茹,气得把匕首一扬,匕首嗖的一声直奔颜康成的咽喉,鄯茹明知是计,可是她杏唇暗咬,豁地扑了出来,卵三娘算准了实际,匕首后发先至,直奔鄯茹的胸口的刺去!
鄯茹尚没有碰到匕首,匕首忽地被一个小鬼头抓在手里,鄯茹应变迅速,在卵三娘的匕首及身的刹那,忽地又瞬移到了石柱背后。
“鬼老大,你这是作甚?”卵三娘气得又是暴跳如雷。
鬼老大眨了眨眼睛,委屈道:“王后陛下,他是个祭品,我知道你不是真心伤他,而且良辰吉时已过,万一他死了,还怎么祭祀呀?”
“放肆!”卵三娘怒吼道:“祭祀取消,你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立刻马上!”
卵三娘怒吼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鄯茹。
鬼老大将匕首一摊,撇嘴道:“鬼老二,这活你干吧,我见不得血。”鬼老二接过匕首,犹豫了一下,也往外一摊,“鬼老三,这活你干吧,我不会割舌头。”鬼老三是个女孩,她撅着嘴接过匕首,呸道:“坏事你们就知道找我,我不干,给你!”鬼老四笑嘻嘻的结果匕首,放在自己的舌头上比划了一下,“我就喜欢割人舌头,可是我不割无名之人,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快快报上名来,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再问就来不及了。”
颜康成被这四个小鬼逗得哈哈大笑,小鬼们一直死死的抓着他,他恨得压根直痒却又毫无办法,没想到四个小鬼一开口竟是如此有趣,他眼看着白美珍还没有现身,当即又板住了脸道:“本王就是伏色摩那,你割谁的舌头都行,就是不能割我的,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呀?”鬼老四果然好奇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卵三娘气得吼道,“赶紧割了他的舌头,他自己都承认是伏色摩那,三百年前灭了精绝国的就是此人,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他是伏色摩那!”鬼老四突然将匕首塞给了鬼老三,“他是伏色摩那!”鬼老三突然又将匕首塞给了鬼老二,“他是伏色摩那!”鬼老二突然又将匕首塞给了鬼老大,鬼老大眨眨眼,“你真是伏色摩那?”
颜康成只想拖延时间,当下眼也不眨的说道:“本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躺着更不能换了祖先,我如果不是伏色摩那,你们那王后陛下能把我抓来吗?能把我当祭品吗?”
鬼老大皱眉道:“你犯了个很大错误,”鬼老二接道:“像天那么大的错误,”鬼老三接道:“比天还大的错误,”鬼老四眨眨眼,“你不该灭了精绝国。”
“为什么?你们说得太深奥了。”颜康成也眨眨眼。
鬼老大突然哭道:“你灭了精绝国,王后陛下很生气,”鬼老二哭道:“她一生气,就把我们兄妹抓了来,”鬼老三哭道:“她不但抓了我们,还把我们的肉体炼化了,”鬼老四哭道,“肉体炼化了不说,还不让我们的灵体自由,天天在这里做牛做马。”
“唉,你们真是可怜呀。”颜康成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是眼睛里干巴巴的,实在是挤不出来。
鬼老大叹道:“我早就说要逃跑,”鬼老二叹道:“我早就说逃不掉,”鬼老三叹道:“我早就说要报仇,”鬼老三叹道:“我早就说报不了。”
“反了反了,”卵三娘骂道,“你们再不割了他的舌头,我把你们的舌头统统割下来!”
鬼老大叹道:“怎么办?”鬼老二叹道:“你说怎么办?”鬼老三叹道:“你们说怎么办?”鬼老四眨眨眼道:“好办。”
鬼老大眨眼道:“不用割舌头了?”鬼老二眨眼道:“舌头割不了,”鬼老三眨眼道:“不割舌头割什么?”鬼老四眨眨眼,笑道:“绳子。”
鬼老四手起刀落,刷刷刷几下,突然将颜康成手脚上的绳索割掉,卵三娘气得肝肠乱颤,腾地就扑了上去!
鬼老四突然将匕首塞给了颜康成,几个小鬼也同时闪身到了颜康成身后,卵三娘气红了眼,他急速冲到颜康成身前,却忘了石柱后一直冷眼旁观的鄯茹,此时鄯茹突然闪将出来,豁地一剑刺入了卵三娘的肩膀中,卵三娘顿了一顿,身体里忽地冒出一个粉面红唇的黑影,她嗷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手上的匕首照着颜康成劈头盖脸的就刺了过去。
颜康成没想到小鬼们竟会突然放了自己,猛见匕首刺了过来,立刻施展出他拿手的山顶洞人步法,他这步法屡次救过他的性命,此时不假思索的施展出来,登时化解了塔狼仠致命凶狠的杀招,而且他的步法遇强则强,最是刁钻古怪,塔狼仠以厉鬼之躯竟不能短时间内要了颜康成的性命,连塔狼仠自己也惊得骇然不已。
她本来还不相信颜康成就是伏色摩那,以为只是白美珍施放的一个诱饵,可是此刻她施展出致命杀招,竟不能将颜康成毙于刀下,顿时有些后悔,刚才就该全力以赴将颜康成大卸八块,却没想到竟被小鬼们反攻倒算,放了颜康成一马。
杀场上没有后悔药,他不死,就是你死!
塔狼仠振作起精神,正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叫:“王后请住手,西川王来也!”